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水。想起前世向莞宜在她临死前告知她的那些真相,心中冷笑,这是见她昙华寺之行未在她的计划之中,要亲自前来打探吗?她倒是不知,向莞宜竟还有“决胜千里”的能耐了。
映雪许是忆起前世之事,整晚多梦。次日醒来,眼底泛起青色,映雪让丫鬟涂了些粉脂加以遮盖。
早膳过后,她去了荣晖堂向老夫人请安。
苏沁雪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姐姐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呢!七弟才多大呀,昨天竟被三姐姐训得晚间都做起了恶梦,早晨更是哭着醒来。”
老夫人听了,面露诧异之色,正欲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料这时有丫鬟匆匆前来禀报:“老夫人,前厅有豫王府的管事送了东西过来,让三姑娘前去查收。”
老夫人一时顾不上其他,忙向映雪问道:“映雪,这究竟是何意?”
映雪随意道:“哦,昨日去豫王府,豫亲王世子听闻我说‘缥缈香’有养颜功效,知道我在炼制香丸时添加了药材,就想让我给王妃炼制一些利于止咳的香丸。王妃最近咳嗽不佳,应当是送了药材过来。”
苏沁雪闻言,心生嫉妒,冷声道:“三姐姐,虽说能帮王妃对侯府而言是好事,可万一三姐姐炼制的香丸让王妃病情加重,侯府可是担待不起。”
老夫人也有些不放心,犹豫道:“映雪,这香丸毕竟不是药丸,也不能治病,你也是首次炼制,此事你可仔细思量过了?”
映雪缓缓点头道:“祖母,我跟世子说过的,不能保证有效果,且真要给王妃用,豫亲王府也会请御医查看,是否有妨碍。”
老夫人这才放心,摆手让映雪去前厅。
苏映蓉想去瞧瞧豫亲王府送了何物过来,又怕苏沁雪心中不快,便讨好着说道:“四妹妹真是深谋远虑,尚未发生便把可能出现的后果想到了,这要是我,眼皮子浅得只高兴能与豫亲王府搭上关系呢。”
映雪心中讥笑,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能捧着苏沁雪。
老夫人倒是赞同苏沁雪的做法。苏沁雪这才心情好转,苏映蓉见苏沁雪脸色恢复,上前唤道:“走,四妹妹,我们跟三妹妹一起去前厅,看看豫亲王府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几人一同前往前厅,豫亲王府除送了药材过来,还送了厚重的礼物给映雪。映雪顺手就要把其中一匹云锦送给大姐姐苏秀蓉,并打趣道:“大姐姐,你正要议亲,这匹云锦送给你,你做套衣裳,好好装扮装扮,赶紧给我找个大姐夫。”
苏秀蓉赶忙拒绝道:“你这丫头,大姐姐还缺套衣裳不成?你大手大脚惯了,也该学着管家了,云锦珍贵,哪能你说送就送,你就算不穿,留着日后当嫁妆也是极有脸面的。”
映雪不听,直接把云锦交到苏秀蓉丫鬟的手上。
苏映蓉眼热得不行,开玩笑道:“大姐姐不要就给我吧,我还没穿过云锦做的衣裳呢。”
苏秀蓉怕映雪真把云锦给了二妹妹苏映蓉,这才无奈收下,心里却想着,除了海棠酥,再送点三妹妹什么好。若东西给了二妹妹,那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苏映蓉见无人理会自己,也不自讨没趣,赶紧岔开话题道:“等向表妹来了,侯府又要热闹起来了,向表妹聪明活泼,想来会给我们带来些乐趣。”
映雪假装不知,诧异道:“向表妹要来侯府住吗?她家不就在京城,虽说偏远了些,一天也能来回吧?”
闻言,苏映蓉有些疑惑:“三妹妹,你不是一向与向表妹最为要好吗?往常向表妹来侯府做客,你还舍不得她走呢,你这话问的,好似不欢迎向表妹来呢。”
映雪摇头:“我自是知晓向表妹与我们不同,她是向府长女,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照看,鲜少有自己的空闲时间。”
苏沁雪这才说道:“莞宜表姐来府里,是外祖母让母亲帮莞宜表姐相看,有无合适的人家议亲。”
映雪惊叹道:“可向表妹不是才十四岁吗?和我同岁,我记得只小我一个月吧,怎么就要议亲了?”
