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一柄长刀横插伍岳伍声二人中间,那刀若是再偏一寸其中一人便会当场毙命,可不偏不倚,恰好正中其间,足以见此人功夫了得!
如此放浪不羁的做派,不是连睿,还会有谁?
齐衍舟没想到连睿会回来的这么快,忙上前问道:“连大哥,如何了?可是找到了?”
连睿嘿嘿一笑,已和之前的丧气模样有很大不同:“那是自然!哥几个办事你放心!”
齐衍舟点了点头,向连睿身后望了望:“人呢?”
连睿道:“哪儿能这么快?从五城兵马司中找到的名中带富的足有四十多人!都还在后面呢!我先提前过来看看,怕这边再生什么变故。”
齐衍舟一笑道:“哪有什么变故?也是刚刚得到了些线索,正想要进这间屋子查看,你便进来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轻巧,既委婉向连睿表明了她心中所想,又不至于太不给伍岳和伍声二人面子,可连睿久经官场,一路摸爬滚打才升至如今位置,哪里会看不出来如今的情况?
连睿一张脸黑了下来,开口道:“伍大伍二,老子出门前怎么交代你们的?要一切听这位齐公子的!”
伍声很是沉不住气,也并不服连瑞:“姓连的,你嘴里放干净些!你是谁的老子?是镇抚使大人让我兄弟二人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你交代的算个狗屁?北镇抚司何时归你管了?”
连睿冷笑一声,手已抚上了腰间的刀:“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老子倒也敬你是条汉子。”
伍声自然知道连睿是跟着沐晖上阵杀敌,从死人堆里爬上来的,此时见他那副动了气的样子也有点犯怵,虽嘴上仍吵嚷着,但明显已是强装个样子,伍岳见连睿动了真格也及时上前劝和。
齐衍舟在一旁旁观良久,突然开口道:“诸位,时间紧迫,事关镇抚使大人能否洗刷冤屈,可否先将门打开容我进去看看?其他事稍后再说罢!”
连睿听闻齐衍舟的话,也不再与那伍声多说,冲着伍岳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次也没有再推脱,而是利落的从腰间解下一枚铜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
浓重的腥味从屋内传来,大约是天气太过炎热加之屋子久不通风的缘故,屋内的气味令人尤为难忍。
齐衍舟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沿着屋内边缘处没沾染上血迹的地板向前走,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何波与何王氏二人的尸身还置放在原地,周围也没什么变化,几乎和几人走时一模一样。
伍声在门外并未进来,只探着头向内张望,此时见齐衍舟和连睿脸上的神色便已知二人并未有所收获,嘴一撇自顾自说道:“怎么样?都说了没有人进来过,偏不信!”
齐衍舟对伍声的嘲讽置若罔闻,她相信自己的推理方向绝无差错!
李州尾随她从大殿之上离开,必然是去寻找或是毁灭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既然齐衍舟没有在李氏那边见到李州,那么,李州便只有可能来了这里!
之前她故意留下青色衣衫的一块血渍未洗干净,便是等着看会不会有人耐不住性子主动跳出来,而李州既然注意到了,便不可能不怀疑。
齐衍舟环视屋内,试图搜寻到曾有人进来过留下的痕迹,可任她看了半天,这都督府内的偏厅小屋也统共不过两间,十余步内便可将小屋内的光景一览无余,哪里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呢?
和齐衍舟一道进来探查的唯有连睿,此时也面露疑惑神色:“果真有人进来过么?是不是想错了?”
齐衍舟在前没有回答,她回过头来不死心的继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待思索了片刻后突然便盯住了眼前的连睿。
“看我作甚?”连睿皱眉道。
连睿是锦衣卫中的好手,身手不凡,多年来跟着沐晖四处行走更是较之旁人多了几分眼光独到的狠厉,齐衍舟只见连睿一路上是沿着锦衣卫原先的血脚印反着走进来的,并不似她一般还重新选了一条没有沾染血迹的路。
连睿这样走自然有他的道理,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刑狱,平日里有什么奇难怪案惊动了都城,也都是由北镇抚司全权负责调查,连睿这样做也不过是负责刑名的武官们进犯案现场时惯有的不破坏现场的习惯罢了。
那么,作为在京卫所正六品百户的李州,会否也懂这样的路数呢?
想及此处,齐衍舟连忙俯下身来仔细观察地面上的血脚印。
其实,地面上血脚印并不算多,一来是锦衣卫众人训练有素又得沐晖的特意叮嘱,在第一次进来时便已经行动很小心。
二来是即使有一些血脚印,但根据那鞋底的印迹,也能辨认出来都是谁踩的。诸如齐衍舟,为不显露她女扮男装的身份,特意穿了双稍大一些的文官式样的靴子,而连睿他们则是形制规整的武官官靴。
她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那些脚印。
“嗯?”
