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霄,你不舒服吗?”
见祁予霄一直沉默不语,陶然有些着急。
他担忧的目光梭寻着祁予霄的脸庞,在撞入对方的眼睛时,不由得一愣。
青年眸底翻滚着浓稠墨浪,正用一种饿狼盯肉的眼神盯着他,浑身蛰伏着危险气息。
陶然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头一跳,手臂的汗毛莫名竖起一片。
祁予霄怎么怪怪的。
但心底的关切占据上风,陶然抬头望着祁予霄的脸,呐呐地问,“你……是不是没睡好啊,那个香水对你没有用,是吗?”
“陶然。”
陶然视线瞬然一暗——祁予霄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离他不到半肘的距离,挺拔宽阔的身影遮住了大片清晨日光。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身量极高的青年突然垂下头颅,将脸贴近到他的侧颈边,很深很沉地吸了一口气。
陶然细嫩的侧颈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整个人被吓得僵立在原地。
“你怎么……了……”陶然的声音渐弱,尾音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觉得自己像只被饿狠的野兽窥觊许久终于捕捉到的食物,屏住呼吸手都不敢乱动半点,任由对方在自己颈边不停地嗅闻。
几十秒后,埋在他侧颈边的青年终于沉沉呼出一口气。
皮肤被一股热气喷洒,陶然肩膀细微地颤了颤。
以为终于要结束了,但谁知祁予霄并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低声在他耳畔说,“那个香水和你身上的不一样。”
!!!?
“有、有吗?”陶然感觉神经被挑了一下,眼睛心虚地加快眨了几下。
他注意力瞬间转移,浑然不觉与此同时祁予霄的鼻尖又贴近几分,挪到了他透粉的耳垂边。
“嗯。”祁予霄用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你送我的这款和你用的不一样,是吗?”
陶然整个人呆愣住,“怎么会呢?”
他觉得这款香水已经和他的信息素味道相似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了。
祁予霄竟然还能闻出来!
这是什么恐怖的嗅觉!
祁予霄终于有些餍足地睁开了眼睛,眸底恢复了清明。他缓缓直起身,垂下眼睑,幽深的目光直视陶然,“你不是说之前你用的这款已经绝版了吗?”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找的借口,陶然心里一个咯噔,脑袋瓜子极速运转。
情急之下,他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虽、虽然是绝版了,但这个牌子又出了一款新的,我看了一下配料表,都差不多,就、就买了。”
他向来不擅长说谎,说出的话漏洞百出。
祁予霄眼神深沉地看着他,声音淡淡,“但你买的这个牌子,今年之前从来没推出过洋甘菊味的香水。”
陶然:“……?”
“就是、就是因为,我……”
陶然眼睛瞪大,显然没想到祁予霄竟然知道这么多,他心紧张到了极点,大脑短路,支支吾吾了半天。
祁予霄看他脸都急红了都没想出解释,半晌,直接打断道:“其实不是香水,是吗?”
“……”
两人晨风微凉的阳台沉默对视。
良久,陶然才艰涩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声音又低又轻,仿佛一碰即碎。
“奇怪什么?”祁予霄看他,似是不解。
“就是……”陶然哽咽了一下,眼睛已经氤氲起水雾,“一个男生,身上自带一股香,你不觉得奇怪吗?”
祁予霄神情微怔。
陶然看他反应,眼里的光折灭了一半。
他的心很凉。
比早晨裹挟着水汽的冷风还凉。
果然,就算祁予霄喜欢他的信息素,但也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味道,也只能接受他做为这股香味的一个媒介。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人身上会莫名其妙地源源不断散发香味。
除了他。
陶然的心一下跌落谷底,无比怅凉。
他又要因为信息素失去一个朋友了吗。
陶然脸上血色褪尽,眼神失焦,记忆追回到高三那年。
那时候他刚接触这个世界,对身边的同龄人还没有现在这么防备,池博士送他去美术集训营的时候,是他第一次独自和陌生人住宿,不过很快和一个同寝室的男生成为了朋友。
那个男生也很喜欢他的身上的香味,经常问他用什么样的洗衣液沐浴露或者香水,陶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对方几次三番地询问后,他就主动和对方坦白了这个香味是他身上自带的。
谁知那个男生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像是在看怪物一样,警告陶然不要靠近自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理过陶然,见到陶然恨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躲开三米远。
陶然无法理解同龄人之间的恶意怎么会这么大,直到他在食堂里听到那个男生和他们班的男生大肆嘲笑自己,说怎么会有男的身上自带香味,果然是个天生的娘炮,长成那样不去拍g.v真可惜。
后来陶然就被那些男生带头孤立了,最后发展到集训营的所有男生只要看见他就退避三舍。
他的信息素是很清甜的洋甘菊味道,是香的,在过去的abo世界是很受欢迎的草本信息素类型。
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这里却成了恶意的来源。
那个男生刚开始也夸过很香,但为什么自从知道是他身上自带的之后,他的信息素在他鼻子里就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样。
那段时间陶然过得极其压抑痛苦,但他就是什么事都是闷在心里的性格,直到池博士打电话给他,听到他不对劲的情绪后,才逼问了出来。
池博士火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立马让集训营老师打电话通知那些霸凌陶然的几个男生家长,不给解释绝不罢休。
池博士安慰陶然,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然后给他找了新的集训营。后来陶然遇到的同学都十分友好,后来再上大学,大家也很好。
但陶然始终觉得,应该是他没再敢坦白香味来源的原因。
后来他只要被问起,就学着找理由搪塞过去。
没有人会接受。
祁予霄也不能接受。
但陶然还是坦白了,是他非要问的,他也没办法。
陶然沉浸在过去,身体感觉要又要被当时的恶意和霸凌一点点淹没。
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撸了撸,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他从回忆的浪潮中扯回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祁予霄说,语气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陶然眼珠瞪圆,抬眼看了祁予霄一眼,但感觉眼里积攒的泪水要流出来了,又飞快地低下脑袋。
他又重复道,“就是、我是男生啊,然后还……”
祁予霄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心尖一痒,没忍住凑近了点闻他发丝的清香。
他喉结动了动,片刻,说,“我觉得,还挺合适的。”
“……什么合适?”
陶然又没忍住地愣愣抬头,微红的眼眶泛着星点水光。
“这么好闻的香味,放在你身上,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