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声“妈妈”,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原是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严,漏了几丝凉风进来。
我重又关好窗户,这才走出了卢越的房间。
二楼的走廊上,灯光下站着卢明,他正在等我。
看见我从卢越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空牛奶瓶,他只笑笑,招呼道:“走吧。”
我心知肚明,跟在他身后走下一楼。
和在医院时一样,刘莉每天都要擦身,只是变成了我执行,他监督——这样的流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监督,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可是我来都快两个月了……难不成是信不过我?
我不愿那么想,他对我十分信任,连家里的零钱和证件放在哪里,也不避讳我。自从我来后,原本隔天来一次的保姆变成了一周来一次,我承担了一个护工职责之外的工作,还心甘情愿。
我作为雇工尽心尽力,将心比心,卢明家也是一个好东家。且不说刘莉总让我没事歇着,卢明今天早些时候找到了我。
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事情。
“你最近经常做饭?”他一贯温和,难得露出那样锐利的目光。
“是……”
“那不属于你的工作范围。”
“没关系的。”我忙道,“我自愿的,其实也没多少工作量。小越吃着开心,我也开心。”
他的目光柔软下来。
“这样吧。我再给你开一份工资。”
“不用,不用——”
不管我怎么推却,他仍然坚持。我觉得再推辞就矫情了,也就默认下来。
他家不差钱,或许只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我这么一想,心情随之坦然了,虽然,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往好处想,这也算升职加薪的一种。我又不和钱过不去,于是很快就高兴起来,新的日薪很快敲定了,差不多比之前多了一半。
那晚给刘莉擦身,正好在加薪之后,便多了一分“述职”的意味,在卢明的监督下,我比平时还要上心,手上干活的同时,还格外关注一旁作为老板的卢明的反应。也就是说,他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暗中观察他。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背脊挺直,有点紧张的姿态,好像随时要冲过来帮忙——他就学不来放松一点,时至今日,我也就渐渐习惯了。从他坐的角度,我给刘莉擦身的每一个动作都一览无余,他的目光带着穿透力,跟随着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我用手做过一遍的事情,他再用眼睛做一遍,那样不厌其烦。
刘莉依旧害羞,一切就好像医院病房的重演,不过换到了这个花园洋房的房间里,头顶的吊灯是温馨的暖黄色,照着刘莉雪白莹润的肌肤,我的影子叠在上面,像成群的虫子一样移动着。
她的衣服套了一层又一层,扣子一一解开,整个人瘫软地大敞着,毫无防备的脆弱。我从不知道一个肥胖而残废的人能有这样美丽的肉/体,她腹部的软肉层层叠叠,将一道长至会阴的狰狞的伤疤掩去,我想到那是生卢越留下的伤疤,一个生命曾经从那里诞生……只要再掀开一层白腻的肉皮,曾经从中剖出一个珍珠一样的小孩子。我忍不住伸手上去,抚着那长好的伤疤与皮肤之间的交界,触感就像干瘪的蚌肉。
我绕到床的另一边,拿背影对着卢明。
房间里安静极了,我熟练地坐着手上的事,耳边似乎听见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几乎整齐划一的呼吸声,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叫我忍不住清清嗓子。我知道此时卢明仍然在注视着我,
而且因为我背对着他的缘故,那目光更肆无忌惮了些。如果人的目光有温度,我的后背有点发烫;如果人的目光有质量,我的肩膀好像也变得沉重起来。我的呼吸变得粗重,粘腻的喉头分泌着更多的唾液,像是承受着观众注视的舞台经验贫瘠的演员。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位观众就将挣脱那三分之一椅子的束缚朝我迎来,从我背后锁住我,摆布我,同时也摆布刘莉。想象中他已经那样做了,或许但凡我此时一转头,就能从肩膀平齐处邂逅他那张陡然凑近的温文尔雅的脸。
“好,好啦。就这样吧。”最后还是刘莉结结巴巴,羞涩地出口宣告了这场表演的结束,我方才如梦初醒。
“辛苦了,剩下的就我来吧。”现实中的卢明站起来了,身体绷得像一根蓄势待发的弓弦,一个箭步挤到床边,我的身旁。由他负责繁琐而漫长的穿衣事务。
“哎。”我答应一声,目光从忙碌的他身上不多停留地扫过,自觉端着已经没热气儿了的水盆出门去了。
这天晚上卢明在一楼刘莉的房间留宿,我来之后头一遭——而我失眠了。
为了方便照顾刘莉,我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那本来属于大卧室的一个小套间,一共有两扇门,其中一扇可以直接通往刘莉的房间。往常,那扇门都是虚掩着,自我来后,第一次可疑地闭上了,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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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夫妻的隐私拒之门外。
房间的另一扇门通往走廊,此时同样闭合着,让这个本来就不甚大的房间愈发像一个小盒子一样。我觉得有些憋闷,在床上辗转着换了好几个方向,总算找到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不动了。我面朝的方向,隔了一堵墙,正好是刘莉房间里床的所在,床啊……今天,那张床上睡了两个人……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不自在,却又忍不住不去想……半梦半醒间,我又想起了不久前落在我背上的那道既灼热又沉重的目光,好像穿过了我的表层,检视着我身体的内部。如果那种目光能穿过人的肉/体,说不定也能穿越眼前这道墙壁……
三点十分。我醒了。
蹑手蹑脚打开走廊的门,我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暖黄的感应灯沿着走廊的踢脚线亮起,指示着前路,尽头就是厨房。那里有一扇大窗户,正对着洒满月华的庭院,光亮的玻璃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此时却清晰地照出我的影子。
喝下一杯新鲜的温水,很好地缓解了我方才身处小盒子里的那种憋闷感,我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独自一人站在厨房与偌大的客厅之间,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周围非常安静,头顶的新风系统默默吐出恒温的气流,在原地站的太久,直到脚下的感应灯自动熄灭,我重新移动脚步,它们才又乖觉地依次点亮,指示着我脚下的地标。我往回走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路过了刘莉的卧室。
就和我的小卧室一样,刘莉的卧室也有一道面向走廊的门。如今,那扇门却虚掩着,感应灯的轨迹停住不动,我没忍住好奇,朝敞开的门缝里张望。
这天晚上额外的安静,也是由于刘莉今夜竟然没有打鼾的缘故,此时,她平稳地仰躺在床上,仍然显得有些闷重的呼吸声预示着主人正在甜蜜地沉眠。在她庞大的身体边上,是侧躺的卢明,估计只占了整张床的四分之一空间。他同样在沉睡中,呼吸均匀,神态安详,他朝向刘莉而卧,放松的手臂放在刘莉的头顶,如果他可以,我猜他原本是想抱住她,像一个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
那副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了,不久前我看到卢越抱着套娃睡着的样子,强烈的既视感足以让人恍惚……我一直觉得卢越长得更像刘莉,也难怪,到底是父子啊……
脚下的感应灯失去耐心,又一次熄灭了。
于此同时,二楼传来一声清晰的门锁闭合的“咔哒”声。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紧跟着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