顺着那几处脚印的痕迹一一看下去,果不其然,很快便被她找到了异处所在!
只见那些朝向外侧行走一直延伸至房门口的血脚印中,不知何时,竟十分隐蔽的混入了一双朝向内测的脚印!
因踩出脚印的那人动作极轻,似乎是刻意收敛,因而那血脚印混杂在原本脚印中,并不十分明显,若不是齐衍舟坚定自己的推测,俯下身来仔细探查,还真未必会被发现!
“可是有发现了?”
连睿可谓是时刻关注齐衍舟的动向,见她似乎是有所发现,忙上前急切的问道。
“连大哥,你来看这里!”齐衍舟冲着连睿招了招手,让他走过来一起瞧地上那不同寻常的一双足印。
连睿亦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和齐衍舟一样的位置上俯下身来观察,连睿的眼光何尝老道毒辣,经齐衍舟略一指点,只肖一眼便找到了关键所在!
“是了,这脚印是后叠上去的。想必屋内进来的人极为小心,只有这一处是相反的,而下一步他便调整好了!方才若不是你先进来,我只要在往前走两步,这线索便被掩埋了!”
连睿咂嘴感叹道,也不由在心中惊讶齐衍舟虽外表看上去纤细柔弱,甚至容貌清丽的有些像个穿了男装的姑娘,但她竟能在现场中频频发现一些连他们一群锦衣卫都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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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的线索!
实在是令连睿不得不重新审视对她的看法:齐衍舟这毛头小子……倒也不差嘛!
“这人必然十分了解锦衣卫办案惯用的方法,且他只一步便瞧出了端倪,并未实打实的踩上去,下一步便踏的天衣无缝,身手应当颇为不凡!”
齐衍舟也认同连睿的想法,若不是她不放弃追查,方才一起和连睿退出去,这线索确实是断了!
连睿听罢点了点头:“此人是个行家!极有可能是你说的那位李州!”
她又俯下身来继续查看那足印,果然如连睿所说,那朝向前方的足印只有一处,下一步便转换了方向,那足印踩的极轻,混在其中确实是难以分辨!
李州非常谨慎,大约是知道此时若是掩盖脚印,反而会弄巧成拙,经锦衣卫手查办的案子不计其数,如连睿一般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因此倒不如不去处理。
齐衍舟仔细检查着地上的脚印,很快她就又找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
她皱眉疑惑道,但很快便如醍醐灌顶,想明白了所有!
李州是踩在锦衣卫众人的脚印上行走,这才令她和连睿二人一时间没找到房内有人来过的痕迹!
而她发现的那处不寻常的地方,是一双已差不多和其他血脚印融为一体的足印。
看起来无甚差别并不引人注目,只是沾染了双重血迹的脚印,本该是血色要更浓厚一些,但此时齐衍舟细看那一双足印,左右的颜色却并不一致!
她喊来连睿和她一起查看,连睿是何等眼尖之人,立时便也看出那双足印的不同之处!
左脚的脚印因是在上叠了一层,因此那血的颜色便要浓上几分。
可,眼前右脚的血脚印颜色却呈现出前浅后深的样子……
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是,她因上午被李州诱导着在柴房外寻找‘嫌犯’的足迹时,恰好见过这样一浅一深的脚印!故而此时骤见那足印的异处,虽不明就里,但很快便想起了这件事来。
纪纲与李州二人,在上午初次探查时,便刻意的诱导着她去查看柴房的那扇窗,去查看柴房后的脚印,然后告诉她能携着女尸翻窗而入的唯有武艺高强之人!
接着就是‘恰好’让她发现,那足印的方向通向都督府内贵客才能用的客房,诱导她查到沐晖身上!
再接着,便是秦氏的证言,以及她提前做好的布置,诱导李氏将那站在大红灯笼下的凶手,误认为是身着绯色飞鱼服的沐晖!
好阴毒的招数!
环环相扣,从物证到人证,丝丝相连……
待齐衍舟在心中想清楚一切后,不禁生出一身冷汗来。
纪纲是铁了心的要除去沐晖,原本她还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手段并不高明,如今串联起线索之后,才发觉纪纲其心可诛。
要什么高明的手段?
将戏做足全套,再让满朝文武上下全长着同一张嘴,管他是什么淮安王幼子,什么北镇抚司镇抚使。
在铺天盖地的网之下,这些统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