紧接着,苏映蓉这才接话道:“向府怎能与我们侯府相比,何况只是议亲,如果有合适的先订下来,自然也能为向府谋好处。”又惋惜道:“可惜向表妹有那样的父母,也是不幸,这才求到外祖母吧。”
映雪心中冷笑,难怪如此着急想要设计她。
映雪领了豫亲王府送来的东西,便回到映月阁。
瞧见豫亲王府送来的谢礼中竟有一块上好的砚台,映雪舍不得自用,便对竹韵说道:“这块砚台极好,我用了也是浪费,就留给大哥吧,也不知大哥何时归来。”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说话声响起:“亏大哥还有些舍不得把马术赢来的奖品送给你,没想到你有好东西还能念着大哥。”
听到这浓郁熟稔的声音,映雪身子一怔,鼻子一酸,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迎了过去。
待看到大哥苏璟皓那张脸,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
这把苏璟皓吓了一跳,沉着脸问道:“谁欺负你了?”
映雪眼眶更红,她只是许久未听到大哥的声音了,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大哥的亲切话语,她感恩上天对她的垂怜。
映雪轻轻拭去泪水,在心中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大哥出事,大哥一定要活的很好!
“没事呢,就是听闻大哥说有礼物送我,激动罢了,大哥,奖品是什么?”映雪迫不及待地询问,神情已然恢复,眼中满是兴趣盎然。
苏璟皓眸底带着疑惑,皱眉道:“可是她令你受委屈了?”
苏璟皓口中的她指的是大夫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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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续弦进门时,苏璟皓已有五岁,已然懂事,曾私下撞见过大夫人对身边婆子说他们兄妹俩是讨债鬼。
事后他向父亲告状说大夫人不好,大夫人却哭哭啼啼说继母难为。
此后,大夫人行事愈发谨慎,对他和妹妹关怀备至,妹妹天真,轻易就被哄骗了过去。
而他却一直对继母怀有戒心。
所以苏璟皓以为是大夫人私下让映雪受了委屈。
映雪破涕为笑,拉着大哥坐下,“大哥还不了解我吗?母亲怎会让我受委屈,我要是受委屈了,还不得找祖母和爹爹告状。”
苏璟皓想想也是,这才放下心来。
映雪追着问道:“大哥的礼物呢?”
苏璟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映雪打开,竟是一块品质极佳的墨玉,雕刻精美。待上手触碰,冰凉温润,比她脖子上的玉佩不差。
映雪诧异道:“你们书院比试竟会有如此丰厚的奖品?”
苏璟皓笑道:“这次恰好赶上太子正在书院,听说我们要比试马术,就拿了随身佩戴的玉佩作为奖赏鼓励。”
映雪会心一笑,难怪大哥舍不得把玉佩送她,不过她已然有了玉佩,用不上大哥这块。
太子是原后生的嫡长子,从小就被立为太子。十岁时意外中毒,大病一场,导致身体虚弱。太子娶太子妃后,膝下只有一女,尚未有子。
太子自幼文采斐然,品性纯善。尽管朝中时有流言传出,言称太子身体孱弱,且尚无皇子,储君之位恐难保全。然而,皇上对太子寄望甚深,从未有过动摇太子之位的想法,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为太子寻觅良医名医。
映雪推拒着玉佩,撒娇道:“大哥,这玉佩一看就是适合男子佩戴的,我不要它,你得重新买份礼物给我。”
苏璟皓闻言,笑得灿烂:“你想要什么?大哥定会买给你。”
映雪笑着点头,又追问道:“大哥,太子怎会突然去书院呢?”
苏璟皓摇头:“太子是随景阳侯世子一同去的,兴许是找山长请教学问吧,山长曾给小时候的太子讲过学,还是太子的老师呢!”
凌云书院的山长,乃当世大儒,其门下弟子无一不是当世名流。太子算是他最为年幼的弟子。映雪暗自思忖:要是能让大哥拜山长为师就好了。
接着苏璟皓又一脸得意,笑道:“景阳侯世子今日还主动找我搭话呢,景阳侯府与永安侯府一向是并无往来,看样子大哥这次比试真是大显神威。”
景阳侯府在京城的地位极为特殊。景阳侯乃是大乾战神,在京城之中,年轻公子们鲜有人不对景阳侯怀有崇拜之情。
对苏璟皓而言,景阳侯世子主动找他搭话,则是离景阳侯更近一步。
映雪挑眉,这才想起,还未给景阳侯府送答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