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满有点同情他。
原文中,陆言之有男主光环庇佑,纵使欲望缠身,最后也能峰回路转,奇迹般为女主守身如玉。
但目前来看,情况不妙。
陆言之快死了。
憋死的那种。
他将眼闭上,喉间溢出几声痛苦的低吟,前所未有的羞耻涌上心头,哑着嗓子,不断重复一句话。
“即便死、我也不会碰你……”
这话像是在警告华小满,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可不知为何,华小满分明什么也没做,却连呼吸都在引诱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被欲潮吞噬。
陆言之睁开猩红的眼,松开紧握的手,生涩地伸向别处,将在身下这片冰海里沉沦。
就在这一秒的间隙里,华小满眼疾手快,卯足力气迅速逃离原地。
她将瓶瓶罐罐揽过来,分别从中倒出一粒,趴在床边,看向如鱼渴水的男人。
“师兄,我是没救了,但你还有救啊。”
话毕,掌心一扣,将十几粒小药粒悉数倒入陆言之口中。
甚至还贴心地将剑塞回他掌心,反正他现在也举不起来。
陆言之喉结上下滚动,汗滴从长颈滑入领口深处,过了会,才侧过脸望向门口。
一抹红色身影正慢慢走远。
没有任何征兆,华小满一声不响离开了。
所以那个秘密。
她到底听谁说的……
—
逃跑,是华小满的不二选择。
趁天黑,她要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女主,远离四个男人,即远离阎王殿。
正当她一脚踏出春恩宫时,角落里鬼鬼祟祟蹲着一人,错身之际唤了她一声宫主。
为避免节外生枝,她假装没听到,继续大胆往前走。
可没料到,走了不到两步,那人直接蹦了出来,谄媚一笑:“宫主宫主,事成了。”
确认过眼神,这是她高价招来打杂的,是个没有名字的甲乙丙丁,可直接略过。
她如今没有走剧情的必要,从腰间利索掏出两颗灵石,抛了出去,敷衍了事。
“嗯嗯,事干得不错。”
“谢谢宫主。”
小杂役手捧灵石弯腰行礼。
不得不说,原主果然是颜控,连招的下人都清秀可人,不落俗套。
华小满礼貌一笑,利落转过身,运转灵力,准备开启不熟练的飞行模式。
然而才起飞一毫米,衣袖就被拽住了。
“又有何事?”
回头一看,小杂役尾随于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小心翼翼指了个方向。
“宫主,那边。”
他指了条完全相反的路。
谢邀,哪边她都不去。
在这多待一秒都是对生命大不敬。
华小满扬起下巴:“你替我去。”
小杂役登时大惊失色,甚至原地起跳:“啊——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
小杂役一脸着急,惶恐不安:“属下服侍宫主行,可实在不会服侍男人……”
华小满:“什么男人?”
小杂役结结巴巴,她忽然有不祥预感,直到听见一句:“祁大少主祁无劫啊。”
“???”
男二祁无劫。
他怎么会在这……
小杂役贴心提醒:“宫主,就是您先前绑来的那个啊。”
您~绑~来~的~啊。
华小满:……
今晚注定血雨腥风。
如果说陆言之是冰,那么祁无劫就是火,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冰火两重天。
但祁无劫比陆言之难糊弄一百倍。
作为书中男二,他颜值超高,脾气特差,顶着张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招摇过市。
所到之处,各路桃花为他竞相开放。
可情窦未开前,祁无劫平等地厌烦每一位追求者。
没人在他身上讨过甜头,谁要不知好歹凑上去,无一例外,全被一掌拍飞。
是的,他揍人不分雌雄。
所以啊,没事少惹他。
但华小满与众不同。
她不怕死。
她不仅把人囚在地牢,还灌了一满壶鸳鸯醉,其勇猛程度,合欢宗听了都要肃然起敬。
祁无劫这回栽了个大跟头。
此刻想弄死她的心,已达到巅峰。
华小满脑壳发昏,奔向地牢。
这事十分棘手,却又刻不容缓。
打道回府吧,直接把祁无劫憋死,一了百了。
不行,他是男主,命比王八长,死也死在她后头……
一边走一路琢磨,再抬起头时,差点撞上地牢大铁门,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趴在门缝上正想偷听。
这时,黑暗中倏地飘来一句话。
“不敢进来吗?”
