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影仅勉强把这昏暗的客店周边照亮,它险些就要灭了。
丽达敛起心神,把思绪全甩开,“灯暗了,我去注些油。”
即使再多的油,想照亮整间屋子,也费力极了,可她还是走过去添了些油。
丽达小心地绕过窗口,快速的扫了眼窗外的巡逻队。
她终于知道拉上了帘子。
丽达站在那待站了会,扶摸着脖颈间的项链。再转眼间,她已又坐在了离玛希稍远的地方。
丽达面含不快地看着玛希,她正翻开图案书,又在准备钩织下一件。
“现在,我在这快闷得要死,感觉自己就像那永不见天日的老鼠、小偷。”玛希蔫声蔫气地问道。
“既然你都计划好了,那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
“那就现在去。”丽达扭头看向丽达兴奋的说,“东西你放心好啦,都准备齐全了。”
丽达直接推她出门,“我早租了辆马车,就等着去那个小镇。”
“不再等等吗?”玛希在门口有些犹豫,她总感觉有点不太靠谱。
没等说完,丽达半推半就的把她拉扯上车。
可惜的是,她们却没有一人发现外面,那些走过场的‘过街老鼠’少了一队。
厄尔国的天总是雾蒙蒙的,稀拉的星星几乎透不过云层,街道和房屋也都笼罩在昏沉。
今晚也不例外,好些的是黑夜即将结束。
她们的车刚匆匆跑了几段,就听到老街的钟楼不停地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们都屏住了呼吸。
“丽达,你听,整整十二下。”玛希竖着耳朵,眼睛发亮的看着她,“再有一刻钟,我们就到了。”
“是的,大概吧。”丽达叹了口气,提起灯揭开帘子,扫了眼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小小的煤油灯照亮了整间马车,暖光打在她们的脸上。
“外面还有暴风,冷死了,马儿都不乐意跑这么快。”
“亲爱的,别烦恼了,我们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玛希嘀咕道。
刚到,她们就发现来的这地方有些荒芜,远远望去,整片村庄下只有几颗粗壮的老树,高高地穿过那雪层。
丽达猜,这一定是某个偏僻的小村子。
最粗的树下,有几位女孩正等着,正巧距离那马车的轱辘印,还有几步路。
“姑娘们,这!”玛希跳起来,奋力地朝她们那个方向挥手,急匆匆地就往树下跑去。
“啊,快把这俩位女士的行李搬到我们准备的房间。”梵妮说,“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如果算晚些,风雪这么大,到时我们就走掉了。”
“我们这可是犯罪率相当于零的小镇。”梵妮自豪地说着,“瞧好吧,姑娘们,保证你们会爱上这。”
丽达与玛希对视一眼,互相没有说话。这确实是相较于爱町市来说,最好的度假圣区。
她们两人的对面是梵妮,旁边还有着她的两位好友,丽达猜她们指定是被梵妮唤来干苦力的。
她刚刚有了这么一个印象,注意力就马上转移到贝丝身上来。
“是啊,我太爱这位漂亮小姐了!”热情的贝丝嚷叫道,挤进她们中间。
“你们瞧,她的肌肉!”在丽达还没反应时,贝丝迅速挽起丽达的袖子,就捏了起来。
“超硬啊……”
她伸出恶爪,怀抱着丽达:“嘿嘿……”
丽达的小脸瞬间通红。
等她摆脱那难缠的贝丝,丽达看着其他女孩们,认真地打量,居然羡慕起来,她们围着脖领的小脸通红,带着健康的气血。
“天呢,亲爱的,你盯什么呀,这么出神。”梵妮惊讶的看向她,同时踮起脚尖仔细观察,“还有,这上面都是些什么呀。”
天气寒冷,丽达哈着冷空气,迷茫的根根睫毛上都沾着几颗厚重的水珠,忽闪忽闪的。
梵妮伸手就要帮她擦掉,丽达敏感的像只母狮子,始终把握不准她下一刻向哪伸手。
拉扯间,水珠终于掉下。
瞬间,气氛尴尬到即将爆炸,她们大眼瞪小眼,丽达很费力的扯了扯嘴角,看的出来,她对于热情的梵妮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贝丝很快打破了这窘境,她咯咯的娇笑,凑过来对梵妮说道:“哎呀,赶快回庄园吧,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一直看到这位迷人的小姐啦。”
“瞧这舟车劳顿,她们本就烦得要死,还有一堆要收拾的活计,我们就别烦小姐们啦。”
“那倒也是。”梵妮自说自话,“行,等她们在我们这安顿,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叨扰她。”
贝丝冲丽达点了点头,然后亲热地挽着梵妮的胳膊走了,很快,梵妮心情愉快地催促她们跟来。
“姑娘,快上车,我们给你们准备好了早餐。”
马车在小镇崎岖的道路上颠簸,一路上丽达差点摔下来好几次,等驶进庄园的后门的马厩旁,她才感觉好受许多。
“快醒吧,玛希,到了。”丽达摇了摇旁边的玛希。
“唔……”
她揉了揉眼,四周满是灰尘,蜘蛛在那角落安静的待着猎物。
他们所在地方是位于厄尔国的爱町市的黎明小镇,由于犯罪率为零,大家都称呼它为——和平小镇!
