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阮绵这种写网文的,小说输入量必然是不少的。雅俗共赏,艺术没有边界,因此□□文她也没少看,边看边默念核心价值观。
所以,外人都觉得她是傻白甜没脑子纯情豪门乖乖女,其实她自认为自己挺“不要脸”的。
就好比现在,沈铎止乎礼地于她唇上吻着,没有深入,只是稍用力地磨搓。
而她呢,睁大双眼,从男神视角看,大抵是斗鸡眼状态,她就直直地看着深邃眉眼。
直到嘴唇被吮吻轻啃,她亦从男人眼中读到了一种“意乱情迷”的占有欲或者征服欲,她方心满意足、面红耳赤地败下阵、闭紧双眼。
毕竟男神的眼眸太过惑人,她怕魂被吸走。
纸上得来终得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往后写情情爱爱,男女主搞暧昧什么的,又有切身的素材了。
沈铎自诩冷心冷情,除了赚足够的钱给母亲换肾外,别无他念。
可阮绵此女,总是一而再地触碰他的底线,且不让他厌恶反感,而是认命地不断降低下限。
征服欲和好胜心,或者说男人的劣根性,驱使他不能被一个小女子占了上风,不然白白多活了这九载。
可触上如水果棉花糖般的粉唇后,他就后悔了。偏生这个女人脸红到眼眶都染了粉,却还在看着他,跟他较劲般。他这个长者,只能借机教她做人,给她上一课了。
沈铎虚虚地抚慰单薄背脊,然后顺着往下,移至腰窝,唔……可算是有些肉感的样子,挺好。
好,安全意识教育课到此结束,他该结束教程了。
然,此女不但不反抗,大喊耍流氓,哪怕赏他一耳刮子也是合场景的。她竟然捏紧他胸前衣服,将两人距离拉近,甚至本能地探出了舌尖。
沈铎:!!!
他喉结滚动,浑身肌肉绷紧,用力拉开两人距离。
该死的,差点失控,被反教育了。以身示范,果然风险甚大。
“如果我另有企图,接下来发生什么可想而知。所以,女孩子还是得保护自己。至少,尽量避免跟男人独处一室。”因为压抑,沈铎神色不郁,蛮有威慑力。
“当然,二十一世纪,贞节牌坊没所谓。可毕竟是男欢女爱的事情,还是得建立在自愿上,不是么?”
“嗯嗯嗯!是是是!沈老师说的对!”
阮绵眼眸水润,嘴唇亦然,白皙细嫩的皮肤泛着浅粉,恰似即将成熟的蜜桃。
“你也说了‘如果’,所以事实证明你从内而外、由表及里,都是妥妥的正人君子。”
沈铎:……
她怎么老是偏离主题思想,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三岁一代沟,他俩差了九岁,这简直隔了难以跨越的鸿沟啊。
“还有,沈老师,我能冒犯地问一句,您自出道以来,荧幕上涉及的为数不多的吻戏,是不是都是借位的啊?”
阮绵小心翼翼询问,虽然有被打的风险,但真的很好奇啊!
毕竟,男神这吻技似乎跟她这个只有理论的菜鸡,不相上下?
见沈铎眼眸染上怒意,大有揍人的架势,阮绵缩了缩脖子,错开视线。
“哎哟……嘶……我手掌没事,可这双膝怎么钻心地疼,不会废了吧。”
阮绵半真半假,揉着膝盖开始卖惨。别说,这一揉啊,确实有些疼。
“慎言,胡说什么?!”沈铎斥责。
“可是……是真的有亿点点疼……”委屈巴巴。
“麻烦您给我看看吧沈大师,实在不行我请汪叔送我去医院。”
阮绵边说边抬膝撩裤腿,她此刻万分庆幸,没听琴姨的,什么倒春寒得穿秋裤。不然,她疼死也得咬牙忍着。
看着纤细雪白的小腿暴露在眼前,沈铎苦笑,她是真不把他当外人。
不过触及狰狞淤青时,除了严峻,也生不出别的想法了。
“哎……还是太久没摔失了免疫了,今天这么轻轻一磕,竟然这般惨烈……”
阮绵自言自语的毛病又上来了。
“你在说什么?”
“哎呀……好疼……”一秒装柔弱。
沈铎搞不清自己被她气笑了多少回了,只瞪了她一眼,便拿过一边的冰袋,用毛巾包着,给她冰敷。
“嘶……凉……”阮绵本能瑟缩,却被一把抓回。
“别动,忍一下。晚上记得装点热水,热敷下,淤青散得快。”
“哦,知道了。”
沈铎没看她,亦没再说话。只专注地盯着冰袋,似要盯出花来。
今天有太多的失控,事情不该是这样。他怎么能有这般龌龊心思,自命不凡也不逃不过俗念么。
天知道,方才短暂触碰的滑腻感,瞬间在他心头点了把火。火势急猛,大有往下蔓延之势。
休息室恢复了暂时的安静,除了环境白噪音和冰袋摩擦音外,别无其它。
可气氛是温热的,分明有粉丝气泡于二人间缱绻围绕。
阮绵的手机再次震动,她忙拿出来看了眼,见是汪叔,方松了口气。
“喂~汪叔~”刻意提高的音量。
“哦哦哦,我本打算来找您啦,不曾想没仔细路,摔了一跤。没事没事,您别来,我在医护室呢,护士姐姐再给我涂药。麻烦再等我会儿,我很快出来啦~”
挂断电话,沈铎那头也差不多了。他收了医护用品,整齐地放在桌上。
“能走么?”