声音低沉暗哑,金属门过滤后,蕴着浓浓的蛊惑力。
激将法。
这人果然不好对付。
华小满平复心情,推开门进去,打眼一瞧,就被张浮夸奢华的大床吸引视线。
毫不夸张。
牢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男人。
这很符合原身作风。
直白、毫不隐讳。
她就是馋祁无劫身子。
此时,这位被馋身子的男人正斜倚在床头,一条腿随意曲起,另一条腿搭拉在地,吊儿郎当地晃着。
整一个爽到不行的舒坦样。
华小满迷惑,他到底中毒没?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祁无劫慢悠悠看了过来,桃花眼眯起,目光有一丝玩味,漫不经心地将她从头看到尾。
默了几许,忽地笑了。
“才和别的男人成亲,又赶来找本座寻欢作乐。”
虽是带笑,笑意不达眼底,一字一句透着明晃晃的嘲讽。
祁无劫唇角一挑:“小宫主果然名不虚传。”
听明白了,这是讽她玩得花。
这件事确实没法解释。
她来得急,身上嫁衣来不及换,穿戴也不算齐整,本来觉得没啥,可被这么一笑,真像那么回事。
毕竟这花活,原身没少想过。
华小满咳了一声:“过奖过奖。”
说完,她就装模作样摆出副禁欲脸,故作冷漠,仿佛吃斋念佛八九十年。
这样的人设,比较适合保命。
祁无劫笑而不语,直勾勾地盯着她,遥遥睨着她的反应,试图在这张脸上找出破绽。
不过华小满很会装。
她神色自如,乖乖巧巧杵在门口,贴墙而站,两人隔个对角线。
看吧哥们,我对你不感兴趣了。
直到看够了,祁无劫才懒洋洋直起腰,长指随意点在膝上,口中溢出一个字:“疼。”
“哪疼?”
“这。”
他唇边含笑,长指滑过衣料,一路下行,最后停在某处。
祁无劫挑着眉,眼神示意:来,大胆往这看。
华小满:“……”逆天。
好位置。
她不敢多瞧一眼。
祁无劫墨袍半褪,堆积于腰间,下半身遮得严实,而他指的地方,恰恰就在那附近。
他重复一遍:“这疼。”
华小满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祁无劫盯她好一阵,拨弄了下衣袍,再次向她发出邀请。
“不过来看看吗?”
他腕骨缠着寒冰链,行动间当啷作响,灵力悉数封锁,才不得已困在此地。
华小满笑了笑,然后摇头。
过去哪?看什么?
她又不傻,她才不去。
书中,她就是上了祁无劫的当。对方假意示好,抛出点小诱饵,她就色欲熏心,幻想与人缠绵床榻。
结果,事一点没办,她先迷失在一声声小宫主中,稀里糊涂给人解了寒冰链。
最后祁无劫奸计得逞,将她暴揍一顿,潇洒离去。
至于为何不顺手把她噶了,原因无他,他要先去解鸳鸯醉,再回来拧她脑袋。
所以千万不能离祁无劫太近。
“我又不会治病。”
华小满摊摊手,转身要走:“我找人给你治。”
原计划是,她来地牢给人解开链条,留几分好印象,但这货心思狡黠,没陆言之好糊弄。
过河拆桥的事,祁无劫一定干得出来。
然而她正往外走,背后倏地飞来一根链条缠住她的腰,用力一拽,她便摔在了床上。
华小满脑袋一歪,就瞧见一张俊脸,特别闪,她下意识将脸转向另一边。
但下一秒,又被掰回来了。
“在怕?”
