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映雪便安排下人将她准备好的谢礼送至景阳侯府。
景阳侯夫人满心疑惑,问道:“这谢礼是?”
永安侯府的随从神色恭谨,垂首回道:“贵府公子前日于闹市之中,毅然出手相助,为我府三姑娘拉住了发狂的马车,使三姑娘得以免受惊吓。小的奉府中主子之命,特送来谢礼,以表我府感激之情。”
侯夫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忙让丫鬟取来丰厚赏赐,赏给永安侯府的随从。
待随从离去。侯夫人暗自思量,那绢花定是永安侯府三姑娘的了,心中暗喜。她虽不在乎未来儿媳的家世,但能锦上添花自然是更好。只是可惜以前与永安侯府并无往来,也不知那三姑娘容貌如何,性子怎样,有何喜好,恨不得立刻就在府里举办一场宴会,邀请那三姑娘来府上玩耍。
转而问起身边的丫鬟:“世子可在府中?”
丫鬟摇头:“世子去了凌云书院,尚未回府。”
侯夫人只好作罢,命人将谢礼送去临风轩。
苏璟皓不知给映雪买何礼物,便给了映雪一百两银票,让映雪去文澜阁自行挑选。
在荣晖堂请过安后,映雪向老夫人提及,要去文澜阁买头饰,苏秀蓉想到那匹云锦,表示要陪映雪一同前往,届时映雪若有挑中的首饰,正好可以买来送她。
苏沁雪和苏映蓉也叫嚷着要一起去:“祖母,我们许久未曾逛过文澜阁了,都不晓得这京都如今流行的头饰是何模样!”当然,这话说得夸张,府里一年四季置办的衣裳、首饰,哪个不是依照京都流行的款式所制。
老夫人心软,听着孙女们撒娇,哪能不应允,便命秦嬷嬷又取了两百两银票出来,交到苏秀蓉手中。
府里备好两辆马车,映雪和苏秀蓉坐前一辆,苏沁雪与苏映蓉坐后一辆。
几人到了庆云街便下了马车,一路闲逛着。
逛至“钟书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
听旁边人讲,是李祭酒家的姑娘正在与人对弈,未遇敌手。
苏沁雪听了,嗤之以鼻,对映雪几人说道:“我们也去瞧瞧她是否真如此厉害。”
苏沁雪虽年纪不大,但在京都也有些才名,这李祭酒家的姑娘才名恰在她之上,所以两人有些不对付,在宴会上碰见,也会相互呛上几句。
映雪对此毫无兴趣,刚要拒绝,就被苏映蓉挽着胳膊带进了钟书阁。
钟书阁乃是京都最大的字画铺子。
两层楼,第一层售卖的是笔墨纸砚、棋盘等,第二层卖的是字画、书籍等。
刚踏入屋内,就见前方围着一群人,中间正有两位姑娘在对弈。对面那位姑娘身着一身金丝海棠花湖蓝绸袄,着鹅黄百褶裙,十三四岁的模样,鹅蛋脸,杏眼,肤色白皙,正是李祭酒家的嫡女,李素心。
李素心抬眼便瞧见苏沁雪。
便讥讽道:“哟,原来是永安侯府的小才女。”
苏沁雪亦回讽道:“我好心关怀你,免得你一会儿输棋要哭着跑回府。”
李素心嘴角上扬:“那你可要失望了,还是说你想与我比试一番。”接着又道:“可别了,我怕你输得太难看,毁了你才女的名声。”
苏沁雪气得满脸通红:“谁怕了,比就比。”
苏映蓉赶忙拉住苏沁雪,劝道:“我们侯府向来低调,何必在意争抢这种风头。”她是怕苏沁雪在外输了名声,回府后大夫人会重罚她。
李素心听闻,笑出了声:“这是不敢比试了,拿侯府行事作风作遮掩,早说嘛,我又岂会强逼于你。”
本来苏沁雪有些打退堂鼓,这会儿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下就坐到了李素心的对面,原来那位姑娘早在她们争执时便让出了位置。
李素心扫了一圈映雪等人,张狂地说道:“我不介意一对四,你们可以一起上。”她要让众人知晓,永安侯府的姑娘全是草包。
苏秀蓉笑道:“李姑娘还是与四妹妹对弈吧。”
映雪颇为无语,苏沁雪怎就这般经不住他人激将。
永安侯府姑娘与李祭酒家姑娘的比试,动静颇大,不少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半柱香的工夫,比试结束,苏沁雪脸色难看。
李素心趾高气扬:“看来传闻才情出众的永安侯府姑娘也不过尔尔嘛。”
