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当没看见好了。
崔世礼调整了座椅，舒服地躺下。
飞行时间很短，她落地是整段航程的经停站，徐明浩往vip休息室方向走，跟她的方向不一样，他还得等会坐下半程才能回家。
晚上就要吃年夜饭，今天才回家，徐明浩的脸色一直有些恹恹的，崔世礼莫名产生了点同病相怜的感触。
趁着他拐进休息室的前一刻，崔世礼喊了他声：“徐明浩！”
徐明浩一愣回头看，衣服裹得紧紧的女生用中文对他说：“新年快乐啊。”
他迟疑着扬起一个笑，点点头。
原来真的是粉丝啊，飞机上正眼都不带看他一眼的，要不是脸蛋实在是有辨识度，他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不想打扰到他吧，这么有素质的粉丝，徐明浩默默肯定。
算日行一善了，崔世礼想。
到家的时候，中厨里有人在忙，住家阿姨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惊讶问：“怎么没让王叔去接你？”
“让王叔回家过年去吧，我打个车就回来了。”她低头换拖鞋，听着阿姨在她身边接着解释。
“定得上门晚宴，先生特意嘱咐买了条你爱吃的东星斑，他们说开宴前肯定能回来。”
住家阿姨在他们家做了许多年的活了，知道她们家里的氛围一直冷清，不免得多说了些笼络话。
崔世礼点点头：“我先上楼了，吃饭前麻烦来叫我一下。”
“好好..”
2022年的除夕在一片安宁中度过，电视里放着没人听的春节联欢晚会，窗外束束烟花炸开，散落五颜六色的光点。
东星斑被蒸的寡淡无味，餐桌上的氛围也是。
崔世礼轻轻撂下筷子：“还是后天就走吗？”
妈妈章女士接话：“明天去给奶奶拜完年，嗯呢，后天要去意大利。”
爸爸突然开口：“红包还是直接给你打到卡里了啊礼礼，要不今年去北海道玩啊？”
她又夹起块鱼肉放在嘴里咀嚼：“一起吗？”
爸爸露出为难的表情：“你知道的，这会最忙了。”
崔世礼了然地点头。
“小宋呢？她可以和你一起去玩呢。”
......
坐在星巴克靠玻璃的位置，她抿了口拿铁。
“礼礼！”后背突然贴过来一个人。
“宋琢华。”崔世礼回头，眼睛笑眯了眯。
“哇，突然叫我大名干嘛。”一头短波波头的小个子女生嘟嘟嘴，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这是她从初中就交好的朋友，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国际部，目前有个谈了一年半的男朋友，感情稳定。
哪哪都挺好，除了有点见色忘友。
崔世礼说了北海道的事，就看宋琢华脸皱起来，她视线左右游移，还是坦白：“定好去哈尔滨看冰雪大世界了来着。”
崔世礼不说话喝了口咖啡，继续看她。
“...呃，和我男朋友。”
她点点头，又故作伤心的哀怨：“我们华啊，真的是。”
崔世礼平时表情淡淡的，忽然露出这种小情绪，沉郁的瞳都润了起来。
宋琢华连忙摆手，又想起来什么说：“5号高中要聚会，你去吗？”
她点的那杯终于叫了她的号，她取回来却不喝，一直用勺子搅：“我听说是孔京承要去，他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
许久没听到这个人名，崔世礼还反应了一下，转而无语地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
宋琢华观察她表情，是真没什么刻意和别扭，又好奇问别的：“没什么新情况吗？追我们礼礼的人都能从首尔大排到法国去了吧。”
......