……
梵妮是这镇子上的唯一的独生女,这无疑是令人震惊到发指的事。
她的母亲顶着巨大压力的同时,也让自己的丈夫对此不敢说什么。毕竟梵妮.库克一家的继承人自古以来都是女性。
是的,没错。
梵妮的父亲是“入赘”到她家,可他完全没有身为一个外人的烦恼,反而高高在上的使唤着她家的佣人。
说起来,这栋房产,也是由他女儿将来要继承的。要知道,这个家有一匹狼的话,那无疑是不幸。
可万幸的是,莉萨.库克太太还活着,她的丈夫也没有儿子。因此,当莉萨太太要将这栋宅子留给梵妮时,没人敢反对。
虽说,莉萨太太还有位弟弟,可自古传统是女孩们顺位继承,他人又在国外,从事律师这行体面的工作,也不会来到这嘶咬的鸡飞狗跳。
“丽达!丽达小姐!”门外,贝丝喊道,“梵妮小姐让我叫上你,去吃早餐。”
她的出声打断了正看家族介绍的丽达,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
只见,她摸了摸画像,又垂下手。
“你来这多少年?”丽达打开门询问她。
“怎么会这么问?小姐。”贝丝惊讶道。
“没什么。”
“听你这么说,我可真从没想过这问题。”贝丝嘟嘴抱怨,“丽达小姐,你可把我问懵了。”
“让我仔细想想,一定是她刚成年时,我和小姐也就差两年。”
“具体点?”
“三年了!”贝丝肯定的点头,“对,我猜肯定是!”
“玛希起来了吗?”
“起来了,她早吃上饭了!”
丽达皱眉看着偷笑的贝丝,猜到这家伙指定又出了什么洋相。
“我去走走……”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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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讲。
“早饭!小姐。”
即使贝丝再用力的喊,丽达也始终没有停下。
她摆摆手,“不吃了,全留给玛希吧。”
丽达来到庄园后面的荒地,那围着群张牙舞爪的男孩。
若不是细看,指定以为圆圈中心的女孩是他们的玩伴。
丽达眯起眼睛,同时嘴里发起古怪的声音,吓退了那群孩子。
如果不这么做,情况会出奇的糟糕。圈里的女孩,显然痛苦的蹲在地方,双手抱头保护着自己。
“怎么样?姑娘。”
“谢谢你姐姐,我叫绮莉.贝克。”
“托你的福,我还可以高兴地过满一天。”女孩仰头对丽达,露出笑容说道。
“有什么烦恼吗?姑娘。”丽达扯下她的假装,“其实你不用带面具生活。”
“不开心的时候,不笑也没关系。”
“我厌恶自己的大胸,它总让我受到些莫名的嘲笑,每时我都不觉得弓下腰,这莫名的羞耻!”绮莉痛苦的从嘴里挤出。
“我的驼背就是那时导致的,这无论使什么法都治不好。”说完,她又扯着长袖,羞耻地挡住半边脸,不敢面对她人。
仔细看,她的那只袖子明显比左边的要长上许多。绮莉缓了会,看着草坪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外出。”
丽达也望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腰,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疤痕还在隐隐的呼吸,露出肉粉色。
她揉搓着它,记忆仿佛随着风回到那天的操场。
“奶牛!”“快来看!”“大雷!”
“我们随风荡起双桨~”周围的玩伴时不时地起哄,哗地跑过来。
丽达更自觉得低下头,知道他们说的都是自己。
她低下头,始终看不到脚尖。
感受着他们雷达般的扫视,自己只好忍住眼泪,痛苦含着胸跑完了全程。但始终双臂夹得紧紧的,生怕呼吸间就又“摆”出来。
“现在,自己无法抬头挺胸走路,只能含胸。”绮莉蹲在那树荫底下,含着泪讲,她瞬间回到现实。
“我恨那时懦却的自己,更恨那群男生!”绮莉咬牙道,嘴唇激动的发白。
丽达看着绮莉,从她身下捡起片叶子,遮住从影子间透入的光,仿佛这会让自己好受许多。
“女性,难道一生只有通过示弱,才能在生命中获得‘爱’与‘尊重’吗?”绮莉疑惑地问出声。
丽达低下摆弄叶柄,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无言其他,只好又望向荒野。那永远,是她,是绮莉,乃至是“大胸”女孩们的痛。
良久,世间仿佛安静在零丁的鸟叫声中。
“亲爱的,我们不要恨,性感不是我们的错。”丽达拍了拍手,打断了这安静,“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把自己客体化。”
丽达一个大踏步,直接握紧她的手,拉扯来到那群男孩面前,“走,挨打了再打回去!慢慢就有足够多的经验了。”
“我们大女人无论何时,文什么静,慎重什么慎重,自缚手脚,我们就是放肆!就是性感,□□又如何!”
“男凝?无所谓!”我看着她眼睛,大声说,“当那时起,把他的物件剪掉!”
“语言攻击,姐更无所谓!我会骟回去!”这不只是她的声音,更是全天下女孩的心声。
那些男孩习惯用拳头说话,差不多也就十三岁,平日里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听到有大人为女孩出头。
他们哗得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