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瑧咳得难受,上身软软趴在自己膝头,疲惫席卷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糊间突然惊醒,看见秦莫在一旁打坐松了口气。
心中一阵后怕,在这地方听不见同伴的呼喊,没有触感,谁知道睡着了哪时候再醒来。
唐院和其他校领导没睡,还在一楼守着。
街上平静许久,暮霭沉沉,谁也不敢再拿学生的性命冒险。
深夜,一束蓝色天光照在分院空地上,引得所有人警觉。
地下凭空钻出一面竖立的镜子,与吴瑧等人进来镜中世界的辟邪镜等同大小。
文秉跟在一名黑袍人身后,一行十余人从镜中踏出来。
黑袍与在双生塔的不同,他没有奇长指甲,吴瑧暂且称他为黑袍二号。
“大人,这便是苍崇镜的神力吗?竟能避开雪云的攻击,连通几千里之外的地界。”文秉显得格外兴奋。
吴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崇镜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她瞪着一双大眼向秦莫求证,对方先行两步,回头招了个手,好像在说来鉴定鉴定。
“对对对。”吴瑧哑然失笑,把她带来不就为这个作用嘛。
神镜既然自带灵性,自由变化大小形状再正常不过,东西变大,纹路相应拉长,反而更方便观察。
可惜镜柄在地下,没法通过是否有问道泥判断,镜框上的纹路走势很奇怪,每隔手臂长的距离便重复同样的花纹。
吴瑧摇头,表示它应该不是。
随后忽然想起什么,闭上眼仔细回想,再睁眼,眸中一片清明。
她摊开手,在自己手心写了个“角”字,秦莫无声问:“镜角?”
吴瑧点头。
秦莫再问:“苍崇?”
吴瑧猛猛点头,苍崇镜和雾光镜极其相似,这面镜子由苍崇镜的镜角变成,所以神力强盛。
“老儿,交出复生法阵,留你们全尸。”文狗腿代黑袍二号开口。
这句话让现实中的两人一头雾水,一同望向唐院。
“不知你何所云。”唐院与一众领导老师视死如归,起手结印,护身法盾立在身前,准备迎战。
“少装蒜,鲛人族神女拜求钟山求得禁阵复生法阵,后拒不归还,法阵不在鲛人学院,便只能藏于分院,你装什么糊涂!”
唐院冷笑,“你黑云族逆天而存,妄想复生法阵,这世上哪有复生一事,即便有,尔等悖道残忍之徒也不配!”
吴瑧发梢未动,但记忆中的人衣袍随风作响。
静默几秒后,黑袍二号抬手,冷然道:“杀。”
黑袍一行单脚后撤一步,抬脚唯留一地残影。
半盏茶后,黑袍二号单手提拎起学院这方一名老者,轻一拗,老者颅首分离,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被抛到唐院怀里。
吴瑧也看出他们差距太明显,再顽强抵抗迟早全部丧命。
这时,秦莫手指悬在吴瑧面前,指向苍崇镜角变成的镜面。
吴瑧才发觉镜子背后不远处,王佳婧躲在分宿舍广场水房的外墙后边,刚好探头往宿舍这边看,手里拿了一个灭火器。
联想她的死亡,吴瑧心惊,难不成她用灭火器打这群人,结果惨遭杀害。
楼上的老师全部下来决一死战,僵持一阵后全部惨死当场,仅剩唐院和其余四个校领导。
尸体、器官洒落一地,黑袍二号存心折磨他们。
唐院和那四人过楼梯跑上楼顶,黑袍二号也不急追,抬手拦住文秉:“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顶楼,五人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结印拼接成一道阵法。
“他们竟然……”秦莫发不出声音但喉头哽咽。
阵法压向地面,五人跳到各自阵眼上,浑身燃起火焰,带着阵法熊熊燃烧,拼死的气势长贯直下,如百兽嘶鸣。
黑袍二号一干人等差点没逃开,十余人刹那烧死一半。
火光中,唐院五人一声未吭,任由身体燃烧,倒在一楼入口拖延了很长时间。
黑袍二号没想到唐院如此刚烈,骂骂咧咧往宿舍二楼飞去。“愣那里做什么,人都跑了,追!”
方才战斗的时间,所有学生从连廊摸到教学楼,过背后那根楼梯跑后山去了。
分散逃跑已是末路办法,能跑一个是一个。
眼看苍崇镜角近在眼前却动不得半分,想扒了那群人的皮却使不上任何力,秦莫此刻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平日里的淡然化作深深怒意,双手握紧到泛白。
一楼的五人消失在火光中,阵法中飘出一片衣角,此情此境,吴瑧一个异世旁观者也难免动容。
微微朦胧的余光中出现一道身影,王佳婧从水房那边过来,举起灭火器砸镜子。
吴瑧:“……”她几个意思?
