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逼婚男一、囚禁男二事件后,对于男三找上门一事,华小满见怪不怪,就是有点郁闷。
事赶事的,能让她歇会不。
显然不能。
春恩宫外,声势浩荡。齐氏一众人围成一堵墙,瞄准她,拉满弓弦,随时准备松手。
华小满压根不敢露头。
这究竟有何血海深仇……
“我灭了他全族?”
“那倒没有。”
小杂役提醒道:“您就是送了他点小礼。”
“送礼?”
华小满想起来了。
她和齐鸣夏的确有点瓜葛。
齐鸣夏出生仙门世家,少年英才,矜贵傲气,模样又十分俊俏,仙门百家无人不知齐三公子美名。
原身垂涎他,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但齐鸣夏不缺这朵烂桃花,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奈何原身深谙“好郎怕三缠”之道,隔三差五给他送礼,聊表爱意,即便遭拒绝,也不气馁,主打一个持之以恒。
日日如是,纯纯搞人心态。
此事闹到人尽皆知地步,云海城非议四起。少年心气高、脸皮薄,被议论两句,耳根子红透半边天。
如今忍无可忍,亲自前来了结此事。
噢,不算什么大事。
华小满松了口气。
毕竟囚禁、逼婚和灌酒的事都干过,她此刻一点不慌,甚至面带微笑,内心无比平静。
远远瞅去,泱泱人群中,全是成熟稳重的大叔面孔,一时叫人分辨不出哪个是齐鸣夏。
咦。
年纪小小的,长相老老的。
华小满十分疑惑,走上前两步,倏地,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嗖的一声掠至近前。
同时,青涩的少年音透过薄雾传来,傲气十足。
“站住,不许过来。”
“……”
华小满茫然四顾,没瞧见人在哪,只听到一句不留情面的命令,于是默默缩回腿。
他年纪小,让一让也无妨。
齐鸣夏又道:“本公子不是来寻你的。”
语气格外不耐,尾字落音极重,仿佛在强调什么,平白听出几分羞涩之意。
距离太远,交流全凭吼。
华小满猛吸口气,对着空气喊:“哦,那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还礼。”
她再次吸气:“啥礼?”
“垃圾!”
趁风起,少年手臂一扬,厚厚一沓书册画卷冲出白雾,画着弧线,气势汹汹袭来。
雪白纸页翻飞,摩挲出脆脆的哀嚎,从天而降,令人眼花撩乱。
唰唰几下,书画铺满一地。
等齐小少爷完成壮举后,华小满才从墙角探出脑袋,顺手捡起裙边一本薄薄小册子。
人有错,书何其无辜。
多读读书,脾气才不会这么躁。
华小满捧起书,慢悠悠翻开两页,随意瞟了两三行,霎时心神一震。
我去,这是什么奇书!
没看错吧???
她又往下读,墨字越瞅越黄,忽地猛合上书,忍不住破口大骂。
华小满,您真刑。
特么给人寄的全是——小黄/书!
图文并茂,相互陪衬,沉浸式体验大人世界……
可齐鸣夏,这年才十六。
正值青葱少年,嫩如小草的年纪,约束于礼仪教条之下,对情爱之事一知半解。
难以想象,一不小心被普及过于成熟的知识,灵魂将会受到多大震撼。
只能说,原身死不足惜。
华小满怜爱道:“小少主,要不我们见面聊聊?”
她保证,此类流氓行径绝不再发生。
齐鸣夏怒了:“见面、有什么好见的!”
分明是想骗他现身,又做些奇怪的事,完全不知何为羞耻。
纷乱间,雾气消散几许,一抹湖蓝身影若隐若现,依稀里,仿佛瞥见他涨红的侧脸。
嗯,挺有帅哥的氛围感。
但下一秒,他就放了一句狠话。
“别让本公子瞧见你那张脸,否则——”
“见一次打一次!”
华小满:……这么狠。
数十丈之外,齐三少爷瞥了眼过去,白玉般的脸逐渐发烫,将弓箭握紧,却强装镇定自若。
她原来长这模样,也大不了他多少。
那字画里的东西,他看过,但不是故意的。匪夷所思,小小年纪的她,所思所想为何……如此龌龊。
另外,瞧瞧她身上那件破衣裳,真是越发不知羞耻。
难不成真想嫁他?
疯了吧。
悄悄看了一会,忽然察觉到女孩探寻目光,少年登时慌了神,运转灵力,驱使灵蛟火速逃离。
华小满:……溜得真快。
齐鸣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得这辈子不碰面,唯独留下黄澄澄一片狼藉,不忍直视。
陆言之还有事要聊,并未离去。
大概出于好奇,他俯身拾起一卷书,华小满一惊,正要出声制止,可惜晚了一步。
只见他信手翻开一页,半秒后,脸颊红晕蔓延。
“你……”
陆言之气涌如山,立即扔掉手中的书,看了看满地的画册,又瞧了瞧她两只黑眼圈,不知联想到什么,表情十分复杂。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愤愤离去。
华小满摊摊手,表示无辜。
纯洁高贵的灵魂又被污染了吧。
谁让他好奇心太重。
送走三个男人,华小满腰酸背痛,但仍相信前途一片光明,可一转身,就瞧见了小杂役。
脑壳疼,很疼。
每次这小可爱出现,大祸预警。
华小满连忙摆手。
好了小杂役,一边玩去,没啥事别瞎晃悠,她这颗脆弱的心不能再有刺激了。
小杂役很倔,他偏不。
华小满稳住血压,抢先开口:“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是好消息。”
她呵了一声:“又有男人找上门?”
