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打架的,况且咱们是生面孔难免不惹人注意。”
洛遥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刚才的状况,老实说一生都和谨慎打交道的她并不喜欢卫凌肆意妄为的性格,抛去神界身份的光环,卫凌在她眼里只是空有武力的莽夫。
可能破坏预期计划的阻碍,不可掌控的定时炸弹。
虽然她对这位了解不深,但可以保证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王心莲。
也就是说卫凌是她的职业竞争对手,她虽不知道卫l凌来人间具体的任务内容,但依照这位的本事找不到王心莲最多也就是被小罚一下,可她却要丢掉小命。
在地府待过之后她才知道,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满清十大酷刑在地狱十八层刑法中算得上小儿科,为免自己遭殃,绝不能让卫凌抢了自己的业绩。
她也不指望着二世祖能帮自己一把,只求他尽量不要惹事就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今天第十天,距离一月之期还剩二十天。
也许没有二十天了,洛遥直觉传说中那位雷厉风行的死殿大人查事的速度恐怕不要二十天。
她心神不定,一时忘记撒手,直到手腕一痛,望进一双暗沉深幽的眸子,“你是觉得我行事冲动碍着你办事了?”
卫凌看着四肢发达,心思倒是通透,洛遥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大人这话就误会我了,我只是希望大人尽早铲除恶鬼,不要惊动恶鬼以免他反设局陷害。”
削薄的唇瓣扬起,“你这是拐弯抹角取笑我之前被假扮王心莲的小鬼戏耍?”
这货居然长脑子了,这么隐晦的嘲讽也能听得出来,难道上次被他看不起的小小鬼物戏耍伤害自尊心了?
时刻保持冰山脸的好处就是无论内心怎么吐槽面上也不会看不半分,洛遥面不改色,“卫大人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大人抓的是假王心莲只是心里有几分怀疑所以决定验证一番罢了。”
反正她死不承认。
闻言,面前之人笑而不语,翻手四周出现一个将两人包裹的结界,乾坤袋出现在他手上,被他抖着从里面抖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小鬼。
小鬼哆哆嗦嗦望着将她禁锢数日的男人,“神君饶命。”
九天宫阙走一遭她已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凡,既然是神,应该都心怀救济天下的善心吧,这样想着面对男人的质问,忐忑的心也缓和了些。
“为什么要冒充王心莲?”之前忙着去追洛遥倒是忘了审乾坤袋里的小鬼。
“神君,我先前已经已经交代过,我是怕自己不是您找的人被...被您杀了,我不是故意冒充的,我只是见宅子里没有人住才暂住在那里,请神君饶我一命。”
披着头发的小鬼低头看不清神色,但卫凌不难猜出那张脸上的狡诈,顿时声音更冷了些,“你要是真心想活就不应该到现在还在狡辩。”
许久没出现的红缨枪出现在他手上变成匕首一般小巧,“早些连我去八荒擒拿逃窜熊妖,那妖仗着皮糙肉厚硬是不肯说被他说偷宝物,最后我只好把他切成肉片,那熊妖嘴上硬气最后只切到大腿就就招了。”
把玩在手指的红缨枪泛着凛冽寒光,洛遥忽然注意到枪上的缨穗颜色不是正常的大红而是一种浓郁的暗红,像是长年累月经过外物浸染最后凝结成去不净的顽垢。
后背刹那发凉,该不会这把枪就是卫凌行刑的凶器吧?
果然是尊煞神啊!
看着卫凌握着枪尖挑开小鬼的头发露出一张半毁的煞白面容,思索着从哪里下手的样子,洛遥基本上确认了刚才的猜测。
披头鬼生前只是久居闺阁的姑娘没见过如此十恶不赦的人刚才的侥幸也全然消失,她不知道神也有如此凶恶的,吓得哽咽抽泣,“我不是...故意欺瞒神君,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哪知一天夜里却被贼人掳去。”
“我不堪忍受贼人侮辱自毁容貌,哪知那贼人仍旧不肯放过我,怕事迹败露就用绳子将我勒死。”
披头鬼拨开头发,露出脖颈上一道清晰的勒痕,淤紫发黑可见下手之人用力之狠。
“再后来来了一位道士抓住了我的魂魄将我塞进这只小猫的身体中,让我以王心莲的身份守在宅子里。”披头鬼撇嘴道,“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才不是那个荡/妇,要不是那道士用我的尸骨威胁我,我才不同意呢。”
“你可知那道士叫什么?”洛遥以为披头鬼是受背后恶魂威胁,现在看来此事不仅有鬼作祟,更有人作怪。
披头鬼摇头,“那道士和贼人都遮掩了面貌我不知道他们的样子。”
洛遥没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披头鬼只是幕后之人推出的枪,不可能让她知道太多内幕。
虽然知道了更多的线索,洛遥心里却更加沉重,事情比她预料的更加复杂,背后的势力可能盘根错节,这就意味着接近真相的难度更大了。
可她只剩二十天。
见问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卫凌又把小鬼重新收回,洛遥将所有线索在脑海中复盘仍旧没有理出清晰的头绪,于是决定先去衙门停尸房看看,以免卫凌刚才未灭的怒火又烧到身上。
“我先去府衙停尸房,大人可以自行查探,晚点我们去客栈会合。”
转身就走,腰上又是熟悉的禁锢力道,滚烫的体温贴着后背传来,鬼物没有体温,洛遥常年身体冰寒猝然碰上正常温度的身体也会像寒冰遇上火苗一样不舒服。
挣扎了会儿,硬掰也没有把手臂掰开。
“之前刚叫相公怎么现在就叫大人了。”
也不管卫凌看没看见洛遥当即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二世祖刚才还阴晴不定怎么没一会儿就不正经了,色批才是他的本性吧!