即便这面镜子由镜角化成,它也还是上古神器,如此打砸徒劳不说,反要受伤。
王佳婧果然被镜面自保的光亮弹开,飞摔在地上。
她起身,又去砸,再一次被弹开。
反复几次过后,王佳婧爬起来一把抹掉脸上的血,鼻子却流血不止。饶是如此,她还要拖着灭火器一步一步靠近苍崇镜角。
吴瑧万分不理解,不自觉靠近,她砸了几次,心里便问了几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孽障!”文秉自宿舍二楼连廊跑回来。
王佳婧拼尽力道奋力砸落,镜面居然浮起一条裂纹。
吴瑧和秦莫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除非吴瑧看走眼,它不是镜角。
炸响轰地,灭火器化作粉末。
眼看手头没有工具,王佳婧一瘸一拐躲到镜子后边。
文秉从楼上下来,跑近一看镜子只裂了条缝,捂着胸口自我安慰,“幸好幸好。”
下一秒,镜面仿佛冰川坍塌,裂缝延伸出的七八道触角齐齐崩裂。
“啪——”镜子整面碎开,一块、两块、三块……整整七大块落到地面。
“废物!”
黑袍二号自学院后山方向过来,飘然落地。文秉吓得跪伏,身下竟然淌出一滩尿水。
七块镜片并未“死绝”,闪动雪青色的光芒,于刺目炫光中化作一小块镜角。
吴瑧眸光大盛,饿狗扑食般跑近,跪在地上细细端详起来。
秦莫也半跪着躬身观察,两人一对眼,没错,它就是苍崇镜的镜角!
一块——能被灭火器打回原形的上古神器镜角?!
总之如此一折腾,黑袍二号一行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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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回他们来的地方了,文秉捂脸扒地上瑟瑟发抖。
头顶开始下雪,雪片比寻常的要大几倍也更厚实,与鲛人学院篮球场上的雪一样积在半空。
黑袍二号啐了口,赏文秉一记窝心脚,将人踢晕了。
他拾起镜角跑回宿舍二楼,也不知逃命去了还是回去追踪其余学生。
再追他没有太大意义,吴瑧指了指水房,王佳婧前番从镜子背面爬回水房。
文秉他们刚才全部注意力放在神镜上,没注意绿树投下的阴影掩盖的血迹。
吴瑧跑进水房的时候,王佳婧正一步一挪地爬到角落里,靠在墙角喘着粗气。
她腋下夹的外套擦掉了门口地面的血迹,此刻又脱下内里的白色衬衫。
秦莫见状默然转身,朝向门口。
王佳婧撕开衬衫衣摆处的裂口,扯下的那块布便是血书承载物。
她抠着身上的血在上面书写,还没写完人就不动了,眼睛都未合上。
吴瑧眼睁睁看她瞳孔涣散,没法给她披衣服,心里有点堵。
但是别人做了她想做的事。
水房外忽然蹿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水房看见王佳婧的尸体,蹲下给她合了眼,披上衣衫。
女人面容粗糙,衣衫破旧,看了血书后,把王佳婧手掌里的绿色外皮抠出来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再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铁盒,把东西放进去。
吴瑧两人打算跟着女人,可转眼天旋地转,回到鲛人学院一楼,进来镜中世界的那面镜子前。
尹时砚和银娘也在,四脸懵圈。
镜面的波纹圈圈收回中心,尹时砚手指头可以戳进镜面,几人立马跨出镜子。
银娘深深呼了口气,不急着说其他,先道:“终于可以说话了,那个天该休、十世灭他的,怎会有如此丧尽天良的王八种。”一边说一边气得直跺脚。
比起问她见到了什么,吴瑧更关心另一个人。“物合神女呢?”
银娘这才停下骂声,“对啊,神女呢?”
“可能等太久,去其他地方查看了。”秦莫猜测。
吴瑧:“一个人?!!”吃过豹子胆?
秦莫:“她在这所学院完成授业,不像你们新芽子头一遭来。原地等吧,免得回来错过。”
吴瑧点点头,一屁股坐楼梯上,“说的也是,这里可是物合神女的母校。”
她取出一颗水珠,不够解渴,再来了一颗。
随后,两组人将刚才在镜中的所见所闻相互分享。
吴瑧说完立马补充在单位办理手续时遇见王佳婧的事,略过钟延的那段。
“你不像个胆子大的。”秦莫饶有深意盯了她一眼。
吴瑧被盯得发怵,心虚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同事在同层,没什么好害怕的。”
“哦,倒也不必特意解释。那么,芷期的好徒儿,那个天该休、十世灭他的王八种做了什么?”
银娘立马调动起镜中带出来的愤然情绪,尹时砚则平静许多,仿佛两人所见并非同一件事。
银娘做到吴瑧身边,滔滔不绝地说起文秉的恶行。
她和尹时砚跟吴瑧两人分别后,回到学院会议室,继而目睹了鲛人学院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