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玉兰。”郑氏下意识就要起身,却因跪地太久,膝盖以下麻木了些,险些倒下,好在玉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奴婢不能待太久,老夫人让人守着门,不许送东西进来,好在三小姐回来,有她的吩咐,外面那些婆子才肯让步。”
“元柔从大理寺回来了?”郑氏闻言神色一喜。
玉兰点了点头,一面将外衫和护膝取出来,给夫人披上,一面回道:“那当然,咱们三小姐又没犯什么事,只是昨日出门去客云居听书,遇上闹事的牵连上,去大理寺问个话,问完就回来了,小姐让夫人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此,郑氏才松了口气。
早上在花厅没头没脑地吵起来,一时情急,她都忘了打听是个什么事,回过神来郁闷极了。
玉兰将两副护膝都放到夫人手上,使了使眼色道:“三小姐让奴婢准备了两副,都在这儿了,奴婢得先走了,小姐说明早侯爷有早朝,最迟不过晚上,您和侯爷就能出来,不必忧心。”
郑氏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她倒不怎么担心,随即在玉兰的伺候下绑上护膝,果然跪着轻松许多。
玉兰一走,祠堂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是不过一会儿,郑氏觉得身旁有异,睁眼一瞧,竟是顾邺蹭了过来,指着剩下那副护膝道:“多了一副,是我的吧?”
“不是。”
郑氏的语气实属平常,却让顾邺急了眼,“怎么就不是了,两副护膝,这儿就你我两人,不是我的还有谁?”
“这是元柔给她爹准备的,侯爷前不久还说要送女儿回锦城老家,如今怎得好意思来要?”
“我…”顾邺一时语诘。
郑氏却冷哼一声。
她知道女儿吩咐将两副护膝都给自己的用意,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俩重修于好,可有时候床头打架床尾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侯爷这几日威风凛凛,铁骨铮铮的,哪里还需要这副护膝!没得浪费元柔这一番心意。”
“瞧你说的,这么会呢?”顾邺这会儿跪在祖宗的牌位前,膝盖咯的生疼。
本来祠堂是有蒲团的,可老夫人一声令下,都给收走了,再加上祠堂素来地方阴冷,没什么人气,若不是还有人陪着,真是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顾邺也是养尊处优多年,自然受不得这份苦,只好腆着脸说了几句软话。
郑氏这才将护膝给了他,并道:“我可告诉你,昨日驿馆来信,我兄长一家已经到了隋阳,不日便到长安,母亲已经同意等元柔见过舅舅一家才去别庄,你少自作主张,再者昀庭那边我也去了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到时候要是见不着元柔,你自己解释去。”
“知道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嘛…”
顾邺得了护膝,犹自欢喜,一听舅兄和大儿子都要回临安,又添几分惧意,当即服软。
郑氏这才展露笑颜。
祠堂外,玉兰扒着门缝猫了半天,直到守门的婆子都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玉兰姑娘,你这祠堂进也进了,东西也送了,就别在这儿待着了,让人看到不好。”
玉兰闻言直了身子,笑道:“是我耽误嬷嬷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她留下就是担心另一双护膝送不出去,里面万一又吵起来,好歹能劝几句,现在见里面风平浪静的,才放心离开。
与此同时,离此地不远的草木茂盛之处,一道绿色的身影飞快地跑开了。
翠柳一路小跑回落芳阁,一进门,见五小姐也在,缓了脚步。
顾元茵在试过几日往城外踏春的衣裳以及搭配的首饰,一上午的功夫,都没定下一身合意的装扮,于是连午觉都不睡了,一直试到现在。
柳姨娘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二。
“这身就不错…怎么了?”前一句对顾元茵,后一句对着翠柳说的。
“姨娘。“翠柳上前一步,俯身在柳姨娘耳边说了几句,听得后者秀眉一拧,有些意外。
“哦,还真让玉兰给送进去了!”
