荆州府人士?
齐衍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几个字。
她回忆起今天经历的种种,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那人在上午与她一道查验凶案现场,并且言语间表露出对何波一家的熟稔,二人闲聊时那人曾说起过自己是荆州府人士!
“秦氏那位在后军都督府中当差的哥哥,可是姓李?”齐衍舟思索后,又看向面前的李氏母女问道。
李氏听了齐衍舟的话后,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大人,这就不得而知了。这么些年民妇虽与她同住一屋,但因知道她那些旧事,也并不愿相交太深……”
“阿娘!秦婆子那哥哥就是姓李!我知道的……唔……”
李氏还未说完话,一旁的果儿便急切的从椅子上立了起来,但还未说完便被她娘李氏狠狠捂住了嘴。
果儿挣扎着从李氏手中挣脱出来,又朝着李氏吵嚷道:“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有一日我夜里起来,恰好见到秦氏和她那相好在一起!我听见秦氏喊她那哥哥的名字了!”
“多嘴的丫头,你知道什么你?”
李氏见果儿并不听她的,反倒是一意孤行将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李氏气的用手指着果儿,一边骂一边哭。
齐衍舟见果儿知道内情,忙追问道:“果儿姑娘,那人叫什么名字?”
“大人,您别再问了!”李氏见齐衍舟仍追着果儿问,又回过头来哭道,“民妇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您是贵人,天塌下来也不怕!我们这一双孤儿寡母,在这督军府里日后可怎么生活啊?”
李氏说罢又一把将果儿揽在怀中。
果儿见她娘哭的伤心,也没了刚才那副娇横样子,她从胸口中拿出了条帕子,开始给李氏擦眼泪,擦着擦着小姑娘自己的眼也慢慢跟着红了起来。
齐衍舟见此情景,停止了追问。
方才她一直诱导着果儿和李氏说出她们母女二人所知道的一切,她只顾着自己能尽快获取有用的信息,只顾着自己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掌握确凿的证据抓到凶手回大殿向皇上复命。
却全然忽略了眼前的可怜母女。
齐衍舟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依偎在李氏怀中的果儿,不由自嘲一笑。
曾几何时,她也是娘怀中可以肆意撒娇的稚嫩孩童,她的性情曾和果儿一般爱说爱笑,甚至较之果儿还多了些被爹娘宠坏的泼辣。
可如今的自己呢?
步步小心,步步紧逼。
多年来她吃尽了苦楚,独走于刀刃之上,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莫说为齐家复仇了,只要敢有一步行差踏错便会立即堕入无边火海。
她真的能为其他人考虑吗?
如同现在这般,哪怕是稍稍有些心软,她的脑海中便会立刻浮现起她齐家一族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等着受刑的画面。
这画面驱动着她将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驱动着她变得心狠手辣。
变得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想及此处,她重又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一对母女,目光不再闪烁已恢复如常:“果儿,你和我说,那男子叫什么名字?”
果儿怯生生的抬起头,泪珠还覆在一双眸上,开口道:“当时离的太远,也没有听清楚。只听见秦婆子,似乎喊了声李什么……李邹?”
“可是李州?”
“对!对!秦婆子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苍天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李氏听完二人的对话,再也忍不住哭嚎了起来。
果儿似乎是不明白她娘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只能搂着她娘轻声安慰。
得了答案的齐衍舟此时心无旁骛,只一心思索着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刻有丰源典舍四字的银锭,放在了李氏的手中,李氏原本的哭嚎声也因看见这枚沉淀的银锭戛然而止。
这钱……
多的足可以让她们母女二人离开都督府,寻一处偏僻地方置办屋子,重新开始生活!
“拿着钱,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李氏只听得那一身青衫的俊俏公子口里呢喃着这句话,接着便走出了伙房的偏院,偌大的院子中空留她母女二人看着齐衍舟离开的背影。
……
齐衍舟走出了伙房别院,来到了原先审问何波的偏房之外。
沐晖走之前留在门口的两名锦衣卫仍在那间存放着何波何王氏夫妇二人尸首的偏房外看守着,一步也未曾离开。
那两名锦衣卫乃是双生子,大的名为伍岳,小的名为伍声,见齐衍舟进来便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齐衍舟斜靠在偏房外的石廊上。
她头倚着连廊上的石柱,将目光投向远处。
从李氏和果儿那里获取到的供词可证秦氏在交待时有意欺瞒,并且秦氏所言李氏曾和她一起看到红衣男子夜会何翠儿后劈开水缸,也被证实为假,甚至连李氏所见的红衣男子都是秦氏有意引导为之。
如此一来,纪纲一口咬死沐晖是凶手的人证便可不作数了!
