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耀清被安排住院,他被带到警察局教育,完事,郁京侑和萧祯缇来接走他,办出院手续,关家里,不给通讯设备,请家庭医生来照顾他。
当晚,郁耀清醒了,被警察问话,确认药物与他无关后,立案。
一切尘埃落定。
黎凝即刻飞回维也纳,取消国内巡演行程。
蒋施绝的父母得知这件事,直接和郁家解除了婚约,断绝往来。
祝明礼和向清规找郁家长辈求情,无果,也见不到郁钧漠,只好回京都。
郁家本想来找席留璎兴师问罪,但谈蔺挡下了一切。他去和郁京侑谈,仅仅几句话,就将事情解决了,郁京侑和萧祯缇放弃追究。
席留璎在医院住了几天,没什么大碍。教练得知她的遭遇后,让她回家休养几天再去训练,今年的冠军赛不去了。
她没同意,和教练争取了机会,最后敲定放四天假,之后恢复训练,冠军赛照样参加,只不过能不能按照正常水平发挥,就不一定了。
四天假期过后,她照样去学校上学,照样放学后去奉城训练,照样独来独往,照样接受所有人对她的议论。按部就班地生活,往返两地,谈蔺接送。
蒋施绝仍旧和沈一狄成双出入,看向她的眼神却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康济受席留璎所托,在郁钧漠住院期间帮她向七班女生打听烟头事件。她复课那天康济就来当面找她谈了这件事。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个女生很谨小慎微,席留璎估计她是怕得罪沈一狄,闭紧了嘴。
二月底,百日誓师,在医院躺了一个月的郁耀清勉强来参加了。
他脖子上戴着颈托,手上打了石膏,排在学生中间,大家对他嘘寒问暖,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都笑而不答。有些聪明的就开始猜,郁家兄弟俩突然都不来学校,是不是又打架了。
有猜测就有流言,有流言就有造谣。
一开始是传郁耀清和郁钧漠之间闹矛盾打架,后来有人发现席留璎脖子上有吻痕,好久都消不掉,就传郁耀清和席留璎搞上了,郁钧漠吃醋去打郁耀清。
还有更离谱的,传席留璎爱的不是郁钧漠,爱的是郁耀清,和郁耀清地下恋,郁耀清不想当见不得人的情人,就去和郁钧漠宣战。
席留璎的私信每天都在被人轰炸,甚至有人扒出她其他社交平台的账号,私信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问她郁耀清厉害还是郁钧漠厉害,问哪个更爽。
在这样的骚扰下,席留璎竟还考到了年段第一,还不只是总分,物理和数学都是单科第一。但奇怪的是,她的化学成绩竟然下滑到了七十几分,如果不是其他科目拉分,这第一她坐不上。
七班的人刚开始还跟风议论她,跟风偷偷在小群里P席留璎和郁家两兄弟的CP图,直到她闷声考了三个第一之后,开始站在席留璎这边,每当校园墙上有人评论说她,七班个别学生还会还嘴,路上遇到公然鄙视席留璎的,也会偷偷鄙视回去。
百日誓师,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席留璎拿着讲稿走上去。
台下几千双眼睛盯着她看。
没有崇拜,没有好奇,全都是打量。
她绑着精神的高马尾,美丽如旧,冬末温和的阳光照亮她白瓷一般的皮肤,她上挑机灵的狐狸眼,她鼻尖的小痣,她脖子上淡淡的红痕,她拿着讲稿的手背上,被古筝弦刮到而留下的疤痕。
是她的美丽,她的伤疤,她的勋章。
长相性感妩媚却不俗,矜贵纯真但风情,也就是这样一个耀眼的人,被流言蜚语纠缠,被腥风血雨沉没,可眼里仍然有一股韧劲,不输,不垮,不倒。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七班的席留璎,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发言。”
没有掌声。
“不占用大家的时间,所以我仅对三件事做出祝福。”
“第一,祝在座的同学们都可以在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绩,不负韶华,不负自我。”
很套路的一句话,但响起了掌声,学生们接受这一条祝福。
谁不想高考考好呢?
“第二,不论今夏结果与否,希望大家都能享受高考后这个最疯狂的假期,在此,我提前预祝大家暑假快乐。”
这一句话出来,更多掌声响起。
谁不是每天盼望着高考后的暑假呢?