“奴婢听着,好像是三小姐的意思,不然守门的婆子不会这么容易放人进祠堂的。”
“那也是她的本事。”柳姨娘撇了撇嘴,到底有些烦躁,“老夫人向来明面上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实则不知道有多偏心‘大房嫡出’这四个字,二房闹了两次都不见反应,到底不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就是稳得住。”
翠柳低头不语,柳姨娘挥手让她退下了。
顾元茵倒是放下手中的簪子,接话道:“祖母偏心是不假,可姨娘你指望二房那边,还不如指望女儿我呢,二婶在祖母面前,一向是夹着尾巴做人,没那胆子闹到底的。”
柳姨娘虽不说,神情到底有些失望,“我知道,不过想试试,谁知真是个没用的,浪费我口水。”
要知道为了撺掇起罗氏的火气,她没少用话激她,原想着她为了自己女儿的亲事,好歹支棱一次,没想到呀!
她叹了口气。
顾元茵扒拉着首饰盒子里的金簪玉钏,都有些看不上眼,“姨娘你不用太失落,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但古往今来,踩着自家人上位的例子也不少呀,外面的人只喜欢凑热闹,搬弄是非,只要我装装可怜,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至于顾元柔,她的名声已经不好了,一个霸道无礼的嫡出姐姐,我这个庶出的妹妹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是吗?”
柳姨娘拊掌而笑,“可不是,既然府里有老夫人和大夫人护着,奈何不了她,那就从府外着手,当年我能将那丫头赶出临安一次,茵儿你就能赶出第二次,如今趁着大公子不在府上,正是最好的时机,他要是回来,侯爷的态度就不好说了。”
“姨娘英明。”
母女俩说罢,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顾元柔回到静思院时,丫鬟木柳正在檐下喂鸟,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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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送来的黄鹂,巴掌大,叫声清脆,颇为好听。
见小姐和木溪回来,木柳放下鸟架,迎了上来,“怎么样小姐,没事吧?”
自家小姐被大理寺官员带走的事,府里都传遍了,有说犯了事的,有说误会认错人的,有说骗人骗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她去外面走一圈,能憋一肚子气,好在这会儿人都回来了。
顾元柔不欲解释,只道:“没什么,府里可有什么事吗?”
主仆几人边说边往屋里走。
“府里倒没什么,只是您被带走,侯爷和夫人又都被老夫人下令关了祠堂,底下的人都慌了神,一个个胡言乱语的,不成体统。”木柳想了想,还是趁机告了一状,没得便宜那些小人。
“这个倒不必放在心上,跟玉兰或是赵妈妈说一声,等母亲从祠堂出来,自会料理的。”
“哎~”木柳脆脆的应了一声,高兴地出去了。
木溪伺候小姐换了件烟青色配牡丹纹的广袖长裙,再褪了两件首饰,人顿时轻快不少,她道:“小姐怎么不去祠堂探望一下侯爷和夫人?奴婢听说五小姐和八小姐她们都分别去了一次,只是被挡住了,您若去探望,那些守门的婆子应该不会挡,不去是不是不好?”
顾元柔轻松的转了转脖子,却道:“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去了,父亲见而生怒,又跟母亲吵起来,他俩要是在祠堂,当着一众祖宗牌位的面再吵一架,那晚上就真的出不来了!”
祖母非把不着调的两人关到长记性不可!
她走到窗边,临窗而坐,托腮凝思,想了好一会儿,忽而道:“木溪,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待在临安,出了这么些事,莫非八字相冲?”
木溪默而不语,临安有什么八字可以冲的?
“不对,临安城又不是活物,不会说话,也谈不上什么八字,我不能冤枉它。”顾元柔笑了笑,看着院子里的景色,轻声道,“许是我冲撞了它也不一定。”
木溪听不下去了,低声道:“小姐别这么说,临安有老夫人和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都很疼小姐,何况过些日子,舅老爷一家也要回来,每年舅老爷都会不远万里给小姐和大公子送生辰贺礼,这次回来,恰好下个月就是您的生辰,不是正好嘛?”
丫鬟的话宽慰了顾元柔。
她素来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很快便收敛心神,“的确,锦城虽自由些,到底家不在那边,何况如今舅舅一家回临安,母亲虽有了依靠,但柳姨娘此人,内里奸猾,我实在不能放心,还是得留在临安。”
“是呀,小姐之前不是还怀疑,当年逼您离开临安的流言,还有那个上门要度您出家的和尚,皆出自柳姨娘的手笔,只可惜咱们没有证据,那和尚几年前又死了,死无对证,也奈何不了她。”木溪叹道。
“且等等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你让人盯着落芳阁,二婶那边挑拨不成事,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