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挑着两个水坛和碗筷回了村,本是直奔家而去的,却被耽搁了。
“滚!我女儿不会回去的,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却也能养得起孩子!”
这声音...李忠快走几步,见里长家门口站了好几个人,是张元仕和他那兄嫂,方才那话是里长家婆娘说的。
那兄嫂还算是个赔罪的姿态,可张元仕却直挺挺地站那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愿意低,姿态摆得要多高有多高。
李忠皱眉,这是来赔罪?
也难怪里长一家如此气愤,这始作俑者毫无悔意,哪是过来赔罪的。
张元仕的兄嫂此时已经后悔万分,遇上这么个自命清高的弟弟,他们脸都丢尽了,家里说好了要来赔罪的,到了后被骂了几句,这混货已经把一家人说好的话忘光了,竟是梗着脖子开始顶撞。
见李家人被激得强硬了,张元仕彻底爆发,扬着嗓子便开始叫里面的人,“李清芸,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若是不回,我便休妻!别以为你们李家是什么好东西!”
忍了许久的清宏清乐两兄弟霎时冲了上去,“你再说一遍?”张元仕那晚被打怕了,反应迅速的抱头蹲下,旁边他的兄长张元崇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了两人。
有这么一个混账弟弟,他实在没脸,可怎么也不能让人再动手打了,只好耐着性子赔笑脸,“对不住,对不住。”边说边看着清宏清乐的神情,见他们并未消气,张元崇转身踹了弟弟一脚,“胡说什么?我们是来接清芸回去的。”
踹完又转回来继续赔笑:“是我们对不住清芸,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严,让我这混账弟弟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我们今日来并非相逼,只是过来瞧瞧清芸身子可好,若是...”
清宏怒声打断:“我妹妹的身子好不好你们不清楚吗?”
一句话堵得张元崇脸上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红,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家理亏在先,如今这赔罪又被自家弟弟搅和,他是真没法子了。
张元崇的婆娘在一旁适时出声:“清芸,清芸身子我们自是知道的,是我们对不住清芸,这是我们带的一些补气之药,对清芸身子恢复有好处,婶子可炖了给清芸喝下。”
递出去的东西迟迟没有人接,她只能赔笑着上前几步放在了门口,里长这时开口了:“拿回去吧,我们家不需要这些。”转头看了看那还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元仕,眼里划过一抹厌恶:“年轻人,要想休妻,先把大启律令先背熟了,我们家清芸可没犯什么条例。”
说罢,也不再看这三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只叫了儿子:“清宏清乐,回来。”
霎时间,大门关闭,外面只留了那三个面面相觑的张家人,以及李忠,周边那几家亮着灯的人家不算,毕竟大家也只是在屋内瞧着,并未出来。
李忠把了把肩上的锄头,正眼都没给的走了,心里却在暗骂:真是败坏读书人的名声!
身后那张元崇再也忍不住,自己动手揍了弟弟,“在家时怎么说的?如今你却又说休妻,你若是不想要婆娘了,回去便跟爹娘说清楚,下回别想让我过来!”
张元仕抱着头不敢出声,脸上被揍的痕迹还在,他实在是痛怕了。
可回去后,有了爹娘撑腰,他却一股脑地将责任推给了自家兄嫂,直怨他们没有给自己出力...让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兄弟情就此决裂,连分家都闹了出来。
屋内,李清芸抱着已睡熟的女儿抹泪,嫁了这么个男人,她的心早死了,可如今却是让爹娘都受了骂,让她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只不停地用哭来发泄。
她娘进来后见女儿在哭,也忍不住抱了抱女儿,嘴里不停地嚎叫着:“我苦命的女儿啊!”
她爹也一脸愁容的坐在一旁,一时没说话,只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李清宏义愤填膺,“他们家既然要把事做绝,我们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让妹妹跟他和离吧。”身旁的妻子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年纪小的清乐也在搭话,“对!就和离,姐姐在家住比在他们家好多了。”
李清芸一时没有主意,她从小便听爹娘的,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主,只他们娘陈巧娘有些担心:“若是和离了,小丫怎么办?往后清芸还怎么说婆家?”
李清宏继续出声,忽略了自家婆娘的眼神示意,“小丫自是跟我们,往后就算妹妹不嫁,咱家也能养得起,有何好担心的?再说那张元仕...”
“够了!”坐在一旁的里长李顺贵突然喝止,一家人都禁声看他,他没理会自家儿子不满的眼神,只看了看女儿,“往后再说,先把身子养好。”
一家人只好揭过话题不再谈,李顺贵眉头紧锁的出去了,心里只叹了口气,和离,哪有这么简单。
李忠到家后,娘俩正在灶屋做饭,不知是不是受方才那事的影响,他一晚上心不在焉,吃饭时他有些突兀地提起了让李姝学武的事:“姝儿,下回你哥询假,再让他教你些拳脚吧。”
她哥这么全能吗?一个读书人,做生意熟练就算了,毕竟家里从前是做这个的,可连拳脚都会?