“第三,”席留璎换了一张纸,“高一九班李鹏运,高二三班孙军浩,高二六班贺明志,高三二班卓尊,高三十班陈连。”
这一长串名字报出来,全场愣住。
台上负责主持大会的老师立刻转头询问身边人,是不是为了缩短大会时间,近期获奖学生的名单改由席留璎直接公布了?
不等老师得到答案,就听到席留璎继续说:“以上几位男同学,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一直到昨天,都在不同时间给我的微信私信、其他社交平台私信发送涉黄骚扰信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
全场哗然!
学生方阵开始骚动。
台上老师才反应过来,起身要去阻止席留璎,结果经过卓灵高中的校长时,被校长叫住。
校长神情严肃:“听她讲完。”
“高三三班丁促、徐瑶、梁音韵,高三四班卫胜、严又晴,高三六班齐天成、安秀洁,高三五班胡世韵,以上同学把我的照片与高三一班郁钧漠、高三二班郁耀清同学的图片通过P图技术拼在一起,造谣、传播,侵犯了我与两位郁同学的肖像权,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规定。”
“以上,我已经全部举证报案。”
台下几千学生全都疯狂!
学生会在学生中间走动,维持秩序,各班班主任揪出被席留璎报到名字的人,在质问。
乱成一团!
而席留璎不紧不慢地折起手中的纸,清脆的折纸声通过话筒传遍整个校园,随即而来的是她温和的声线:
“祝你们好运。”
-
百日誓师,杀鸡儆猴。
从那之后,席留璎的私信彻底清净。
大会结束后,老师找她约谈,校长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被她举证报案的学生家长一个接一个找她私下和解,她一个都没有理。
舆论最终在这次绝地反杀后彻底停止。
郁钧漠在三月份回来上课,那时候席留璎已经比完冠军赛,拿了季军。
他复课当天,晚饭后,她被他堵在空教室里,被他沉默地看了许久,几次看到他嘴唇在颤,张了张又闭上,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问题要问,但她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也没有主动看他一眼,便放弃了。
心揪着。
“两个月,席留璎。”终于开口。
他眼里无光,低声:“你没给我发一条信息,打一个电话。”
她不说话。
“你铁了心要跟我断是不是?”
依旧不说话。
“我不信你心里没我。”
她没理,越过他要出教室,他一把拉住她。
不回身,背对他,就这样被他拉着。
僵持。
他攥着她手腕,她丝毫不给台阶下,几分钟,空教室寂静得可怕。
“樱桃。”
语气几近是央求,沙哑,颤抖。
话音一落,眼泪出眼眶,使了一些劲挣开他,他的手被甩,她快步出教室,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郁钧漠的头发被门带起的风吹动。
她边抹泪边走,走得非常快,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起来。
他在教室里,浑身抖,心脏一抽一抽疼,眼泪滚下来时惊讶,低头,泪珠立刻砸在地上,伸手抹,满手的眼泪,腿直接软了,拿手撑墙,埋头抽泣。
这一切,都被站在另一栋教学楼上的蒋施绝看到。
她目光追随着席留璎的身影,见她从对面那栋教学楼往这栋教学楼跑,跑到看不见的地方后,蒋施绝又往对面那间教室看。
教室窗户开着,窗帘没掩,郁钧漠背对她,肩膀抖得厉害,手在脸上抹了又抹。
蒋施绝缓缓叹出一口气。
晚自习,郁钧漠不在,学生会来巡逻时发现他位置空着,问起来,蒋施绝正要给他打掩护,沈一狄却抢先说:“他逃课了。”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一班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而她泰然自若地继续写作业,任凭蒋施绝拉她袖子,说你怎么这样,都不理她。
蒋施绝站起来:“他肚子疼,去厕所了。”
沈一狄摇头,继续大声道:“郁钧漠逃课出校了,你们可以去男厕所找,他不在的。”
郁钧漠被记了名字。
一天后,消息传到七班。
大家在班里传这件事时,康济立刻看向了席留璎,也有不少人和看见一样,都往她那儿看。
席留璎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康济知道她是装的。
这天下午她没去吃晚饭。
康济在餐厅没找到她,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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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不打算吃饭了,满校园找她,最后音乐教室的门被推开,她恍惚地投来视线,看向大汗淋漓的他。
