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时间似乎总是流逝得快一些,转眼间,新学期已经在前方招手欢迎。
在过去的这个假期里,游戏段位有所提升,直播比赛一场没落,唯一的遗憾就是——寒假作业没有写完。
“老蒋,你快来帮我看看,这卷子我翻来覆去数了三遍,明明只有56道题,答案怎么有59道!”
林斯言在书桌前抓耳挠腮半天,最终决定放弃挣扎。
蒋泽延走到书桌旁,俯身扫了一眼。
卷子是第十三套,而林斯言搜的答案却是第十二套。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二”字上轻点了点:“还有一横是被你吃了吗?”
林斯言再次拿起答案和卷子认真对比后,骂骂咧咧道:“我去,辛辛苦苦抄了半个小时,还都抄错了!”
他把笔一扔,直接往身后的靠背上一摊。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陈东隅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书桌前那张生无可恋的脸,扔了瓶饮料到旁边蒋泽延的怀里。
“你这打算通宵赶完?”
话落,人往中央处的地毯上盘腿一坐。
林斯言无力地回道:“明天就开学了,我也没得选啊。”
“差不多得了,寒假作业老师也不会细看,你下一套别再抄错就行。”蒋泽延安慰似地拍了拍他肩膀,随即和陈东隅对视一眼,开始组队打游戏。
进入游戏页面的背景乐一响,林斯言整个人仿佛诈尸一般又挺了起来,嘴里义正辞严道:“喂,你们要不要这么冷血,我还在这里赶作业呢!”
两人都没回应,林斯言索性也坐到他们身旁。
虽然没能加入,却也不妨碍他在一旁对着两人絮叨。
眼巴巴看着他们打完了一局,林斯言准备掏出手机,蒋泽延一个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机。
“怎么,你那作业就不打算写了?”
林斯言眨巴眨巴眼,举起一根手指:“我就玩一局。”
蒋泽延侧头看向陈东隅,挑了挑眉:“他说他就玩一局,你信吗?”
陈东隅头也没抬,语气漫不经心:“友情提醒你一下,还有半个小时,你爸就下班了。”
闻言,林斯言垂下了头,叹了口气后,老老实实地重新坐回书桌前,把扔出去的笔也捡了回来。
埋头写了不到十分钟,林斯言腰一挺,又把身子转向身后在打游戏的两人。
“阿隅,你……听你爸说了什么没?”
猜着他是坐不住,非得找点话头,陈东隅很自然地接过话反问:“他说什么?”
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林斯言犹豫半天,吞吐道:“我也是昨天晚上经过客厅的时候听我爸妈说了一嘴,你爸……好像准备跟那谁扯证了。”
陈东隅操作游戏页面上的手一顿,没两秒,又恢复如常。
“是吗?那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吧。”
他看着虽神色如常,但另外两人知道,他这会儿已没有接着玩下去的兴趣。
一局结束,蒋泽延收了手机,而后正色道:“阿隅,我觉得你和叔叔是可以沟通一下的。”
陈东隅冷笑了一下:“怎么沟通,他要是能沟通,当初怎么不能跟我妈好好沟通。”
“大人之间的事我们是改变不了,但是你和叔叔——”
类似的话语已经听过太多次,陈东隅并不想再听,开口直接截断了蒋泽延的话音:“也改变不了。”
许是陈东隅的语气太过漠然,一时间,整个房间静得可怕。
而陈东隅也知道是自己造成了这种僵局,他起身,拿过一旁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和林斯言道别。
“我还有事,先走了,帮我跟阿姨说声抱歉,我不留在这里吃晚餐了。”
看着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蒋泽延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又不是不知道陈东隅对他爸的态度,何必多这一句嘴呢?他忍不住自嘲。
“老蒋,下次别劝了。诶诶诶,你起身干嘛!你也要走!”
蒋泽延走到书桌前,把屁股已经抬起的林斯言摁回椅子上。
“写你的作业,我去趟卫生间。”
林斯言再三确认了蒋泽延不会走,但还是放出了并不能震慑住对方的警告。
“不许抛弃我,听到没有,说好的通宵,少一秒都不算!”
