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看这丧门犬能装到什么时候!
    季清欢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眼眶发红的瞪着韩枭,眸色凶狠似要吃人。

    他们为保护太子和百姓撤离,无奈弃城奔逃。

    这三天都是他父亲带着季家军断后,全力抵挡追上来的匈奴!

    兵卒们死伤过半,尸首遍地。

    还有好几位跟着季沧海十几年的部下,也阵亡了。

    他们是从京城跟来季州安家,亲眼看着季清欢长大的叔伯们。

    这都是匈奴欠他们季州的人命,笔笔血债!

    而韩枭一句轻飘飘的活该.....

    不仅辱他更是辱了那些以身报国的良将,叫他怎么还能忍!

    季清欢偏头躲过脸颊这只戳弄他一晚上的剑柄,额前半长碎发跟着散乱,遮住眉眼间的冷意。

    越是怒火攻心的时候,反倒情绪平静下来。

    他心底浮出不屑,语气压的更冷淡。

    “食君俸禄这么多年,国家有难我爹自然要力保太子,难不成像你们一样袖手旁观么,不过是你们懦弱,自私到极点。”

    “......”

    表面装乖卖呆,内里桀骜不折。

    这才是季少主的本来面目,韩枭总算窥见一角。

    但他觉得还远远不够,似乎跟他记忆里那个人不一样?

    “季少主说的好啊,有骨气!”

    韩枭笑容凝固在殷红唇角,显露凶相。

    紧跟着忽然挥手,将横在两人之间的矮桌掀出去!

    响声震的宽敞内殿都有回音了,还嫌不解气。

    他横拿青龙剑猛地击向季清欢侧肩,将人打下软榻!

    看季清欢能忍到什么地步。

    “呃!”季清欢疼的闷哼。

    手臂还被束缚在背后,整个人直接倒向地面。

    好在身手矫健,落地时下意识向前滚了一圈,单膝跪地并未受伤。

    忍着怒气,他咬牙仰头直视韩枭!

    韩枭也同样带着火气凝视他,两个少年对视时都锋芒毕露。

    “季少主这么有骨气,那我明日就叫辽兵来,看你们季州全城怎么活!看那太子能不能保,让你再深刻认识到多管闲事的下场,如何?”

    看是他们韩家自私懦弱。

    还是季家盲目尽忠。

    “你去叫。”季清欢还有些青涩的冷冽眉眼,一寸寸愈发坚定。

    “即便我季家全员战死,为国捐躯也虽死犹荣!”

    国难当头,他们季州城没有袖手旁观。

    凭什么是活该。

    难道看着匈奴进攻中原残害百姓,叫所有人都跪着乞活?

    季沧海忍受不了丧国之辱,季清欢也一样!

    “懒得听你说蠢话,只有被匈奴杀了才是荣耀?原来你跟你爹一样蠢,是我太高看你了。”

    韩枭不想理会季清欢口中的家国大事。

    他有自己的账要跟季清欢算,扬声朝门外喊。

    “白檀,滚进来!”

    “在。”

    房门应声而开,是不久前绑季清欢手臂的侍卫。

    白檀穿着一身黑色侍卫服,腰侧挂有棕皮长剑,年龄约莫也是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秀。

    他走进来目不斜视没看地上,直接到软榻边拱手。

    “世子。”

    “把他衣裳扒了丢到外头跪着,跪到本世子消气为止。”

    韩枭盯着跪地的白衫少

    年,又故意折辱季清欢。

    “不听话的狗总是要修理的,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硬骨头玩儿,只怕你不够硬。”

    寒冬腊月的天气,外面雪花还夹杂冰雹。

    他就不信他还能这么淡定,不蹦起来跟他打一架。

    除非是不想活了!

    韩枭起身挪出长腿,坐到软榻边沿,只穿着白袜的脚踩上羊毛地毯。

    “怎么样,季少主有没有向我求饶的念头?”

    翻脸,动手。

    季清欢该跟他打起来才对。

    “......”