苏沁雪气得直跺脚,见映雪站在一旁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己,愈发恼怒,便冷笑一声:“侯府棋艺最佳的是我三姐姐,你若真能赢过我三姐姐再得意不迟。”
说着便把映雪拉了过来:“三姐姐,你来和李姑娘对弈,免得她目中无人。”
映雪心中直骂苏沁雪蠢笨如猪,自己若不比或是比试输了,岂不是让他人将永安侯府的脸面踩在脚下。
映雪无意相争,却又不得不争。
便在苏沁雪方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李素心执白棋,映雪执黑棋。
一柱香的时间,黑棋渐渐将白棋团团围住,白棋无路可走。
李素心输得心服口服,赞道:“往日只闻永安侯府四姑娘才情过人,没想到三姑娘才是深藏不露。”
映雪谦逊地笑道:“不过是侥幸罢了。”
映雪在钟书阁挑选了一副玉质棋盘,打算送给苏宇皓。
从钟书阁出来,苏映蓉见苏沁雪脸色不快,便提议去文澜阁买头饰。
老夫人给了苏秀蓉两百两,四人一人挑了一根玉簪。映雪带着苏璟皓给的银票分文未花,几人便打道回府了。
老夫人及大夫人已然听闻映雪与人对弈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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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老夫人满脸堆笑,大夫人却暗生闷气,颇觉委屈地说道:“映雪这丫头,竟是个藏拙的,平日里见她总是逃避侯爷对功课的考教,我也跟着操碎了心,生怕映雪在功课上有所怠慢,私下里还总是劝诫。”
老夫人亦颇感意外,不管是玲珑香丸,还是此次与人对弈,映雪都令她吃惊不已。当然,她断不会认为映雪故意藏拙,只当映雪是开窍了,毕竟映雪向来聪明伶俐。
“等映雪归来,我们再细细询问她。她能开窍乃是好事,总归是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了。”老夫人笑道。
大夫人眸光闪烁,脸色略显阴冷。
映雪几人回来后,乖巧地给老夫人请安。
苏秀蓉眉开眼笑:“祖母,三妹妹可真是厉害,对弈赢了李祭酒家的姑娘,为咱们侯府争了光,祖母可要好好奖赏三妹妹。”
大夫人却是笑不达眼底:“映雪,你此次可是给你四妹妹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你四妹妹向来心高气傲,这次让她栽了个跟头,也好让她知晓人外有人。”
映雪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见她踩着苏沁雪的脸面出了风头,心里气恼罢了。
映雪一脸温和,笑道:“四妹妹与李姑娘比试输了,李姑娘就是没有明言永安侯府的姑娘都是一群草包,可四妹妹却将我推至人前,我若再输了,永安侯府的脸面可就被他人踩在脚下了。”
苏沁雪质疑道:“那为何你以前棋艺不佳,今日却能赢了李姑娘?”
映雪故作生气道:“四妹妹明知我棋艺不精,还推我上前,难道是想让我也跟着你一起丢脸吗?”
苏沁雪一时无言,神色闪躲。映雪也不再理会她,接着说道:“都是府里的姐妹,平日里下棋不过是消遣之乐,着实没必要争个你输我赢。”
这便是告知众人,为何平日棋艺不显,今日却能赢了李姑娘,只因她不爱争输赢罢了,也不在乎那所谓才女的名号。
当然,她之所以有如今的棋艺,皆是她前世嫁给陈煜安,为了投其所好,从而锻炼出来的。
大夫人见映雪生气,脸色微僵,朝苏沁雪轻声呵斥道:“沁雪,给你三姐姐道歉。”
苏沁雪不情不愿地朝映雪福身行礼:“三姐姐,今日是我一时糊涂,请三姐姐原谅。”
映雪余光瞥见大夫人眼底蒙了一层寒霜,笑得愈发灿烂。
扶起苏沁雪,笑道:“我知晓四妹妹并非有意,只是往后可别再口无遮拦了。”
大夫人见两人和好,笑得温和,朝映雪说道:“你们姐妹一向亲密无间,往后也多指点沁雪的棋艺,届时两人共同进步才好。”
映雪笑吟吟的,也不搭话。
晚上沐浴时,映雪瞧见脖子上的玉佩愈发晶莹明亮,忆起景阳侯世子提及的宝物,眼神不禁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