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袒露心意,脑洞大开
    在一旁吃瓜的小游愣住了:我?

    “看不出来吗,一个小要饭的,天天躲在树上偷酸橘子吃,我看他可怜,没事投喂点儿吃的。”

    李焉识锐利的目光扫过他,半分不信。

    倒不是梁惊雪不可信,而是这姑娘吧,虽说平时有些小聪明,却实在太不知江湖深浅,人心叵测,他人三言两语便信了,被卖了还倒数钱,虽然这个人就是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张正风说山庄还失窃了些药品,斧锯,是你拿的吗?”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小游半靠在一边,一脸无所谓,你拿我怎么办的泼皮无赖样。

    “我没见他带回来过,定是那老贼嫁祸。”梁惊雪开口便是替他出言辩解,这让李焉识心口隐隐有些堵得闷得慌。

    他面上波澜不惊,只点点头将此事带过,心中却依旧疑虑不止:若是嫁祸,应当栽赃他偷了值钱的物件,栽赃这些做什么?

    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便假装认同她的观点,见桌上还剩一个包子,出言打岔道:“我离开这儿也有八年了,这清微山庄的包子,我在军中也时常想着,也不知如今味道变了没有。刚在柳夫子那,和庄主一道用餐,倒是没见着包子上桌。”

    “这是给人拿的,没你的份儿。”梁惊雪还在气头上,拿起包子就往小游嘴里塞。

    小游刚想说话,却被包子塞满了嘴,他捂着胸口呛了一口,咳了几下,急着吐出了包子:“你说什么?你八年前在这?你待了多久!”

    “是。我十岁来的这,十四岁中的举。距今快八年了。”他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虽有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十四岁就中举了?还是双甲?乖乖,这么大个奇才?那你现在混的一般诶。”

    梁惊雪虽诧异于小游的举动,却仍不忘损他两句。

    “那时候的庄主,是谁!”

    他几步上前,抓紧了他的臂膀,手指几乎快要嵌进去,他瞪大的双眼,透着狠厉,几乎快要贴到李焉识脸上。

    “自然是如今的……”

    李焉识静静看着面前这头发疯的野兽,纹丝不动。

    “不,不是的,不是的!”

    他狠狠摇晃着李焉识的臂膀。

    “你是谁?”

    李焉识并非不与他计较,只是看他的面容越看越发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也不好做决断。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

    他因过度激动,喘着粗气,从牙齿缝里挤出咯咯的冷笑。

    “你,你是不是见过他!他为什么会那样,你说啊!”

    在他眼里,李焉识的沉默不语,反倒是一种挑衅。

    他手指关节凸出得硌人,死死揪着只是冷冷低头望着他的李焉识,愈发声嘶力竭。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他要的答案。

    他狼一般凶猛的眼神忽然涣散,人也瘫软,李焉识下意识扶住了他下坠的身躯。

    “真利落。”他夸奖道。

    是梁惊雪在颈后一掌击昏了他。

    “我再不制止他,你衣服都要扯烂了,你万一找我赔怎么办。”

    “那倒是,我这模样,要是出门,旁人还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

    “滚你的蛋。说正经事儿,他这怎么办。”

    “等他醒来,再办。”

    “醒了直接把你吃了,我看你还像现在这般得意。”

    李焉识想想也是,在房内寻摸了根绳子将他捆在床上。

    “你为什么不躲。”

    梁惊雪在李焉识的身后,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忽然发问。

    在她看来,李焉识当时的反应完全不是常人该有的,他那么镇定,就仿佛壮着胆子,在面对一位苦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下意识的举动,有些不妥。

    他打结的手停住了,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垂下头去,又复说道:“我若是躲了,你也会问我,躲什么,是不是心虚。好像在你眼里,李焉识这三个字和好人是扯不上关系的。我做的一切,都有阴谋,都是谋算。”

    “少拿话来激我,就冲你想白嫖老子给你当护卫这一点,你这个人就……啧啧。”

    与他相处多日,她总觉得看不明白这个人,明明脸那么清晰在眼前,不躲不闪,却总是像隔着一层薄纱。

    说他不好,他确实鞠躬尽瘁,抛却一己私利,可若说他好,他有些手段却实在不像恪纯忠良之人所为。

    至少,萧影从来不会这样。萧影只是单纯嘴贱,不管是对谁。虽然嘴上叨叨着莫管闲事,但那也是他闲事管得太多的缘故。

    “我没说假话。或许我做了很多错事,也戏弄过你很多次,但是我只是想……”

    他试了试结的松紧,转身看着她,沉沉眼眸中似有无限无奈与不得已,那两扇下垂的睫毛更添了三分楚楚无辜的动人。

    “还跟我来这一套?美男计?苦肉计?少来,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作防御状。在她看来,他现在这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分明是在妄图动摇她的军心。

    “原来人与人之间最深的隔阂,是心中的成见。”他苦笑了一下,似在自嘲。

    “少拽虚头巴脑的,不服你就跟我干一架。我赢了你告诉我那个纹样,你赢了我给你免费打一辈子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馒头我绝不吃面。如何?”

