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出现在不同部位,除了腹部那道有点麻烦,其他伤口没什么风险。职业生涯里最费力的工作居然是白工,怎么想都不划算。
好歹没有决战到天明。
“喂,你家在附近吗?”
诅咒的气息散去,那男孩仍然在滑梯下,畏缩地向外探头,慢慢爬了出来。
如我所想,他的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大概是个初中生……不,小学高年级也说不定。
话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往常我都是做完任务就走,偶尔有人质在场,要么被吓昏过去了,要么是辅助监督善后。
打个电话过去吧,顺便要求加薪。
“谢谢你救了我。”他的脖子后缩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我叫小真,姐姐,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没兴趣和陌生小孩玩交换名字的游戏,游戏在刚刚已经玩够本了,现在我只想回家冲个澡,享用便利店的速食。血污黏在身上很难受,况且那道伤口真的有点不妙……
我本以为知道了术式原理,很快就能结束战斗,想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捉迷藏并不是知道规则就能胜利的游戏,场地那么小,那咒灵偏偏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个缝隙我都找遍了,不在树丛里,不在隧道里,考虑到视线盲区和体积改变的可能,我连那孩子的坐过的地方都找过了,仍是一无所获。
轮到我躲藏的回合,无论是藏在树上还是器材里,总是没两下就被找到,不知道那怪物是用什么找人的,除非我能在短时间内刨个洞埋进去,否则没有其他能让我躲藏的地方。
同理,咒灵能藏住的地方合该受限,这是人类的思考方式,如果对方压缩成黄豆粒那么大,随便躲在哪里,凭我的肉眼是没办法结束这场游戏的。
一轮轮的躲藏除了增添伤口外,再无新的情报。
依靠人类的思维是没办法结束这场游戏的,我不得不承认道。
咒灵究竟藏在了哪里?
答案是天空。
当我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发现天上有一块颜色奇怪的云。
未免太作弊了。
好在不必我飞上去,只要找到就算胜利。
“总之,一会儿有可靠的人过来,怪物的事情就忘记吧。”我掏出电话。
辅助监督赶过来还需要一阵子,扔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可恶,电话怎么打不通。
多管闲事就会变得不幸……
“我知道诅咒的事情哦。”那男孩说道,“比起我,姐姐的伤口更需要处理,我家就在附近,现在家里没人,当做姐姐救下我的回报,让我包扎一下吧。”
“附近?”
“就在马路对面哦。”
难怪大晚上的会跑到这里,家里没人还到处乱跑,现在的小鬼……不,有问题的是外出的家长吧。
血一滴一滴落下,渗进深褐色的土壤。
头阵阵发晕。
“……那就打扰了。”
男孩露出明媚的笑,想要搀扶我,还没到那个地步,我直接避开,他不见失落,转而到一旁专心带路,很快来到居民区,没有任何人影,空有路灯照亮安静的路面。
陌生的房子。
是不是有点太鲁莽了?贸然进入不认识人的家,听上去只比大半夜的晕倒在马路牙子上好一丁点。
进入室内,我捂住腹部,尽量不让血滴到地板上。
很普通的一户建构造,门口没有摆放成年人的鞋子。脱鞋进了玄关就是宽敞的室内,木质楼梯一路蜿蜒至上,昏暗的月光照在深色桌面,很快被灯光驱逐。
一户建,那栋房子也是一户建。
我驱散多余的念头,跟着临时的主人进入客厅。
“我去拿药箱来。”
没办法坐下来,我只好站在原地。他说自己知道诅咒的事情,家里有相关的人还是有谁对他说过什么?能清晰地看到烟雾状诅咒,他有一定水平的咒力,不像是和咒术届有瓜葛。
对,就这样生活在普通人的家里,度过正常的一生吧。
名为小真的男孩拿着药箱回来了。
外表是普通的家庭版白色药箱,里面东西倒是很全,还有一些不常见的药品。
我驾轻就熟地撒好药粉,绑好绷带,帅气地打好一个满意的结。血很快止住,这是什么牌子的药,凝血效果这么好,我暗暗记下牌子,决定回头囤上点。
至于背上够不到的地方,外表看不出异样,放着不管会自己好的。
“好严重的伤口。”小真垂下头,“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姐姐,我会报答你的。”
“你家里人呢?”我转移话题道。
“奶奶吗?”他注视着我肩膀处的伤口,“她有很多孙子,平时她只会和最喜欢的那个生活在一起。”
我收回前言。
不是普通的家庭,听上去相当复杂,这孩子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回到家依旧是一个人,固然可怜,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少管为妙。
“奶奶收养了很多那样的孩子,只有听话的孩子才能得到关注,小真一直都很听话,奶奶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他自顾自继续讲道,“姐姐,既然你是咒术师,你们会如何称呼那些……以狩猎人类为乐的存在?”