·
傍晚时分,俞蔚提着一袋子发出乒乒乓乓声响的东西回了家,桑榆接过一看,里面都是些小铁盒子装的薄荷糖。
“妈妈,你买这么多薄荷糖干吗?家里好像没人爱吃这个呀。”
俞蔚尚未开口,桑铭已经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接上了话:“你妈说买来给我戒烟用的。”
听着这无可奈何的语气,俞蔚忍不住“啧”了声,不满道:“听你这口气还不乐意啊。桑铭同志,我警告你,除非你能让体检报告上再不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再被我从你身上闻到一股烟味,你就别想进家门。”
桑铭闻言,灰溜溜地举着锅铲回了厨房。
桑榆在一旁没忍住捂嘴偷笑,朝着俞蔚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一山更比一片高。
“不过妈妈,您这买得有些多呀,摄入太多糖分也是不健康的。”
俞蔚无奈地耸了耸肩:“怎么说呢,算是两害取其轻吧。这也是我同事推荐的,她之前研究了好几款产品,这款是糖分最低的,她老公一直在吃,现在已经没什么烟瘾了。”
“这样啊,那我就先都放你们卧室吧。”
将袋子拎进主卧室后,桑榆打开了桑铭之前放烟的抽屉。
目前,这里面除了留有几盒用于平日的人际交往,其他的已被俞蔚悉数清走。
她将零散的那几盒烟摆正,把袋子里的小铁盒依次放了进去。
“这糖有这么管用吗?”
拿起最后一个铁盒的时候,桑榆不由得咕哝了一句,她稍微扫了眼背后的说明文字,都是英文。
原来还是进口商品。
关上抽屉,桑榆准备走出卧室,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打了个转,又走回原处,从抽屉拿了一盒偷偷放进口袋。
“阿榆,你还在房里吗?可以吃饭了。”
卧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桑铭的声音立马撞入了耳膜。
桑榆有些做贼心虚,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又立马放下。
“刚放好,正打算出来。”
说着,便当着桑铭的面,将抽屉推回了原位。
·
为收拾明天开学要用的东西,吃过饭后,桑榆早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所需要的东西依次收进书包,还不忘把口袋里偷摸来的薄荷糖也放进去。
正把明天要穿的校服也取出挂在衣架上时,苏玥的电话打了过来。
桑榆从书桌上拿过手机,往身后的大床一躺,无比惬意。
“怎么了,打电话过来找我舒缓开学前的焦虑吗?”
电话那头的人哼笑了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什么好焦虑的。”
桑榆附和道:“也是,某些人开学了就能天天见到男朋友,确实是没什么需要焦虑的。”
“你就别打趣我了。”
苏玥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你说傅函那王八蛋这次气怎么能生这么久?大家好歹是十多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除了过年那几天他还有点好脸色外,这几天每次见面都拿我当空气。”
提及傅函,桑榆不免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想,可她到底只是他们感情世界的旁观者,不能过于插手,便委婉道:“也许是有其他的烦心事吧。他们临郡有多严苛你也不是不清楚,这要开学了,他又得回到全封闭的环境里,他才是最有可能焦虑的人。”
躺在床上陆续又和苏玥聊了好一阵子,大概是房间内聚集的暖气渐渐充足,身上开始泛起热意。
桑榆翻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调整温度。
似乎是仍觉得不够,她又将手机夹到肩胛处,伸出手去推窗。
夜风的气息奔涌而入,瞬时平衡了室内难以忍受的高温。
桑榆站在窗户边,眼眸往上一抬,无星无月,往下一垂,意外瞥见到路灯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灯光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看着,有些孤寂。
“喂?贝贝,你还在听我说话吗?”苏玥特意将音量提高,这才把走神的桑榆拉了回来。
“玥玥,我……临时有点事,明天再打给你吧。”
电话挂断后,桑榆也没挪动,她将双手搭在窗台上,静静地观察着楼下那人的举动。
起初,那人只是站在原地,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砖。
后来,像是忍耐到了极点,在冷风中点燃了指间的猩红一点。
·
香烟被点燃后,烟雾与口中呼出的白气一起向着上空缭绕,它们逐渐弥散,却又被新的气息取代,往复循环。
陈东隅就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至手机的屏幕亮起。
看到来电的名字,陈东隅有些意外,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抬头朝着楼上看去。
“陈东隅,你又心情不好了吗?”
听到桑榆的话后,陈东隅垂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他将其熄灭,扔进了垃圾桶。
看到他的动作,桑榆轻声笑了一下:“消灭证据也晚了,又被我抓到你在抽烟。”
陈东隅再次抬头,隔着夜色看向她,“没抽,只是点燃了。”
桑榆不信,狐疑道:“真的?”
陈东隅应了个“嗯”字。
桑榆扣着窗台的边缘,再次询问:“那……心情也是真的不好吗?”
“……有点。”
虽然有些迟缓,陈东隅还是承认了这点。
桑榆侧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
“你不急着走吧,等我一下可以吗,我——”
见桑榆伸出手来关窗,陈东隅打断了她:“你别下来,天冷。”
桑榆抿了下唇,低低地“哦”了声,心想,那就明天再把糖给他吧。
两人私底下还未打过电话,乍一被打断,桑榆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而陈东隅在另一端也没开口,电话两端就此沉默。
呼吸声混在轻微的电流声中蔓延了一会儿,持续到桑榆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开口道别。
“那……明天见。”
陈东隅哑着声线开口:“好,明天见。”
遥望着楼上那道身影数秒后,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