沐晖的嫌疑是解除了。
可她自己的呢?
杀死何翠儿的凶手到底是谁?
秦氏许多年前还是一孤女时得心地善良的何王氏救济,尔后却上演子系中山狼的桥段,她与何波暗渡陈仓,甚至恬不知耻的诞下一个婴孩。
从此何波性情大变,不再敬重发妻,不在疼爱两个女儿,甚至为了那个孩子的军户,将自己的大女儿送去给秦氏的哥哥做妾。
虽则秦氏行事不检恩将仇报,何波薄情寡义不配为人父,但这些内院中的龌龊事距今都已十余载,又和今日恩荣宴请发生的命案有何关系?
齐衍舟想起了果儿的供词。
果儿曾在深夜时撞见秦氏与李州私会,那秦氏竟与李州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今日早些时候,李州带着秦氏来此处问话,秦氏因话中有话,有意无意的将案件与沐晖联系在一起而得了连睿的痛骂,在几人推搡之时,秦氏便拉扯着李州的胳膊,依偎在李州身后。
李州乃在京卫所一六品百户,若不是与秦氏一早相识,又怎会容忍内院妇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齐衍舟想及此处,翻身从石廊上下来,她行至都督府偏房外两名锦衣卫面前拱手施礼道:“有一事需得劳烦两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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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卫大哥!”
伍岳伍声面面相觑,接着齐声说道:“公子请说。”
齐衍舟单刀直入:“都督府大殿之内有一在京卫所百户,姓李名州,劳烦二位大哥去看看他人现在是否还在大殿之内?”
伍岳道:“这有何难?只是镇抚使大人临走时特意叮嘱,命我二人守在此处。若是两人都去,只怕屋内的被人发现了会徒生事端……”
齐衍舟道:“伍大哥,伍二哥,你们一人留守,一人前去大殿寻人如何?事关紧要,这样倒也不算违背镇抚使大人的命令。”
伍岳思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便侧过头低声和身边的伍声说了几句话,伍声心领神会,腿脚上也十分敏捷,转眼间便从都督府的偏院飞也似的出去了。
大殿和这偏院离的并不算远,齐衍舟在小院中踱步刚绕了两圈,伍声便行迹匆匆的赶了回来。
齐衍舟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伍声应道:“回公子的话,李州并不在大殿内。”
齐衍舟听罢后点了点头。
和她猜的一样,李州大约是知道她在查下去会查到他头上,趁旁人还没注意他时便悄悄溜出了大殿。
伍声见齐衍舟思索的样子,又补充道:“公子,还有一事,据说这李州是在公子出门后才离开的!”
这倒在她的意料之内!
齐衍舟假意投诚又在大殿之上出言反驳纪纲,李州现在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她从大殿出去之后,李州便尾随她离开大殿,但她前往伙房偏院探查,一路上不论是进秦氏的房间也好还是与李氏母女问话,李州都并未现身。
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齐衍舟即刻便想到了她之前刻意没清洗干净的青衫一角,李州是在京卫所六品百户,那时怎么会认不出她衣襟上的污渍是血呢?
她心思一动转而看向那存放着何波夫妻二人尸首的屋子,接着便走上前去:“伍大哥,劳烦开一下门!”
伍岳听到‘开门’二字如临大敌:“恕难从命!镇抚使离开前曾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去!”
齐衍舟知伍岳性格刚直且只听命于沐晖一人,转而笑道:“伍大哥说任何人不得进去么?可此时怕是已有人已进去过了。”
伍声皱眉道:“公子是在说笑么?我和兄长守在门口,莫说是人了,连只蚊子都进不去!”
齐衍舟不与他争辩:“是与不是,你开门便知!”
伍岳见齐衍舟如此笃定,不由也泛起了嘀咕,一双浓眉此刻皱成了八字,将信将疑的转过身正欲推开身后房间的门查看,却被伍声拦了下来。
“你听他的做甚?若有什么差池,镇抚使大人怪罪下来,还不是你我二人受罚?”
伍岳听罢后大约也觉得伍声说的在理,正踌躇为难之际,却见瞬息之间突然横空一柄长刀划破二人之间的空隙,那距离极近,连伍声额前的发丝都被削铁如泥的刀刃割断了一绺。
二人心惊之余,还没来得及发作,却听得一声叫骂已紧随长刀其后。
“他娘的,走的时候交待你们什么了?你兄弟二人竟全都浑忘了?”
这声音,不用看来人便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