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身家极贵的沈总并没有在此时光顾一趟医院的ICU,给集团和家族制造混乱的想法。纵然秦舒予问得诚心诚意,她的愿望注定落空。

    不仅如此,沈淮之还让她找时间重修思想品德。

    显然在他看来,秦舒予对“好人”的定义很有问题。

    沈淮之说话时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秦舒予学着他那幅样子,皮笑肉不笑:“你这个从头到尾都正常不了一点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

    “凭你还在路上的项链和戒指。”

    沈淮之言而有信,那些珠宝既然已经许诺给了秦舒予,他自不会失约,即使现在发现那其实源于误会。

    这话成效显著,想到那漂亮的宝石色泽和起拍价的一长串零,秦舒予闭上了嘴。

    拿人手短,在八位数的拍品面前,她还是懂见好就收。

    金钱的威力一直维持到几日后,出发的那天,天空蓝得不见一丝阴影,秦舒予脚步轻快,坐上了前往巴黎的头等舱。

    .

    奢靡辉煌的包间内,丝丝不扰人的自然花果香气若有若无,高顶的水晶灯流光璀璨,白净的瓷器都染上一层梦幻色泽。

    沈淮之坐在房间一侧的皮质沙发上,眼眸似在注视斜对面的台球桌,面容显得沉静。

    这是回国那天,他来寻秦舒予的那家会所。

    沈淮之很瞩目,身份与气质皆有原因。注意到他的目光,邱泊邀请道:“来一局?”

    沈淮之随意举了举:“你们随意。”

    室内的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对沈淮之的脾气还算了解。知道他说“随意”就是真没兴趣,邱泊不再多劝,笑嘻嘻的一句“好嘞”,又拿了球杆。

    邹冠突然辞职在集团内部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这件事的余韵到今天才算彻底结束。

    因他离开,项目部里也走了一些人,不乏精英骨干,这都在沈淮之的预料内,那些岗位很快有了新的人去替代,各司其职,运转自如。

    一座由精英构成的帝国大厦很重要,但于沈淮之来说,更重要的是这座大厦为他掌控。

    今天是晴天,夜晚的星星很亮,近期忙碌的一件事算告一段落,沈淮之也显得懒散。

    他眉梢浮着一层懒意,胳膊搭在后面,一只手轻轻晃着酒杯。

    邱泊突然发挥超常,一杆进洞。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这下还怎么说?”

    “啧,”旁边有人挑眉,“再来一局?”

    邱泊收了球杆,“就把空间留给你们发挥,免得说风头全给我抢走了啊。”

    双手背着,十分悠然道:“我得去让沈哥也沾沾我这喜气。”

    “得了吧你,可少给自己贴金了。”发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淮之还是几分钟前的样子,身上的衬衫质地偏软,却很挺括,动作时腕上深蓝色的表盘一闪而过,优雅又贵气。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偏冷,拒绝打扰的意思很明显,但邱泊不会被轻易吓到。

    他一屁股坐在沈淮之旁边,不理会发小们的“嫉妒”:“哥们看见了吗,我刚才那球是不是非常精彩。”

    沈淮之没有关注台球桌上的情况,他这个位置,其实也看不见桌子上那些圆球的排布。他未答,不影响邱泊自顾自的快乐:“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杆录下来,给你们每人都发一份。”

    他某些方面和秦舒予有点像,都是有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区别就是,如果邱泊只开一间,秦舒予大概会包下一整条街。

    思绪稍一走偏,沈淮之反应过来,不被察觉地皱了皱眉。

    邱泊还坐在旁边,他看了他一眼,冷淡提醒:“我再过两个小时就走。”

    “……这么急?”邱泊诧异。

    这个时间点,再加上圈子里见怪不怪的男女关系,他很快想到了别的地方。

    若是别人,他不会多嘴,只是秦舒予也算是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妹妹,他迟疑片刻,还是苦口婆心:“哥不是我说你,秦舒予知道你这么晚了还有约吗?”

    “是出差。”沈淮之觑他。

    “……”邱泊摸了摸鼻子,给自己找补,“要不得我爸天天要我多跟沈哥你学学呢,看这事业心,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沈淮之不是轻易能被吹捧的人,越描越不起作用,邱泊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我确实有个忙想让你帮……”

    .

    宴会厅灯光璀璨,随处装饰的新鲜花束为浮华的场景添了分清雅,秦舒予端着酒杯,低头又吃了一块曲奇。

    今天是秦舒予来巴黎的第四天,这次宴会本不在预计的行程内,然而她昨日接连光顾了几家品牌,累倒是不累,只是试到最后反而觉得有点无聊了。

    想来应该是少了以于乐秋为代表的小姐妹们真情实感的吹捧。

    无所事事,她决定来参加一位当地朋友的party。

    这场party是半私人性质,主题却很简单,身上有蝴蝶元素即可。秦舒予与举办者其实不算特别熟,不过也一起吃过饭,属于更偏利益的塑料友谊。

    缺少好伙伴的聚会同样无聊,曲奇的甜味还残余在她口腔,秦舒予开始思考是找个借口离场,还是顺应氛围去交际一下。

    很快,她就不需要纠结了——

    “……是,舒予?”