祁无劫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在他眼里,华小满看到自己震惊万分的表情,她尽量维持表面镇定。
“没怕啊。”
“好。”
祁无劫轻轻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空气陷入死寂。
华小满松了口气,但气还没捋顺,祁无劫又开始作妖,手一伸,将她捞入怀中。
她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小宫主。”
祁无劫揪起她一缕发尾,缠在指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想做些什么吗。”
华小满快憋不住笑。
说实话,他的脸部轮廓清晰,五官侵略性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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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调和他本身气质南辕北辙。
并且手法并不娴熟,扯得她脑壳疼。
华小满拽过头发:“谢谢,我只想起来。”
“嗯,我躺着也行。”
祁无劫扣住她的肩,语出惊人。
……
你说这话不想吐吗。
华小满认输:“好的,我给您盖上被子。”
够了,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不需要。”
祁无劫不知是看出端倪,又或者是戏精发作,翻过身,撑在她上方。
姿势霸道,和她欺负陆言之时如出一辙,而且越演越像,一时分不清真伪。
下一秒,就要假戏真做似的。
华小满挪开一寸:“我去给你找解药。”
“去哪找?”他靠近一寸。
“春恩宫,一会就回来。”
“何必如此麻烦。”
祁无劫垂眼看她,其意不言而喻。
华小满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你真是饿了。”
“?”
“啥都吃得下。”
“……”
祁无劫毫无防备,轻而易举被推开,膝盖骨重重磕了一下,差点摔下床。
演这么卖力,还挑?
肉眼可见,他脸色变了。
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眼瞳幽深,酝酿着暴风雨,轻轻掀起唇角,浑身一股阴狠的气息。
这就是他原本面目,像摘掉面具的狼露出了獠牙。
瞧瞧,就说是演的。
推他一下就恼了,毫无演员素养。
“我是为您好。”
华小满小声嘀咕:“这不怕您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嘛。”
“谢谢?”
“不客气。”
祁无劫气笑了。
敢这样玩弄他的,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有意思。
他揪着她俯身而下,劲贼大,不知要行哪种凶。四目相对,华小满哆哆嗦嗦只想一板砖拍过去。
奈何左右并无砖头,只好退而求次。
啪——
牢中回荡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祁无劫偏过头,雪白的侧脸上,五根指痕十分清晰。
疼吧,她手都麻了。
祁无劫:“你真是活腻了。”
他果然气急了,竟忘了灵力被锁,掌心聚力,施法动作酷炫,奈何是个哑炮。
华小满躲也没躲,爬下了床,一边跑,一边呐喊。
“我真是为你好啊。”
跐溜几下,就跑没影了。
……
半晌,地牢重归寂静。
床上男人盯着门口方向,舌尖突然尝到一丝腥甜,两指揩了揩唇角,借光望去。
祁无劫:……血。
手劲真够大的。
—
水深火热的一晚就此结束。
操劳一夜,华小满顶着黑眼圈跑出地牢,虽体力不支,但精神状态十分美丽。
此时天光四射,朝霞万丈,乃是祥瑞之兆,必在昭示大好前程。
她喜滋滋一路小跑,忽然发现路的尽头立着个人,白衣如新,仙气飘飘,十分养眼。
那人闻声侧目,正往这边看,吓得她连忙钻进灌木丛里。
一大早的,陆言之怎么在这?
他长发一丝不乱,用玉冠高高束起,俊脸苍白,透露些许疲惫,莫非昨晚没睡好,今早来寻仇。
瞥见他手里提着剑,华小满更加笃定这点,往草堆里拱了拱。
等了会,陆言之已有离开的趋势。
华小满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但生活总给人但当头一棒。
响当当的声音猛地砸在头顶:“宫主!”
是的,她那位清澈中夹杂点愚蠢的小杂役闪亮登场,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就藏在这。
小杂役笑容天真:“宫主,喜事儿。”
“说……”您真会挑时间。
“有贵客拜访。”
华小满:贵客?
另一边,陆言之察觉动静,冷着一张脸,提剑朝她走来。
她正纠结如何应对时,半空倏地呼啸声迭起,满天的箭矢齐发,如野蜂入侵。
华小满差点被射成筛子。
“你确定这是拜访,而不是谋杀?!”
小杂役惊魂未定,说不明白话,陆言之瞥了眼箭海,言简意赅。
“云海城,齐氏。”
他语气冷淡,但眼神分明在说:你完蛋了。
华小满猜了个名字:“齐鸣夏?”
小杂役立马接话:“对!”
……对你个大头鬼。
齐鸣夏,书中男三。
要命,这位小祖宗怎么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