本就担心自己未来岌岌可危的前途,还要忍受一个二世祖一路骚扰当即冷脸,卫凌就在她怒火彻底忍不住爆发之际松开了手,“我们既然以夫妻身份现身沁阳,单独行动更惹人怀疑,刚才那小鬼的话你也听到了,恐怕背后的...东西早就盯上我们了。”
不知幕后是人是鬼,卫凌索性用东西代替。
洛遥憋的一口气猝不及防卡在一半,发出来不是,憋回去不爽。
她咬咬牙,“那我们一起。”
复又提醒一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搂抱,就算是夫妻沁阳民风也不至于开放到当街亲密。”
卫凌又笑了笑,也不知听进去没,直到她怒瞪一眼才保证,“知道了娘子,下次绝不当街亲密。”
洛遥总觉得他的保证有歧义,保证不当街亲密,难道回去亲密就可以吗?
她没纠结多久,就被一群抬着担架的捕快吸引。
这几人刚从张家的方向过来,一行人后面还跟着抹眼泪的张家小厮,一路往衙门方向跑,洛遥连忙跟了上去。
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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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的尸体还有之前那几具全都放在了一起,如今气候微暖,先前死的几具尸体做过简单的防腐处理但已经有腐败的迹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浮肿面容上笑容依旧,大太阳下硬是给人看了一身冷汗。
一位拿着拂尘的长须道士从人群中走出,灰色道袍不染尘埃,望着一具具尸体苍老的面容目光悲悯,凉风吹起花白发丝浑然仙风道骨的模样。
惊愕的百姓望着他目光中带有敬意。
道士拿出几道符贴在尸体脸上,对着百姓道:“这几人遭恶鬼毒手,未免含恨而终化作厉鬼,只能等午时阳气最盛之时将尸体焚烧。”
非死之人确实有可能化作厉鬼,这道士为了规避风险直接抹杀风险采取镇煞亡魂,算是最直接的措施。
只不过就算这几人亡魂没有化作厉鬼也不得往生,出于人道主义有所欠缺但在全镇百姓的安危面前就不算什么了。
这几人家虽然有所争议但最后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午时焚尸。
看了一下午,洛遥依旧没有头绪,回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说笑的百姓相邀回家。
“李善人可真是心善的菩萨啊,平时给我们发放粮食就算了,如今不太平还专门请了道士给我们发放保平安的镇宅符。”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有时候晚上还要出门干活,我问李善人能不能多领一道,李善人居然眼都不眨就给了。”
“马上天黑了我们赶紧回去,让那恶鬼盯上就不好了。”
客栈到了,洛遥停下了脚步,,“那几个死的那人都是米粮商吧,李善人如今也是做米粮生意,这几个竞争对手死了,李善人可就一家独大了。”
卫凌嗤笑,“李善人?做生意从来无奸不商,谁知道那几人是不是死在李善人手里,而那本所谓的春宫话本只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一丝火花从脑海中迸发,看过无数武侠小说的洛遥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听说有种毒无色无味,那有没有可能把毒粉夹在书里,当人翻开的时候,吸入中毒身亡。”
卫凌觉得她这个奇思妙想有点意思,“倒是听说过有这种毒,不过恐怕制毒高手才能做出。只可惜那本话本子已经跟着尸体一块烧了。不然可以再仔细查查。”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火葬不亚于挫骨扬灰,历来只有被瘟疫感染的尸体才会被焚烧,或者是那种掩盖罪行想毁尸灭迹的。
该死!
她暗骂一句,当时她应该再查仔细点的。
看出她的懊恼,卫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我都对毒药一无所知,不可能当时直接探出问题,就算想查探清楚恐怕张家人也不依,尽力了,就不必自责,也许真是王心莲下手也不一定呢!”
卫凌这种以自我感受为中心的人看不起不像是能够体谅他人感受并送上宽慰体贴的性格,听到这番和风细雨的话她也愣怔半天。
“...确实还有不对劲,”洛遥想了想,还有一处问题被她忽略了,“要是问题出在话本上,那小厮也接触了话本,可我看张家小厮依旧活蹦乱跳。毒粉洒在话本精准投放到某个人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洛遥又在脑海中推测了几种可能性,但又因为无法自圆其说的疑点被推翻了,为今之计之后找问题的线索人,张大善人。
卫凌和她想法一致,“我们去探探那位人人称赞的张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