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未来与阻碍
    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计划,最好的办法就是宣传。

    舒誉宁联系阿May,给自己安排一篇专访。阿May也给足面子,把最新一期月刊的封面人物留给了她。给她取的标题是——“从经纪人到天使投资人的转变,‘草台班子’的台柱子。”

    在专访里,舒誉宁说起这个计划如此取名的寓意:

    【我们现在常常吐槽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但我觉得这不是坏事。正因为是草台班子,每个人才有站在上面的可能。我所做的只是,把这个台子修得带一点,牢固一点,让更多的人可以站上来。】

    在阿May的运作之下,这段采访在全网广为流传,所有人都知道舒誉宁要做这么一个项目。一时间,所有红的,不红的,娱乐圈各行各业的人都来舒誉宁这里递上自己的作品。舒誉宁每天查邮件都要查到深夜。还好她自己的团队在逐渐壮大,不然她一个人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作品有很多,值得投资的也有不少,只是舒誉宁一时选不出哪个作品可以作为这个计划的首秀作品。首秀作品的成功与否,直接奠定了计划之后的走向。所以舒誉宁在挑好的同时,更要挑一个特别的。

    这几天邮箱留的收到的作品企划,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导演或者小制作人的影视剧作品。剧本是好的,只是放在市面上,显得同质化有点高。亮点不足。

    很快,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舒誉宁还没选出打头阵的作品,这个“草台班子,上桌吃饭”计划也早被人遗忘在娱乐圈的某个角落。偶尔有人提起来,也只是评价舒誉宁“雷声大,雨点小”,要么就是说她本质还是商人心态,怎么可能真的有这么好心。

    舒誉宁才不着急,她早已学会了等待。

    这天,舒誉宁收到一个只有3分钟的校园短片。参加拍摄的是一群大学生。舒誉宁看了看他们的简历。有师范专业的学生,有理工大学学机械设计的,也有在金融学院学金融的。这几个人,不仅从专业上和娱乐圈完全不挨着,就连他们的学校和专业,也和彼此没关系。

    从他们的简历中,舒誉宁得知,他们是在一个电影爱好者的群里认识的。几个大学生一拍即合,拍了这部短片。这个短片还在短视频平台小爆过一阵,有过百万的播放量。有了这次的成功,他们还去参加了大学生视频大赛,拿了2万块钱的奖金。

    这次他们投稿的作品是自己的微电影计划。整部电影时长30分钟,预算是10万。舒誉宁看了脚本,他们的选材是他们最熟悉的校园内容。主题是校园怪谈的微恐无限流主题。主题不算多么创新,但是写得很有诚意。

    舒誉宁喊来了傅明宇,想问问这个专业大导演的意见。

    傅明宇把他们的短片和脚本仔细看了几遍,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没有受过一天专业训练,但不管是分镜还是构图,都挺好的,很会扬长避短。就是一些转场比较草率,这也可能是预算问题。至于这个脚本,可以说是把30分钟的时长运用到极致。无限流吗,最重要的是情节与情节之间环环相扣。这几个小孩挺有天分的。”

    “如果我说,我把这个作品作为计划的首秀,你觉得怎么样?”

    舒誉宁,胆子真大!

    这个作品虽然值得投资,但是拿来做首秀,太容易翻车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想想,我的计划,叫什么。”

    “草台班子,上桌吃饭?”

    “对啊,你还能找到比他们更草台的草台班子吗?”

    其他投稿的人选,基本上都是圈里人,有过专业的学习经历,也有经验。而这群小屁孩,除了喜欢,什么都没有。

    正是这份什么都没有,才让舒誉宁想在他们身上试试。

    “你既然想好了,把他们约出来聊聊。”

    “如果到时候需要傅大导演的专业指点……”舒誉宁戳了戳傅明宇的胳膊。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周末,舒誉宁见到了这几个大学生。

    这个小剧组总共7个人,5女2男。他们来自天南海北,有几个是才上完早8就乘上火车,赶来见舒誉宁的。他们风尘仆仆,眼里满是稚气和意气。

    “来吧,同学们。你们派个代表,来聊聊你们的想法。”

    一个穿棒球服外套,戴着眼镜的女生捧着电脑,站了出来:“阿宁姐,你好,我是我们剧组的导演,我叫张奥。接下来由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微电影。”

    她做了份十分详尽的PPT,看起来,前前后后改了十多次。她讲解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中间卡顿了好几次,连自己翻到那一页都忘记了。