康济关上门。
席留璎没理他,淡淡转回去,手指在钢琴上缓缓动,敲下一个又一个单音,没有规律地敲。
“怎么不去吃饭?”康济走向她。
她没有反应,只是保持原来敲音的姿势。
“这两个月,你没有去惹沈一狄,是在搜集那些人违法的证据,对吗?”康济轻声说。
她不说话。
康济来到她面前,蹲下来看她,席留璎脸色很差,疲惫地冲他笑了笑。
“我们别做了,你太累了。”康济仰头,皱眉说着,难以想象她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是怎么在那么多恶意中,找到最为恶劣的,全部收集起来,一次又一次重新面对的,“泷子的事你不用帮我了。”
席留璎恍惚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下秒立刻想起是谁说过,情绪上来,开始想他,想他对她笑,想他红着眼,想他冲进病房拨开所有人只望向她。
然后哭,控制不住,眼里一滴接着一滴掉,哭得很凶,但不声嘶力竭,康济瞬间慌了,站起来,问她怎么了,她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捂着心口哭,颤抖,感觉浑身上下都酸疼,没力气,其实不想哭的,可是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抹了又流出来。
康济给她抽纸巾,她没心情接,他把纸巾塞在她手里,就这样站着,轻轻说安慰她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想着那个人如果在这里,如果看见她这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她在这边流泪,十几公里外海湾,露天烧烤摊,夕阳落一半将海水染红,海浪翻涌,烧烤味和啤酒味参杂在风中,人与人的交谈由风送入郁钧漠的耳朵。
他一人占一桌,邻桌坐满人,裹着孤独阴沉的气息,桌上一瓶又一瓶喝空的啤酒瓶,手上还抓着一瓶,眼泪无声落下去,拿手背擦掉,另手拿手机,在看手机上的一条视频,反复看,从头看到尾,看完了又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重新看。
与整个海滩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把手上这瓶喝完,放手机,放酒瓶,开新的一罐,气泡从瓶口涌上来,白色的泡沫迅速掉出啤酒瓶落到他手背,一张纸巾忽然由一只纤细漂亮的手递过来。
他即刻顿住,那只属于女人的手拿着纸巾,擦掉了他手背上的泡沫。
抬眼,女人坐到他对面。
“帅哥,一个人买醉呢?”她耳朵上银色的大素圈耳环因为她说话而晃动,闪耀着夕阳投射来的光芒,刺眼。他淡淡地看她,脑子有些晕,眼睛很酸,没好气冲她说,“和对象吵架了。”
言外之意:有人了,心情不好,别来惹。
女人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笑,笑得很风情:“你有对象啦?那真是我冒犯了。”
说完这句话,她并不打算走,看向郁钧漠喝红了的脖子,勾唇角:“帅哥,你喝酒上脸呀。”
他冷淡地扫她一眼:“你要想买单就可以继续在这坐着。”
这句话很不客气了。
女人悻悻地走了,郁钧漠没看她往哪儿走,兀自仰头,喉结滚动,啤酒从他嘴边漏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流,他一股脑一口气将整瓶喝完,“砰”一声撂酒瓶,照样看视频,一遍又一遍看。
女人回到自己友人那一桌,气呼呼地放下酒瓶,双腿交起来坐,娇滴滴道:“凌誉,你得罚,那帅哥有对象了,说话还特凶,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
手托脸,恋恋不舍最后往郁钧漠那儿看一眼,细眉蹙,叹,和同桌的小姐妹说:“不过真的好帅,感觉有点混血,盘靓条顺的。那浓眉大眼,那鼻梁,那嘴唇,我见了这么多男人,他是最性感的一个。这弟弟一看生育力就很好。”
小姐姐们都笑。
凌誉坐女人边上,手随意地搭在她椅背后面,另手拿酒瓶,若有所思地听,一副花花公子哥的模样,眼神懒懒地扫向郁钧漠,说:“他怎么拒绝你的?”
女人气恼地拍了他大腿一下:“你成心看我笑话!滚!小屁孩儿。”
凌誉无赖地笑,笑了会儿大家开启了新的话题,他没心听,放酒瓶,心里细细咀嚼着女人刚说的“那帅哥有对象了”,细细品味着郁钧漠喝红的眼和喝红的身子,拿手机,哒哒哒打字。
郁家别墅,郁耀清房间,他在熟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iPhone显示勿扰模式没有提示音。
[凌誉:郁钧漠和席留璎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