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第十夜
    第十夜

    得益于昨日大雨,今日天色很是不错。

    甜钰虽穿着靓丽,身材姣好,但仍是带着白色帷帽出行,她的名声不算小,还是不给自己找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御仙楼是京都最有名的蜀菜馆,老板是地道的蜀地人,曾因灾荒逃难,举家辗转搬到了京都。

    白手起家,从一个路边小摊成长为了今日赫赫有名的酒楼。

    这个故事有没有水分,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甜钰对他们家的菜品赞誉度极高,她幼时所在之地的吃食可能也属于这类菜系,所以这家酒楼很合她的口味。

    这段日子也算略有所成,今日午食就当做奖励自己这段时日的精彩表演和卖力付出了。

    丫丫也不客气,大口吃着美食,这段时间她这颗小心脏也是随着小姐行动忽上忽下的,虽然不知小姐到底怎么做的打算,但现在看来,现阶段应该算得上还行。

    主仆二人坐在临街的包间内,视野极好,街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两人吃的正是起劲之时,外头锣鼓喧天,一队人马皆挂着红色彩头,当头之人白衣蹁跹,跨着骏马,模样俊俏,意气风发的紧。

    “是新科状元郎他们在游街诶。”临近包房的人声音极大,还好奇的伸出头观看。

    “是程家的公子吧,听说他爹是锦州知州,还曾同丞相拜师同门。”

    “看吧,哪里有什么寒门贵子,都是狗屁。”

    “诶,话不能这么说,程公子是有些本事的,殿堂论试我爹在现场,说程公子的才学令人惊叹。”

    甜钰的神情有些莫测,丫丫却在她耳边炸开:“是程公子!他真的考上状元了!”

    不知是不是丫丫声音太大,还是隔壁包房讨论的太激烈,程昱抬头,同甜钰的视线直直对了上。

    程昱看着她的眼神深邃,里头情绪翻腾,有些什么似乎要汹涌而出。

    程昱对着她说了三个字,就算只读唇形,甜钰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侧转过了头,不再向那处看去。

    丫丫感叹道:“没想到...程公子还真去考了...还考上了。”

    甜钰神色如常,继续吃着桌上饭食:“就算考上了又如何,还要在官场沉浮多少年才能有一定建树。”

    丫丫有些踌躇,看向甜钰道:“可小姐,您真不后悔吗?程公子宁可违背祖训也要娶您...”

    甜钰长睫微垂,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我可不想背负让他违背祖训的骂名...”

    她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了,便没有什么后悔可言。

    想到他刚刚对着自己所说的那三个字,她看向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未央湖,他们重遇的地方。

    当年,她母亲被人乱杖打死后,她流落街头,被人贩子带走。

    一车的小孩,程昱也在其中。

    不过他并未坐以待毙,而是时刻都在想尽办法逃跑。

    小小的身体里,是掩盖不住的活力与智慧。

    而甜钰每日一副活死人的样子,不同任何人交流,就静静看着他,而他自然也是感觉得到的。

    最后一次,他行动之时,其他人都已熟睡,只有甜钰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在黑夜中十分渗人。

    他伸出手,示意她同他一起。

    甜钰就静静看着他,后者等不及,最后只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身影便彻底消失。

    人贩子当然怒不可言,全部孩童都被威胁将看到的说出,甜钰被恐吓的最狠,但她仍旧那般不死不活的模样,什么都未说。

    人贩子怕暴露行踪,也赶紧将她们这些货物出了手。

    却不想,程昱竟是官家子弟,那群人贩最后被抓了住,有家的孩子们都得了救。

    可像甜钰这般无家可归这人,买家自然是不会放弃已买货物的。

    等再次见到他时,甜钰正在未央湖边看景发呆,她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柳妈手下最有潜力的姑娘,但程昱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郁郁寡欢的女孩。

    他是满怀愧意的,说当初应该救下自己,还感谢她,没有告发他,说出他的行踪。

    甜钰其实对那时的场景印象并不深刻,没有出卖他,也仅仅是那时自己对活下去都毫无兴趣,外界如何,她只是漠不关心罢了。

    是柳妈提点了她,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将那些施与她痛苦之人拖下地狱去。

    甜钰放下筷著,思索了良久,对着丫丫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既然他考上了状元,那便也不是完全无用之人了。

    未央湖畔,绿柳成荫。

    波光潋滟的湖面,将日光映成晶亮细沙。

    甜钰站在湖畔一隅,微风吹过她的白色帷帽,露出姣好侧颜,她身姿妖艳,即便该遮的地方都遮了,还是掩盖不了她的迷人美好。

    不少游湖的客人都驻足而下,她看着景色,却不知她也早已入画。

    程昱婉拒了同窗们小聚的邀请,几乎马不停蹄地去了城南的未央湖。

    他远远便看见了那一抹雪白,他下了马,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他勒令自己放松些,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等他走近,似有所感,两人视线再次交汇。

    白衣少年,翩翩公子,是多少年轻姑娘倾慕的存在,可他眼中却只有一人。

    甜钰轻轻巧巧走到他的面前,对方还未来得及开口,她便道:“恭喜了,状元郎。”

    她的声音甜蜜温柔,像是世上最好的蜜浆。

    程昱喉结微动,内心却涌入一股酸涩,神色带着丝悲伤,但他却尽力克制着:“柳妈说你被赎走了...”