她刚沉默三秒，宋琢华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有情况啊，跟我讲讲啊。”
怎么讲啊，能讲吗，真朋友没什么不能讲的。
崔世礼纷乱思绪整理好，先试探问：“你知道韩国男团吗？”
“知道啊，exo，小学那会我还喜欢过鹿晗呢。”
...小学都是哪门子的事了。
也没必要介绍清楚了，五个七个的她也分不清。
她轻轻带过这个话题：“没谈恋爱，追星了。”
被星追了。
临分开前宋琢华突然从包里抽出来两张演唱会门票：“六号的陈绮贞演唱会，一起去吧，正好开在咱们这。”
“哇，宋大小姐豪气啊。”崔世礼笑声奉和她。
“诶，同学聚会...”她又想起来这茬。
“去啊，我看看孔京承能怎么给我道歉。”崔世礼淡声道。
五号下午天晴，国内的空气像多了冰冷因子，还刮海风，崔世礼到约好的饭店的时侯，耳根吹得发疼。
她在班里人缘很好，成绩好，长得漂亮，家境不错，虽然性格冷淡，大家却还都吃这一口，私下里都绰号她是高岭之花。
她几乎要被拥趸在主位的位置上了，抿唇摆手推脱让组织者班长坐在那。
她坐在了宋琢华旁边，捏了捏耳朵，忽然门又被推开，崔世礼本来觉得自己见到孔京承时，应该会没什么反应，但脸色却不自觉地冷了。
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包厢内氛围一时凝滞，有几个藏不住事的人，自以为隐晦地来回看他和崔世礼。
孔京承目光落在崔世礼身上，又轻飘飘移走，略勉强地笑着上前：“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
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崔世礼以为她不会在乎，身体却记住了看到那几张照片时的感觉，想到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犯恶心。
她放下筷子刚打算缓缓，手机发来短信通知，韩国的手机号，崔世礼突然想起来什么，靠近宋琢华小声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快递消息，崔世礼低头翻通讯录，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接的很快。
“太显欧巴，生日快乐啊。”她背靠着墙，一只手环着胸，一只手通着电话。
“生日礼物邮到你们宿舍了，方便的话可以拿一下。”
“哇，空吧哇。现在在公司呢晚上回去拿，谢谢呀世礼，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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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姜太显的声音被压缩得有些变调。
“欧巴不是二十岁成年了嘛，所以买的Jellycat。”
“啊...这有什么关联嘛？”
“成年了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玩偶，不也算一种特别吗？”
崔世礼的笑声传了过来，姜太显不自知被传染地也扬起唇。
“世礼。”
孔京承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崔世礼一愣，想起来自己在用韩语打电话，就放下心来。
崔世礼侧着身对着他，只偏头冷淡地看孔京承，耳朵里是姜太显在分享今天拍摄的生日特辑，听他停停顿顿地说，那几个哥是怎么演假装忘了他生日的样子。
孔京承也在说话，但她好像只在听姜太显的絮絮叨叨，他从道歉到最后变成了哽咽地质问：“你一直都是这样，从不主动，我甚至都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
感情被动的软肋被出轨的前男友戳中，实在是令人不爽。
她嗤笑：“出轨了烂就烂，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好吗？”
崔世礼转身就走，还能听到身后的人深吸一口气崩溃喊：“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吗，永远哈哈。
“不会再见了。”
她回去收拾了自己的包，保持礼貌的表情和其他同学们打了招呼，朝宋琢华皱了皱鼻子。
“忍不了了，我走了啊。”
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她没注意，反正两边都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姜太显在一月底语气郑重的约过她一次，她没答应，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是告白。
她知道自己对他现在只有淡淡的好感，相遇的地点时机都不合适，分手后的情感错位让她误会了一阵，后来想明白还是算了。
她当时只给姜太显回了一句话。
“你们出道马上三周年了吧。”
好好做练习吧。
姜太显如她所料的消沉了，但就消沉了两天又恢复平常的频率给她发信息。
爱发，那就随他便吧。
除了他，还有一位也开始给她发起了日常。
朴成训。
在她参与完那场策划疯了的彩排之后，朴成训开始给她发起了kkt消息。
跟姜太显有时还挺像，几个字的行程报备，或者是一张怼脸自拍。
她有次无意刷到了恩静发出来的wvs截图，同一张照片，不同的时间。
比发到wvs早两分钟先发到她聊天框里的自拍，能让她说什么好呢。
她有空就挑着回，穿插回着回着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是在回谁的消息。
崔世礼有时候会愣住，觉得自己和孔京承那样的行为很像，却又想着，她没有给出任何人承诺。
姜太显训练完，在宿舍楼下存储处拿到了绑在一起的两个包裹，他拆开一个看，束在蓝绿色袋里的是只柔软毛毛的灰白小猫玩偶。
另一个包裹拆开，端方的盒子，一款江诗丹顿的表。
“哇...”崔杋圭在他身后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