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闻声匆忙跑过来,瞧见只是一只小兔子,随即长长地松了口气,安慰映雪道:“姑娘,是只小兔子。”
映雪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洁白的小兔子。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却见小兔子的右腿鲜血汩汩流出,顿时双眉紧蹙,正欲将其抱起检查。
一道慵懒的声音朝她传来:“放下那只兔子。”
映雪闻声望去,一位身着深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进入眼帘。面容俊朗,五官深邃,身形挺拔,气质高贵,随意的神情带着些许不羁,手中拿着一个弹弓。
映雪顿时心生不悦,反驳道:“这兔子撞到我身上,便是我与它的缘分,你怎能这般蛮横无理。”说着,她抱起小兔子,怒视着那位男子。
许牧舟一时语塞,这看似单纯天真的小娘子,嘴巴竟如此厉害,脸上却满不在乎,坚持道:“它是我打中的,自然归我。”
映雪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指责道:“此地乃是佛门清净之所,你在此杀生,难道全然不懂得敬畏佛门吗?”接着又说道:“虽说你打中了兔子,可它逃走了,那就不再归你所有。”
许牧舟向来厌烦女子的麻烦,也不想与女子过多纠缠,正打算就此作罢。
身边的随从双喜却追了过来,问道:“世子,兔子可找着了?已经生好火了。”
说着,感觉氛围不对,抬头望去,只见正前方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位身着浅粉色长裙、貌若天仙的绝色佳人,一双澄澈如秋水般的眼眸正怒瞪着他家世子。
双喜瞬间眼神一亮,忙询问身边的世子爷:“世子,这位莫非是桃花姑娘?”
许牧舟闻言,一时没领会双喜的意思,双喜嘿嘿一笑,提醒道:“大师不是说世子爷近期要红鸾星动,桃花将至吗?”
许牧舟气恼,拍了下双喜的脑袋:“胡言乱语些什么,再乱说,扣你月钱。”
瞥了一眼映雪,只要一想到会与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子有缘,心中便不由得涌起一阵哆嗦。
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映雪看着两人离去,这才安下心来,轻轻抚摸着怀中躁动不安的小兔子。
竹韵有些忧心,“姑娘,您刚才有些冲动了,幸亏那位公子不是坏人。”
映雪撇嘴道:“他不光要杀生,还要在佛门里吃肉,简直是罪上加罪。”
竹韵劝道:“枫林深处,向来少有人至,那位公子一看就是精通武艺之人。万一姑娘在言语上激怒了他,他要是伤害小姐,咱们可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听了这话,映雪也感到有些后怕,紧接着又想起那位随从对他的称呼,于是问道:“刚才那位小厮喊他世子,你可知是哪个府上的世子?”
竹韵摇摇头,“奴婢未曾见过,并不知晓。”
映雪心中轻叹,上辈子她活到了十八岁,京城竟还有她未曾见过的世子,想来前世的自己真是被陈煜安迷惑了心智,眼中只容得下陈煜安一人。
映雪没了赏枫的兴致,打算离开。突然,余光无意间瞥见那位公子刚刚离开的地方,地上似乎有一道奇异的光芒瞬间一闪而过。
心中好奇顿起,于是抬脚朝着前方走去。
低头一瞧,竟是一块翡翠凤凰玉佩,色泽翠绿纯净,雕琢得极为精巧,想必是刚才那位世子掉落的。
映雪有些犯愁,究竟要不要理会这块玉佩,算了,还是捡起来交给寺里的僧人吧,想来僧人应该会认识那位世子。如此想着,她便伸手去触碰玉佩,可刚一拿起,许牧舟和那位随从就找了过来。映雪刚要开口解释,两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玉佩直接飞起,急速冲向那名女子的脖颈,而后稳稳地戴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映雪的脸色瞬间涨得绯红一片,赶忙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觊觎这块玉佩啊,我压根都不清楚它怎么就跑到我脖子上了,你们到底信不信?”许牧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方才他瞧得真切,玉佩的确是从女子手上飞起冲到她脖子上的,他也是头一回见到玉佩能自己飞起来。
小时候,祖父将玉佩交给他,说只有他的命定之人才能佩戴,他当时以为祖父是骗他的,区区一个玉佩,哪会如此神奇,如今亲眼目睹玉佩的神奇之处,心情极为复杂。
语气沉闷地回应道:“信,我眼睛不瞎。”
映雪见他相信自己,这才安下心来,同时也为自己手贱的举动懊悔不已。
转头对竹韵吩咐道:“你帮我把玉佩拿下来。”
竹韵走到映雪跟前,她的手刚碰到玉佩,陡然一股刺痛猛地传来,惊得她赶忙松开手。待再次去触碰时,更为强烈的痛意汹涌袭来,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惊恐地说道:“姑娘,这玉佩好生怪异,奴婢一碰到它,手指就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映雪并不信,抬手尝试,刚摸到玉佩时,从指尖传来一阵极其细腻温润的感觉,然而当她想要提起玉佩时,玉佩却纹丝未动,再试一次,她的手甚至都抬不起来。
映雪焦急万分,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红着眼眶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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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舟嚷道:“你这是什么破玉佩啊,怎么这么邪乎,戴上了居然还取不下来?”
许牧舟亦是满心好奇,也顾不上男女大防,随即朝着玉佩伸出手。瞬间,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猛地袭来,他强忍着那仿若要将手掌烈火焚尽般的剧痛,试图把玉佩摘下,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松开了手。
接着,他朝一旁的双喜吩咐道:“你去试试。”双喜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尝试,刚一触碰,一股极度寒冷的凉意汹涌而至,似乎要将他的手瞬间冻住,他惊慌失措地赶忙甩开玉佩,随后猜测道:“世子爷,这块玉佩定然是极其喜欢这位姑娘,把咱们都当成抢玉佩的坏人了。”紧接着,他又不禁慨叹起来:“曾听闻极好的玉是通人性的,可还真未曾见识过像这块玉这般通人性的。”
闻言,许牧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映雪深受打击,急切地向许牧舟问道:“那这玉佩眼下该如何是好?”
许牧舟也是头疼万分,虽说这是他的玉佩,可玉佩压根没把他当作主人。
轻轻捏了捏额头,而后缓缓说道:“这玉佩你暂且先戴着吧,待我今日回府询问过长辈之后再作计较。”
映雪稍作思索了一番,便也点头应允。
双喜则忍不住惊叫道:“世子爷,夫人可是罚您在昙华寺思过五日呢,这才过去三日,您今儿个就要回府了吗?”
许牧舟险些被双喜这没脑子的话给气得背过气去,什么话都往外秃噜,难道就不晓得给他留点颜面吗?
懒得搭理这傻货,匆匆迈步离开。耳边还传来双喜絮絮叨叨的声音:“回去好哇,吃了三天的素食,总算能吃到千味楼的烧鹅喽。”
许牧舟行至半途,方才想起竟忘记询问那女子的身份,倘若有了玉佩的消息,都不知该如何联系。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罢了,若真是他的命定之人,想来总归是会再次碰见的。
映雪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主仆二人的身影,随后不禁笑出了声。
竹韵见姑娘的心情有所好转,也跟着打趣那二人:“怪不得会想着烤兔子吃呢,原来是已经吃了三天的素食。”
映雪微微挑眉,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暗自思忖,这人或许也并非自己先前认为的那般不堪。
随后蹲下身子,轻柔地抱起脚边那只小兔子,缓缓说道:“回府吧。”
接着又想起玉佩之事,神色庄重地叮嘱竹韵道:“关于玉佩的这桩事,你切不可向任何人说起。”
竹韵赶忙应道:“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