“不是不是,真是好消息。”
小杂役斩钉截铁,一脸笃定,有点信服力,但不多。
他一口气将话吐出:“两日后是七曜宗审判日,仙门百家都在场,届时宫主可以名正言顺摆脱那个废物了。”
听上去很不错。
轮到她去找别人茬了。
“退婚书已拟好。”
小杂役又道:“审判日甩到小废物脸上,谁让他癞□□想吃天鹅肉!”
华小满哈哈大笑:“所以——癞□□是谁?”
“废物谢微云啊。”
废物谢……
华小满心头一跳,差点吐血。
这次真有点扛不住了。
—
谢微云。
书中男四,外表病态羸弱,内里隐藏疯批,得罪他,死路一条。
原文中,就是他将华小满一剑戳死。
此人是个非典型反派。
他原是七曜宗首席弟子,少年天才,剑阵双修,却在最辉煌耀眼那年遭逢意外,一身仙骨尽毁,修为散尽。
令人艳羡的天子骄子,就此沦为平庸之辈。
从此,脾气差又不招人待见的他,彻底被同门孤立。
你以为他很惨,实则不然。
谢微云压根不在乎这些虚的,他本就没几个朋友,至于修为,有一百种方式修复。
他这人最大特点:凭心情做事。
心情好时,就斩妖除魔做个正派。
心情差时,妖也是他,魔也是他……
不过能让他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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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到极致的,还得是咱们疯疯的原身。
两人原本有婚约在身,但华小满瞧不上如今的谢微云,将他视作人生污点,三天两头找茬。
一边囔囔要退婚,一边四处勾搭男人,就在七日前,她又干了一件缺德事。
她表白齐三吃了闭门羹,憋着一肚子气去七曜宗,风风火火闯入后山将谢微云逮住,二话不说一脚踹人心窝子上。
谢微云当场吐血。
华小满却冷眼旁观笑道:“废物,好好养伤,七日后本宫主亲自来七曜宗退婚,要是养不好伤——”
“爬也得爬过来!”
……
回溯完记忆,华小满只想爬走。
真是太猖獗了。
离谱的是,后边情节更炸裂。
短短七日间,又发生一件大事。
谢微云为原身所伤,前往苍阆山采药,小师妹一同作陪。期间,二人阴差阳错误触太幽墟封印,导致大批邪物趁乱逃出,祸乱人间。
并且,白月光小师妹也因此丧命。
谢微云万幸捡回一条命,迎来的不是同门关心,而是数不尽的谩骂与责备。
若不是他,封印怎遭破坏。
若不是他,邪物怎会出逃。
都怪他,害死了小师妹……
当然,别人怎么骂他无所谓,不痛不痒的,只是可怜了小师妹。
谢微云喜欢小师妹。
但白月光死在了他最心动的那年。
宗门将他送上审判台那日,同时华小满也来退婚,两边喋喋不休,吵得他烦躁。
他不黑化,谁黑化。
自然而然的,他坠魔了。
归来第一事:手刃昔日未婚妻。
顺便把七曜宗杀了一大半。
后来,他又喜欢上女主,爱而不得,威逼利诱囚禁强迫一条龙……
总之,每一件事都很炸裂。
华小满真要裂开了。
书上说,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而实际上,门锁死了,窗焊牢了,只留了条小缝,贴心地让她苟延残喘。
手捧死亡剧本,她只想嗷嗷大哭,这样又显得特窝囊。
人可以死可以窝囊,但能窝囊地死去吗?
那必不能。
所以,她要去七曜宗,去审判台,解救谢微云,绝不让他黑化,就算再烂的剧本,咱也给它奶活了。
穿书女人,绝不认输。
—
审判之日。
天色阴霾,轻风微雨。
华小满背负使命赶往七曜宗。
来之前,她喝了两口小酒,毕竟酒壮怂人胆。于是,她浑身是胆……悄悄混入人群之中。
审判台位于七曜宗之巅,最后一程需徒步攀登,饶是如此,登山人数有增无减。
华小满一口气爬到顶,山上人山人海,这阵仗,像是要来攻打七曜宗。
她找了个好位置,暗中观察。
审判台构造与斗兽场相似。
场面宏伟,视野宽广,四周观审台逐排升起,中央标记的赤色阵印,则是被审判者行刑之处。
北侧半空悬有浮椅,呈弧形散开,七曜宗长老正襟危坐,两侧是各大仙门代表。
审判者们面无表情,目光聚集一处。
华小满向下一望,一眼就瞥到她那位可怜兮兮的未婚夫。
……一只待宰小羔羊。
谢微云立于风口,纯白披风将他从头遮到尾,兜帽下压,将脸一藏,就露个背影。
摸不透他喜怒哀乐。
光一个干净利落身影,就透着股又拽又野的劲。
审判正式开始。
论如何一人一句话,将反派送上狂躁巅峰。
宗门长老居于高位,垂眸睨着少年,声如洪钟,回荡在审判台。
“谢微云,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