    在一堆英语法语混杂的环境里,突然听到一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喊的还是她的名字,秦舒予实打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喊她的人一身迪奥经典黑裙,低调优雅,秦舒予扫过她手上那枚为迎合主题而选择的蝴蝶样式的高珠,心中想着这个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熟悉。

    但她对这张脸有些印象,努力半天,她迟疑地喊:“……郁总?”

    眼前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不用那么客气,刚才看到你,我还以为是我眼花。”

    郁晋是平悦重要的合作对象之一,与沈家人关系融洽,曾在婚礼上被沈文道亲自介绍给了秦舒予。

    不过郁晋忙于生意,而秦舒予终日吃喝玩乐,一般若非重大宴会,她们俩很难有交集。

    这次确实很巧,郁晋笑道:“舒予还是那么漂亮。”

    这是客套的恭维话,秦舒予应付自如:“漂亮不过郁总蒸蒸日上的项目。”

    顺便想起了十分钟前刚看到的帖子——顺心如意才是最好的医美。

    她几乎都要复述遍帖子标题再接一句“看来我和郁总最近都很顺利”。

    话到嘴边,又忍不住一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其实也没有多顺利。

    这段时间,她生活里唯一的大事大约就是沈淮之与她的这场婚姻,而这特别特别有钱的狗男人仿佛和她八字不合,她的气焰在他面前竟显得逊色。

    以至于秦舒予不得不沉重宣布,沈淮之是她目前为止的人生里遇到的最大的坎。

    ——上一次她这么憋屈,还是上幼儿园时不小心画出了三米高的巨人,被旁边父母是美院教授的小屁孩狠狠嘲笑了一下午。

    ——沈淮之简直和那个小屁孩一样可恶。

    不过再怎么不满,秦舒予也不会失智到把这些说给郁晋听。

    她不主动提起沈淮之,奈何手上的戒指存在感实在太强。

    那枚六克拉的钻石在周围的觥筹交错中也十分有存在感,郁晋很自然地被吸引了,而又笑道:“沈总年轻有为,换做年轻时的我,你们俩我都不知道要羡慕哪一个了”

    秦舒予顿了顿,展露了在沈家长辈面前同款的矜持微笑。

    这是她无师自通的秀恩爱方式,含蓄又极为明显,不说一句话就能发挥出很好的效果,多次在她懒得编故事时强势救急。

    郁晋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一同的还有聚会的举办者Zoe。

    Party过半,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秦舒予手上那颗闪闪发亮的戒指:“这戒指很漂亮,我没在任何一个高珠品牌里见过,是特别定制的吗?就是不知道是请的哪位设计师?”

    秦舒予微微扬起了眉,在Zoe脸上不明显地转了一圈。

    换做别的话题,她可能会有个低调的回答,展示自己谦逊的优良品质,但钻戒显然不是一般的物件。

    这枚钻石确实是定制的,不过沈淮之才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是她自己找了喜欢的设计师去设计制作。

    婚礼是秦舒予的一场个人大秀,浪漫并不存在,沈淮之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她掏钱展示品味,以及担当秀场必不可少的挂件。

    事实毫不浪漫,可是现在郁晋还在场呢。

    她才凹了婚姻幸福,难道那么快就要被打脸吗。

    ……不,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上啊秦舒予!给他们看看什么是《极致盛宠:少奶奶的99次天价出逃》资深读者的实力!

    秦舒予摆弄了一下戒指,点头优雅:“设计师不太好说具体是哪一位,因为我的丈夫把那些设计师组成了一个设计团队,最后是融合了很多人的想法才设计出来的。”

    “沟通的过程是有些繁琐,好在我丈夫并不嫌麻烦,每个环节都亲力亲为……充满了耐心与爱意。”

    秦舒予笑容羞涩,“你们一定想不到当我看到它时,感觉有多惊喜。”

    “……天啊!”

    秦舒予每句话都不忘强调沈淮之,Zoe也不负众望地给了她想要的反应,“你丈夫对你好用心,你们好幸福。”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啦。”

    秦舒予真挚道:“淮之只是经常为我挑选礼物,时不时下一次厨炖我最喜欢喝的汤,就算很忙也会抽出时间陪我一起旅游,隔三差五还有惊喜……”

    “……哥们你真的假的,原来你对秦舒予其实是两情相悦舔到最后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