阮绵按理得说“不能”,可人家好歹是公众人物,且在孟似锦眼皮子底下,她还是收敛些好。
“能吧,我可以尝试……”
阮绵觉得自己简直是语言艺术大师!
“好,那走吧,别让家人担心。”
沈铎又恢复了一贯得清冷自持。
“嗯嗯!”
沈铎不便露脸,却还是倚在转角,看着阮绵上车,方离去。
谁知他隐住身形的角落,阮绵从车上右视镜看得真真切切。
于是,他瞧着这公主按下了车玻璃,伸出手冲他挥了挥,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他弧了弧唇角,阮绵如其名,确实自带开心果属性。
可终究有不怕被怼的往他枪口上撞,扰他好心情者,加倍毒舌之。
看着来电显示的本地陌生号码,沈铎到底是接了。可辨出对方是谁后,沈叔叔的脸到底又黑了。
“胡小姐,请问还有事?”
“沈铎,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胡小小尖锐的嗓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甚是炸耳。
沈铎将手机移开些,薄唇泛起冷笑,“如果你指的是拉黑的事情,那么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第一,相信科学,送你就医,乃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你实在过意不去,就认为我是在积善行德吧。第二,关于你加我好友的其它诉求,我已经建议你咨询心理老师或者精神科医生,专业不对口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最后,无意义的加好友行为,对我来讲属于骚扰范畴,我没有精力深思你的意图,所以做删好友处理。因为,我这人寡得很,也没什么资源,不需要无效好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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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胡小姐听不懂,便算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沈铎!你他妈好样的!!”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沈铎嗤笑,这世界可算是清静了。
*
阮绵向来是行动派,她找到微信好友,自己的亲亲姨妈,现成的开画室的艺术大家。
确认姨妈人在画室后,阮绵便请汪叔送她去画室,反正顺道儿。
“绵绵,你心情很好吧。一点不娇气,哪怕摔了跤也是这般乐观。”汪叔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了,自家小姐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嘿嘿,确实还行呢。我只是觉得我姥和姥爷怪不容易的,生了俩宝贝女儿。我妈老大,被迫负责他俩打下的基业,我姨妈吧一心只想搞艺术,对经商一窍不通。得亏我爸能耐且素质过关,没有抢了我外祖家的江山。”
阮绵当然不会说,自己开心是因为跟意中人交换初吻了,这一跤摔得贼拉值,只能把话题往自家姨妈身上引。
“是啊,外人总是恭维阮总……左一个阮氏、右一个阮氏,可阮总每次都会强调,是范氏,他不过是帮着打理的女婿。像阮总这般度量的,亦不多了,要是夫人还在……害,我这老头子又在说胡话了……”
汪叔拍了拍嘴,双眼带上歉疚,没事提小姐伤心事做什么!
“没事的汪叔,我妈一直陪着我们呢,我能感觉到~”
阮绵笑了笑,宽慰道。
母亲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开车低血糖导致的车祸。说实话,她对母亲没有一点印象,全靠留存不多的照片和影像。
打她记事起,就是琴姨在照顾她,照顾整个家庭的日常生活,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据说琴姨曾是家里的管家、也有说是保姆的,更有人肮脏地讽刺,琴姨忘恩负义,阮家女主人救济她给她工作,她却爬了男主人的床。
对此言论,阮绵从未信过。琴姨和继姐对阮氏的感念,及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从未变过。
这般想着,很快便到达了画室。阮绵让汪叔先回去休息,她晚些自己打车。
阮绵站在画室门口,反复确认门牌和画室牌匾名字后,方推门进入。
没办法,自家姨妈随性所欲得很,隔一阵子就会换门面,且画风不定。
好处是给人眼前一亮、每次都有新感觉,坏处是客户总摸不准门头、意志不坚定的就这么白白流失了。
可范淑娴不在乎,知名艺术家,自有人求上门,愿者上钩。
“布谷——”随着门被推开,布谷鸟外形的感应器从树洞钻出,发出清亮叫声。
阮绵:……
结合外头浓墨重彩、大块水彩构成的抽象印象派门面,自家小姨这不像画室,倒像是环球影视城里的魔法屋。
这不,一头亚麻色卷发、身穿灰色真丝宽松褂子的女人自螺旋楼梯走下,手里还捏着画笔,可不像极了忘戴巫师帽的女巫?
当然,是美艳善良的女巫。
“哦哟,绵绵,什么西伯利亚气流把你给吹来了?”
“嗨,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小姨,您有想念您可爱又机灵的外甥女吗?”
“想啊。所以,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别打扰艺术家创作。”
“……”好无情呜,阮绵顾不上演戏,忙拿出向日葵画纸,轻轻晃了晃,“范大师,您的‘繁花’画展在征集素人的优秀作品对么?我这儿,不就来了,您请过目?”
“绵绵,你这画哪来的?”
范淑娴眼眸微眯,这似曾相识的画风,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