    韩枭和他的侍卫等了片刻。

    单膝跪地的季清欢脸庞只剩冷漠,他低垂着眼尾,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冷色玉石。

    压根儿不理会韩枭在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让韩枭有种挥拳打棉花的感觉。

    而在他眼里——

    季清欢不动手就是在侮辱他。

    好啊,还在装软骨头。

    他倒要看看这丧门犬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檀,动手。”

    “....世子,”白檀的年纪约有二十出头。

    气质看起来沉稳,压低嗓音斟酌着劝韩枭。

    “此刻季城主还在前殿跟王爷议事,您说是请季少主喝茶,若王爷知道您.....”

    “废话真多!你把他丢雪窝里就去前殿回话。”

    韩枭起身下榻,只穿着白袜踩在厚厚的羊毛毯上,很快走到季清欢面前。

    他把刚沐浴过还泛着乌檀皂香气的脚,踩到季清欢膝头!

    没刻意的用力踩,纯属折辱。

    还弯腰掐着季清欢白皙颌骨往上抬,逼他跟他对视。

    等瞧见这人还是逆来顺受,韩枭气极反笑!

    “就说本世子跟季少主一见如故,今夜留他在内殿住下,要秉烛夜谈。”

    这便是真要将人扒光了丢雪窝里!

    白檀愣了愣“可万一传出去叫王爷知道.....”

    韩王虽然疼爱儿子,却在品行方面一直都是严父。

    向来不许韩枭随意欺凌弱小。

    “谁敢传?”韩枭恶劣勾唇,盯着季清欢的眼睛逐渐靠近。

    “你敢?你敢多说半个字,我叫城外那些人全在野外冻成冰雕,就像你待会儿一样。”

    他每一句话都带刺儿,试图逼出季清欢的怒气。

    “......”

    韩枭长相过于华丽妖冶,很少有人能跟他对视许久。

    气势就像一棵热烈盛放的凌霄花,势要攀天,不许任何人与之为敌。

    但看在季清欢眼里只有厌恶!

    两人以书信形式互骂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狗德行。

    韩枭就是想逼他展露出最强的一面,然后再将最强的他打败。

    要他拼尽全力反抗,最终还是只能在韩枭脚下苟延残喘,这样韩枭才能有恶劣的成就感,觉得除掉一个死对头!

    季清欢就偏不叫他如意!

    季清欢就要冷淡,就要装的无比顺从是个窝囊废。

    气死韩枭。

    让韩枭以为与他敌对多年的死对头,其实是个软骨头废物,那韩枭十几年的辛苦争锋就全成了笑话,他跟一个废物争锋十几年啊。

    哈!

    废物更谈不上什么打不打败。

    等于让

    今晚来势汹汹准备收拾死对头的韩枭,如一盆旺盛炭火被泼上冷水,只能冒出黑烟暗自憋气。

    这就是季清欢的打算。

    也是两个人初次见面,他送韩枭的见面礼!

    “贱狗,你还不与我动手?”韩枭咬牙问。

    他说话时朝季清欢脸庞靠的很近,呼出的气息温热,带着一股子蜜香苦参茶的金贵气味,跟这殿里的白梨熏香一样甜腻。

    虽不难闻却让季清欢顿觉不适。

    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跟要亲他似的。

    长的也像女人,喜怒无常兴许是内分泌失调?大概率是个人妖!

    听出韩枭已经快破防了,季清欢心底暗爽。

    表面上却淡漠的转开脸,紧抿着唇“....丧门犬没有反抗的胆量,任凭世子处置吧。”

    你视为眼中钉多年的人废物至极,直接拉低你的档次你气不气?

    哈哈!

    季清欢在心底笑的畅快,韩枭越怒他就越爽。

    他才不怕受罪,能抗!

    “把他扒了,扔出去。”韩枭松开季清欢的下颌,耐心终于耗尽。

    他还嫌恶的用绢丝手帕擦拭手指。

    仿佛碰季清欢这一下,都脏了他极为矜贵的手。

    檀劝不住就只能照做。

    他转身拽起跪地的少年,表情泛起些怜悯。

    惹谁不好非要惹世子,这下有苦头吃了.....

    而这侍卫还不知道——

    季清欢越求饶只会让韩枭越憋气!

    两个少年用只有他俩明白的方式,斗狠较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