良善的伪装徒然撕开,他依旧带着温顺的笑容,话语的内容令人不寒而栗。
流失的血液让我的感知力有所下降,比危险的气息逼到鼻子下方我才若有所觉,然而为时已晚。
身体,无法动弹。
药粉有问题,大意了……
脖子以下完全僵硬,犹如石膏,力气用到一定程度,身体传来危险的信号:强行挣脱会断开。我停下危险的尝试,尽量放松,紧箍的感觉稍微松弛,硬邦邦的不受操纵感丝毫未曾减轻。
危险,危险,危险。
每一根汗毛叫嚣着,疼痛残余的肾上腺素和新危机的到来令大脑异常清醒。
“小真,你做的很好。”
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妪徐徐走下。
“只是话多了些,下次不要提起无关的事。”
男孩低头认错。
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嘴唇微微有麻意,仍然可以动弹,头部以上的知觉还在。
“不用招魂就能对付的简单货色,现在的咒术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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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皱纹的狭小眼睛投来不怀好意的视线。
借着桌子的掩护,我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面上表露出愤怒。
“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真是废物。天天自诩正义追在我们后面跑,一口一个剿杀,还不是被耍的团团转。”她对一旁的男孩说道,“你去收拾一下屋子,准备好仪式要用的材料,今晚我要好好享用一番新鲜的猎物。”
麻痹的感觉又减轻了不少,甚是奇妙,我感觉自己在融化回去。
那男孩很快听从吩咐离开。
老妪慢慢走来,在我身前站定。
术师的实力以咒力和术式为优先判断基准,体术固然是重要的标准,不影响常常有人为对方外表的孱弱掉以轻心(没错就是我),这栋房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在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前,我不该轻举妄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力,伤口已经止血,只要一会儿不崩开就万事好说。
“啧啧,还真是年轻的面皮儿,可惜生在一个蠢货身上。”
干枯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我忍住被陌生人触碰的恶心感,维持一动不动的状态,另一种麻痹感涌来,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身体会发麻是理所当然的事,受不了了……
她的手指一路向下,似乎在检视新的货物。
新的信号传来,强烈的预感告诉我就是现在,我掐住她的脖子,轻轻一提,她整个人双脚离地,挣扎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嗬……嗬……”
她发出气音,脸很快涨红,突起的眼珠用力瞪着,很快向上一翻,昏了过去。
这么容易?
我还有些不可置信,看来她的体力和外表一致,倒是我多心了,生怕力气用得太小她直接挣脱。
那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体力还未完全恢复,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以防节外生枝,我立刻离开这栋不祥的房子。
空气登时变得清新。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辅助监督打来的。
对面传来不断道歉的声音,我报告了刚刚遇到的事,他表示会向上面汇报,不会放过他们的云云。
“您没受伤吧。”他例行公事地关切道。
我作出否定的回复。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去。
过了两天,我收到辅助监督传来的报告,他抱歉地表示派人过去时,屋内人去楼空,详细勘察过现场后,他们确认了那人的身份。屋主信息可以造假,咒力残秽无法掩藏。
她是人称“通灵婆婆”的诅咒师,术式和召魂有关,那天若是让她进行了降灵,我恐怕难以脱身。
“总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还不是让人跑掉了!所幸没有打白工,慰藉了我丢掉便利店袋子的损失。
报告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一层层低效率的上报怎么可能抓得到人,他们的运营模式就不打算与时俱进一下吗?
算了,再怎么投诉抱怨也没用,还会被当做是刺头,时不时受到修理。
眼下重要的是……
能够召魂的“通灵”婆婆啊。
真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