张翠花见自家男人愁容满面,明白他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便插话道:“怎地了,今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姝也担心道:“爹,怎么突然要我习武了?”
李忠眉头微皱:“方才路过里长家,看那张元仕带着自家兄嫂过来了。”见娘俩都盯着,他顿了顿又解释道:“那张元仕本是说要过来赔罪的,最后却嚷嚷着说要休妻,好不嚣张。”
“天杀的!老天怎地不降个天雷劈死他!”张翠花怒目圆瞪,气得直拍桌子。
所以,她爹是怕她往后也会跟清芸那般受欺负吗?
即使只是一个可能,她的家人也不愿她冒险,李姝心下微暖,可她爹却有些小瞧她了,她可不是原身那样的性子。
“爹,您放心,我不会像清芸姐那般的。”
李忠也知道自家女儿已然不同往日,可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儿女的,他还是坚持道:“多学些,也没坏处,你哥还天天扎马步呢,你往后同你哥一样,早起扎个马步,强身健体。”
张翠花也适时表态:“姝儿,听你爹的。”姝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学些拳脚或许能改改她的性子。
行,行吧。
“下回哥哥回来,我问问他。”李姝没立马应下,只是含糊地将时间推后了,若无意外,往后她几乎每天都要走两三个时辰,这运动量足够了,再来个马步,她估计得废...
总算是暂时达成一致,李忠没再说话,心下的石头总算是轻了些。
“爹,我这几日去看看清芸姐行吗?”她的脚已经能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久,在村子里串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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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够的。
李忠想了想,还是阻止了,“清芸怕是还在养伤,过几天再去吧。”她那脸上的伤怕是要养好些天,如今贸然上门,可能会失礼。
看来伤得挺重的,李姝应了声好,便也没再出声,对这素未谋面的闺中密友,她实在没有半点姐妹情,也不知道从前原身是怎么跟她相处的,上不上门都是坑,只好听爹娘的了,至少规矩不出错。
张翠花却开了口,“前日我去打听了,清芸这几日连屋都没出,除了她娘谁也不见。”
李忠扒了口饭,没应声,别人家的女儿,他还是少讨论的好。
李姝听了大致也明白了,她怕是伤在显处,比如脸,让人一瞧便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自然是不愿意见人的。
“娘,我还是过几日再去吧。”虽然猜出来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打断了她娘的话头。
张翠花闻言,便歇了话,一家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饭。
只是屋外却突然响起了人声:“翠花在家吗?”
张翠花转头,她听出是谁的声音了,眼里颇有些恼怒的样子,也不出去迎,只在屋里对着院外道:“直接进来吧,院门没锁。”
李姝抬头,一位和她娘差不多年纪的婶子走了进来,手边拿了个小篮子,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笑得有些...讨好?
张翠花见她进来,面色有些冷淡,没有了往日的爽朗大笑,只颔首让那人坐下,“坐吧。”
李忠见状收了碗筷出去洗碗了,这里的战场他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陈香兰有些尴尬的坐下,也不敢坐全了,只压了个椅子边,见对面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了口:“翠花,今日,真是谢谢了。”
“我可当不起你的谢。”张翠花闻言斜瞥了一眼,脸上皆是怒容。
李姝猜出是谁了,今日,就是这位婶子跟她娘一起卖吃食?怎地还特意过来说谢谢?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陈香兰也知道今日自己做得属实过分了,也不敢回怼,只推了推手边的篮子道:“对不住,我是来赔罪的,这是我们自家做的腊肉,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翠花本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她只是气不过陈香兰瞒着她就算了,还在那说什么糖糕比馅饼便宜多了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要坏她的生意吗?
她气未消,一时也不想原谅,只说:“拿回去吧,用不着,你要卖吃食是你的事,我也管不着,只是下回别再说什么比我们卖的便宜这种话了。”
陈香兰知道张翠花的性子,她若是气没消,便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只是她不记仇,不会一直揪着不放。
“再不会了,翠花,是我说错话了,对不住,这腊肉你拿着吧,我回去了,你气没消,是我该的,明日我再来找你。”陈香兰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放下了腊肉便要走。
“拿回去,哪用得着这些,你把这腊肉拿来给我,你那婆婆知道不得撕了你。”张翠花还是没忍住,把人叫住将腊肉塞回了篮子,有些刀子嘴豆腐心,“下回你要还是像今日这般,我定是要闹到你家的。”
陈香兰眼眶霎时红了,只是这是在别人家,她盯着地面拼命忍住了才抬头,只有些哽咽地说:“多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自己下一刻便哭出来。
李姝和已经洗好碗的她爹对了个眼神,两人眼里都是笑意,她娘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