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在吃过饭后又再一次达到顶峰,江弥杉当下就想躺下,天昏地暗地饱足睡一觉。
但……
江弥杉望着李定卓惨白的脸,目光滑落至他被毒箭贯穿的左胸。
刻意避免去谈如何伤的,去问是否疼痛,或是否后悔,这些话,江弥杉夜里也通过他的反应知晓了,因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便也由昨夜知晓的明白,因此她更清楚,换药绝不能马虎。
江弥杉轻声建议:“药量不同,成效也会存在差异,还是请药师来换吧。”
话音刚落,李定卓接道:“我知晓用多少,帮我一回……”
说着,他勾住江弥杉的小指,眸光柔和倾流,怕弥杉不应,又垂下眼帘,悄悄抬眸请求。
江弥杉忍下个哈切,视线模糊后又清晰,瞧李定卓这幅小娃娃求糖吃的模样,又不免心疼,无奈点头:“好,我帮你换。”
取来换药的物件,见李定卓已坐至榻边,下身盖着软被,听到脚步声近,他轻轻解开衣带。
江弥杉坐至他身边,见李定卓衣带解开,却因受伤不便暂未脱下,她正经地咳一声:“我先帮你脱衣。”
说到脱衣二字,江弥杉话音便轻了许多。
李定卓低低应一声,手渐渐抓住身下的绸缎,眼眸随着弥杉而挪动。
心砰砰跳响间,江弥杉伸手轻轻打开叠交在李定卓腹前的衣裳,露出藏着的起伏有致的肌肉。
江弥杉数到最后一块停下,忍住想摸极品的冲动,目光滑过勃发的腹部,褪下挂在李定卓锁骨之上的衣裳,不经意地略过饱鼓胸膛,兴许是因为练武的德缘由,肌体都很坚实。
江弥杉觉着耳朵烫热,口干舌燥,干咽一下,又凑近了些,微微弯身去解系在一侧的绷带结。
突出的喉结动了不止一次,李定卓抓紧绸单,凑得近的缘故,江弥杉温热的气息轻轻洒落,绒毛似的撩拨着心绪,看她红了耳朵,神色无异地绕下一条有一条纱布。
纱布一圈圈缠绕至她的手腕,一眼都未分神,李定卓垂眸看了眼腰腹。
纱布的尾端被血色浸染,直至看到他胸口的不规则的伤口,而这样的伤疤,他身上并不少,江弥杉抑制不下泛酸的心绪,又担心李定卓乱想,又迅速恢复如常,一手纱布放落至身边,拿或干净的软怕,捏出一小节。
不晓李定卓在想什么,她望向李定卓晦暗不明的眼眸,语气又温和许多:“若是疼了,就告诉我。”
李定卓嗯的应一声,凑头过去,直往目光所落之处落。
见此架势,江弥杉忙抬手掩住口,埋怨地望着没有得逞的李定卓,翻过手,轻轻推着他的热唇往后,又弯身去擦拭伤口处的血渍与药膏,收在腹前的手却不住发烫。
待上药时,江弥杉更加小心,几乎每涂抹一下,都要抬眼察看李定卓是否难受,即便看他眼中浮浮沉沉,心虽蹦的极快,但仍保持冷静,专心上药。
温热的指节在胸口与后背轻滑,李定卓觉得心里的痒意更浓了,从前那些从未有过的念头,一时间都扎堆毛了出来,化作一场汹汹的红火,燎便每一寸肌体。
待重新系好绷带,江弥杉还是未忍住,微微站起身,往适才想要偷袭地唇一落,又很快挪开,轻咳一声,正色打断他凑过来:“静养,药师交代了,要静养。”
:“否则,若是康复不好,我就去找个更健壮的,虽然很难,但总会找到。”
李定卓扣住弥杉的手,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未至:“不会有这个机会。”
江弥杉挑眉:“这看得你了。”
待李定卓喝过药,江弥杉试探看他真睡熟了,才悄悄退出卧房。
周旺早已将屋子收拾出来,将要离开时,江弥杉与周旺道:“伯伯,劳烦你去买一只五个月的鸭子和几条白萝卜回来,今晚我想煮鸭汤。”
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集市了,只想闭眼修养。
周旺点头答应,心想一个菜哪够,姑娘在,无论如何都要多做几道菜!