    甜钰看着他的眸子,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只勾了勾唇道:“状元郎,你曾说过要帮我,是否还说话算话?”

    程昱神色严肃认真:“当然,你现在若是过得不快,我立刻带你走。”

    甜钰轻勾了勾眉角,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好,我说的是之前那件事,我知道你爹同他关系匪浅,你若是觉得为难,此事你就当我从未提过。”

    程昱神色复杂起来,他深深看了甜钰一眼:“我既说过帮你,便绝不后悔。”

    “他虽与我父亲拜师同门,但的确并未有过多利益往来,而且...他在民间的口碑甚是不错,未进入他的核心,想要找到与他相关的罪证...此事不易。”

    甜钰神色黯淡了些许,声音带着些沙哑:“我不信他为官这一路,未做过什么亏心事。”

    “若是...真的找不出呢?”程昱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心疼:“你这一生便都要背负着重担和愧疚么?”

    “若是找不出,那便也要揭露他虚伪恶毒的真面目!”甜钰压低着声音,看着他,微风拂过,她美眸通红。

    “对不起...”程昱垂下眼眸,深知自己的劝说是多么苍白无力。

    “我现下册封为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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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撰,每日都去宫中尚职...你的事情我都记得,若是有消息,我如何通知你?”

    程昱向她走近两步,心脏也不受控制的跳的更快。

    甜钰却侧转过身,躲过了他灼烫的视线。

    甜钰看了眼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丫丫,后者赶紧过了来。

    “城西东苑有一竹屋,你若有信便交给那处的管事,丫丫每三日会替我过去一趟。”

    甜钰从头上拔下玉钗,将其递给了程昱,道:“若是急事,便留下此钗,管事会亲自来寻我。”

    那玉钗似乎千金,程昱小心翼翼,珍之重之。

    他最后看了一眼甜钰,临走前,似乎喃喃低语般柔情:“你若要走,我便是不顾一切,也带你离开。”

    甜钰心头重重一跳,抬眸而去,只见他有些萧瑟的背影。

    明明是白衣翩迁的儿郎,明明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甜钰一瞬觉得自己真是卑劣恶心。

    丫丫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看着甜钰有些出神的模样,内心也是长叹。

    她看了看天色,对着甜钰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甜钰终是平复好了心绪,带着丫丫回了宅子。

    她们收拾着衣物,本也不多的行李很快便收拾了干净。

    刚想着去灶房,装装样子做做饭,没想到萧然竟然回了来。

    甜钰赶紧问丫丫自己妆容是否妥帖,得到肯定的回复,她便赶紧朝他所在小步而去,神色间又挂上了欢欣不已的模样。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好颜色的动物。

    萧然一把搂过她,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又嗅着她身上芳香,似乎一日的疲惫都失了踪迹。

    “姑娘家的,要稳重。”萧然一开口便是指教,可神情之间哪里看得出苛责。

    甜钰自然也明白这位将军大人又是犯了上位者的通病,她也不生气,妖妖娆娆地勾着萧然的劲腰,要抱要亲。

    萧然哪里顶的住甜钰这般的撩拨,他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只有他们二人后,便有些急迫地贴上了她的香唇,攻城略地,手到擒来。

    就在他克制不住,想要扛着她进屋之时,丫丫老远的声音传来:“将军小姐,晚食现在送过来吗?”

    萧然一副被打搅了好事的郁闷,见甜钰好笑地看着自己,又立刻恢复成了一贯的冷漠严肃。

    “先用饭,一会儿还要回府。”萧然看了甜钰一眼,后者眉眼弯弯,心情极好。

    他也不自觉柔软了心房,情不自禁抚上了她的发顶。

    可嘴里却道:“回府了乖一些,我娘虽然在她院里常年礼佛,但府里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我祖父不过问府中之事,近日也在城外庄上,但若是他回府,你见到他后的那些礼数必须周全。”

    萧然神色很是严肃,若甜钰做不到,他也不可能带她回去。

    “妾身知晓的。”甜钰乖乖道。

    萧然看着她这般模样,轻叹口气,轻捏着她的甜美下巴道:“你宁可做个丫鬟都要跟我回府,倒是真的这般喜爱我?”

    甜钰心头一跳,倒是没想到萧然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但脸上却是满心满意的爱恋。

    甜钰勾上他的脖颈:“妾身全心全意地喜爱着将军,不信将军摸摸。”

    说罢,便要他摸上自己的胸口。

    萧然耳尖泛红,抱着她朝屋子里去,丫丫见此,让仆从先将饭食热着,一会儿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