    梁惊雪转过眼睛,心跳得有些快。不行,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怪可爱的,再被他说下去要顶不住了。

    他眼前一亮,喜上心头,却还是故作凄楚状,委委屈屈道:“不打。”

    “原来纵横沙场的李大将军也会怕输。”她哂笑道。

    “我是说,现在不打,等他的事了了。你想怎么打,便怎么打。”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盘算着使些什么手段才能稳赢。

    “你要怎么了了他,我告诉你,他没伤天害理,你,害人性命的事儿不能做。”她上前两步,推开他,挡在了床前。

    见她如此,他竟没来由的生出一丝莫名的不甘。像原本平静无风的湖面,咕噜噜冒上来一个泡,在水面炸开。

    “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还是单独的,对我不好。”

    他微微垂眼,看着面前张牙舞爪保护别人的小姑娘。像一只螃蟹,横行霸道,挥舞着钳子。

    “就针对你啊,看不出来吗?”

    她踮起脚,叉着腰,目光傲然相撞。话赶话到这了,她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这么恨我?”他的心冷了半截。

    他的心暖过吗?怎么还会冷?

    “这么恨我!大可以一剑捅死我,焉知我不会在性命受迫时告诉你答案!”

    苦涩中生出决然,他的声音变得急促,焦灼,二人咬合相抵的眼神中看不出是杀气还是痛苦更多。

    他没有说谎,若她有朝一日洞悉所有,除非他死。

    “原来你喜欢这个。”她仰头,眯缝着眼睛盯着他几近失控的神情,思索之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什么我喜欢这个。”他突觉失态,转过脸去,竟发觉自己脸有些发热。

    她拍了拍他的臂膀,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又盯着他有些慌张的脸,感叹道:“不愧是你,癖好果然合我心意,没白生这张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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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说清楚,我喜欢什么了到底。”他有些莫名,心底生出些不妙的预感,不依不饶追问着。

    “探究内心,从自己开始。”她还是一脸姨母笑着,叫他匪夷所思。

    “不要逃避,不要拒绝,做受也没什么。”看他大惑不解,她还是没忍住。

    “荒唐!我……我,才不是。”他怔了一瞬,极力辩解着。

    梁惊雪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已经在脑子里搜索着给他配对。

    顾六如何?日日冷脸一张,嘴里除了规矩就是体统,诶呀,冷峻小下属,配他这个笑面俏上峰,啧啧,越想越带感。

    萧影也可以,他三十来岁没对象,说不定就是有龙阳之好。嘿嘿,若是如此,也不浪费一张帅脸。嘿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就弯掉大法。

    他看着她自己在一边美着,嘿嘿笑的傻脸,意识到此刻他说什么都实在是无力,她的脑洞大过一切。

    “你这个姑娘家,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什么,在你眼里,我就不能喜欢女人吗?”

    他有些恼怒,一定要把她歪了的这个思想给掰回来。

    “不能,我已经给你找好对象了。”

    她昂起天真无邪的小脸,又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拿我如何的模样。

    他心里似有一股无名火,一步上前,紧紧捏着她的肩头,低下头,靠近她的脸,只差一拳之隔。

    “听着,我喜欢你,喜欢你,你明白吗!”

    这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怔住了。

    喜欢她?喜欢吗?怎么会?不可能!

    自己不过只是想护着她,守着她一生平安无忧,别接近她不该接近的东西。

    难道从什么时候起生出了这种不安分的心思?

    他从前年少时也曾想过,以后会和什么样的姑娘在一起。

    他想着,应该是个眉目如画,柔情似水,时刻能宽慰他心中煎熬的温柔闺秀。后来,长了几岁便不想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娶谁害谁,不若孤苦一生。

    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是眼前这个疯丫头。

    “明白明白。”

    “啧啧,果然深柜为了狡辩,什么都说得出口。”

    她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呲着牙,嘿嘿笑着。

    “牛*。”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随你想去吧。”他松开了,摆了摆手。

    “不要泄气,如果顾六不喜欢你,我可以给你介绍我师父,虽然长了你很多岁,但也是很好磕的,不,不是,很好看的。”她嬉笑着,两步追上前。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师父这两个字,转过身来,脸上强装着镇定。

    “你师父叫什么?多大年纪?”

    “小兄弟这么着急当我师娘呀。”

    “……”

    “我先认识认识他不成?”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心里急急念着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薄情的人啊,这么快就不要你的小六郎了。”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却满脸洋溢着幸福。

    他咬着牙,狠狠吞下了这口气。

    “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可惜了,好几天没见着他影子了。”她叹了口气,故意吊他的胃口。

    “他来过?何时?”他追问不舍。

    “得好几天前了吧。”她思索了片刻。

    他舒了口气,还好,没来迟。

    他来此处,并不完全是因着接到了庄主的传书,盼他来救个急,也不完全是因着梦粱事毕,更重要的原因是,十五快到了,他要会会那个男人。

    他隐隐预感到,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他过往的许多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