*
一觉睡至午后,江弥杉醒来时,窗纱已泛橙黄,她迅速穿上衣裳,往厨房跑去。
周旺提前宰了鸭子,剃去鸭毛,冲洗几回后盛放在木盆里,正端木盆放至灶台,就见江弥杉快跑进来。
周旺眯眼笑起:“姑娘别着急,鸭子才处理好呢。”
江弥杉呼吸急促,站在门口深呼吸,待气息平稳才走至灶台边,笑道:“多谢伯伯。”
周旺摆摆手:“姑娘客气啦。”说完便去灶炉前添柴火。
江弥杉笑着,提出小臂长的鸭子,割去鸭屁股,从鸭身中切开,铛铛几声,两半鸭肉就成了一个指节长的肉块。
焯水后逼去腥味,大火炖煮,空闲下来,江弥杉又帮着周旺处理其他菜食,估摸着时间,又去打浮沫。
周旺捡着菜,想起弥杉开着食肆,姑娘一日都不回,只留兰香与另一位厨娘,竟也不担心,一时觉着昨夜是冲昏头了,一时又奇怪于姑娘并不担心。
:“姑娘,食肆那边可要紧?”周旺问。
江弥杉一笑,这件事她并不担心,兰香与万宜如今都非常熟练工作流程,再者,万宜的厨艺并不逊色于京中酒楼的厨师,又擅长举一反三。
食肆的菜单,万宜滚瓜烂熟,又时而有些自己的小巧思,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江弥杉:“伯伯放心,兰香她们有能力应对。”
:“我明日一早,直接去食肆就好。”
比起食肆那边,江弥杉更担心李定卓挑食,不好好修养身体,她轻声道:“伯伯,你定要劝公子修养身体,吃饱、睡足,如此身子才会康愈的更快些。”
想起午饭时,李定卓也只是略动几口,周旺无奈:“大人自己有主意呢。”
江弥杉:“有主意也不行,除非,他想日后被病痛折腾。”
周旺:“……”
姑娘与夫人的确很像,旁人都说老爷夫纲不振,他却晓得,老爷就是喜欢夫人这么念叨,乐在其中。
就是不晓得,大人……
周旺思索片刻,回:“姑娘不如教我几道菜食吧。”
剥菜的江弥杉:“……好。”
晚饭时候,江弥杉仍然在榻边陪着李定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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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花土豆泥、蛋饺与老鸭萝卜汤,两菜一汤,荤素搭配。
江弥杉又夹一块金黄的蛋饺放入李定卓的小碟,:“祛毒、养伤亦是损耗力气的,只吃米饭可不行。”
:“与我一起用饭都这样,那若我不在,你岂不是吃得更少。”
李定卓的气色比起早间,恢复了许多,不似初时惨白,唇色也浓了许多。
闻言,李定卓眸光一颤,抬眼看去,对江弥杉猜测到属实的真相而露出诧异。
江弥杉挑眉:“又让我猜中了,是不是?”
:“周伯伯做一餐饭,已是很细致了,你略动几筷,到时候身体修养不好,难受也不是旁人呐。”
平日里,挑剔些也行,可受伤了还这般,江弥杉实在忍不住,还是说得委婉的。
若是在上辈子,她看肯定指着鼻子骂一顿,留一句爱吃不吃,不吃拉到。
李定卓垂眼,盛入一勺清澈的鸭汤,其上点缀着几颗红枸杞、深红的大枣,弥杉的话,他找不出一丝理由去反驳,眸底印着一汪香汤,沉默中露出晃悠悠的郁色。
:“知晓了。”他盛起汤,送至口边。
鲜美的汤温热舒缓,舌尖宛若浸入了一处温泉池子浸泡,随着醇香又鲜美的味道,渐渐软了。
鲜美又随之沁入身体,抚慰着疲累的身躯,令人是如此舒适、安逸。
江弥杉暗暗轻叹一声,她不想让李定卓不适,可不说,将来若是修养不好身体,吃苦的还是他本人。
古语有云,忠言逆耳利于行,再给她几次机会,她也还是会说。
不过,江弥杉又斟酌片刻,看李定卓沉闷的模样,又补上了一句:“我会心疼的,定卓”
李定卓诧异地抬眸,确定没没有听错,送至口边的汤都忘喝,盯着面前嘴角落下的江弥杉。
江弥杉叫他什么?
:“你叫我什么?”
江弥杉松了一口气,暗想果然奏效,觉着应当稍微羞涩一些,便收起喜悦。
她声音又低了下去,略略抬眸,正好对上李定卓的诧异的眸子,:“定卓……”
说完,她抿唇:“若是觉得不好,我以后绝不如此叫了。”
李定卓毫不犹豫:“没有不好,没有。”
反而觉着,如此,似乎更亲密了些,比公子、大人,都更亲密。
江弥杉嘴角才总算露出一点松快,哄好了!
吃完饭,李定卓才提起午间周旺提到的事情,:“昨夜,你哭了?”
旺伯说,昨夜换水,进来时,姑娘眼睛都哭红了。
想来是周伯伯告诉李定卓的,江弥杉也未遮掩,轻点头:“看你难受,忍不住。”
李定卓嘴角浮出淡淡一抹笑,拉过江弥杉放在腿上的温手,双手一起捂在手心。
:“日后不会了。”
江弥杉:“刀剑无所眼,你身上那么多伤疤,那是一句话就能挡住的。”
她话语中,又流露出几抹感慨似的劝慰:“你,还有你的手下、兄弟,能少受伤,已是不易了。”
李定卓一愣,随后手又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