    这不是一次很顺利的演讲。讲完后,她自己明显有些沮丧,只是她的朋友们,依然给她热烈的鼓掌,鼓励她。

    舒誉宁不禁有些羡慕这样纯粹的感情。

    “张奥导演的介绍我大概听明白了。我现在还想看一下,你们手上有什么设备或者道具。这样我才可以制订预算,看看具体要给你们准备什么。”

    他们手上的设备,也很符合“草台班子”这四个字。

    拍摄工具是他们的手机,谁有内存用谁的。几支19.9包邮的手机支架,一台二手单反、一台从家里“偷”出来的大疆pocket。最贵的设备就是一个男生用来剪辑的雷蛇。不过舒誉宁估摸着,这台电脑是为了打游戏才买的。

    “我会给你们准备一台专业的摄录机,也会有专业的老师教你们怎么用。还有监视器、对讲机,这些我都会提供,并且,这些,不包含在预算内。”

    这几个大学生一听,便激动起来。张奥还是有些不确定,问舒誉宁:“阿宁姐,你的意思是……愿意给我们投资?”

    “不然我们还在这里聊什么?”

    “哇!”“好!”

    他们欢呼雀跃地抱在一起。

    舒誉宁看着他们这么高兴,也很动容。她都忘了,上一次这么纯粹地开心,是在什么时候。

    “同学们,先冷静!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的!这10万块钱,包括你们拍摄期间所有的衣食住行、妆造、场地,多了我可不管咯!”

    “放心吧,我们都计算过了,绝对不会超过10万块钱。”

    他们早想好了,场地用他们其中一人的学校,吃饭打算在学校食堂解决,可谓是把预算压缩到极致。

    舒誉宁拿出一份合同,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这些学生,并没有工作过,不明白合同的概念。舒誉宁这是很耐心,给他们一条条解读。

    “各位,不用怕。这是合同,不是卖身契。我希望,我们是以一个合作方的平等关系来合作。在这里,只有甲方和乙方。你们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把合同带给你们学校的法律系老师检查。想好了,再给我答复。”

    说实话,舒誉宁是有些心虚的。教这些孩子做生意,好像在教他们做坏事。不过,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舒誉宁也相信,他们会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

    张奥率先拿起笔,要在上面签字。舒誉宁及时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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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考虑清楚吗?一旦签了字,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你是大经纪人,不可能坑我们几个学生。而且来的路上,我们也商量过了。既然我们出来拉投资,肯定要有个投资的样子。我签。”

    舒誉宁点点头,看来现在的学生远比她想得还要成熟、稳妥。

    最后一份合同签完字,舒誉宁把这一式三份的合同,交给他们一份。剩下的,一份在自己这里留底,另一份交给律师。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拍摄周期是一个礼拜。后期制作也是第一个礼拜。那么,14天后,我期待看到你们的成品!”

    学生们很独立。舒誉宁跟他们说过,自己现在是他们的投资人,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来找自己。专业的问题可以找傅明宇。结果,他们谁也没找。舒誉宁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不会用摄录机和监视器。没想到,他们自己在网上找教程,一边学一边拍。

    舒誉宁本以为,他们这样可能会造成进度的拖延,想着给他们适当延长几天的制作周期。他们却在14天后的最后一个小时,赶上了DDL,发来了自己的作品。

    一收到这份邮件,她马上喊来了傅明宇,让他和自己一起看。

    傅明宇认为,他们能准时交付作品,已经是很大的成功。舒誉宁却觉得,他有点看轻这些学生了。

    傅明宇感到有点冤枉:“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叫契约精神。像某人这种一再拖延拍摄进度的导演,可是不懂的哦!”

    傅明宇拍到现在,没有一部作品是在期限内完成的。少则延长三个月,多则延长大半年。

    好嘞,这下傅明宇彻底不说话了,乖乖坐在舒誉宁旁边,看这部“草台班子”的作品。

    学生们的剧情处理非常巧妙。可以说,他们在自己的舒适圈,把创造性发挥到了最大。学校这种地方,一到晚上,本就有些阴森森的。用来拍摄微恐题材,最合适不过。看得出来,在拍摄时,学校是正常在运作的。开场,镜头记录了真实夜间校园里的操场、校园道路上热闹的场景,镜头再一切,切到了空荡荡的教学楼。这两个镜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都不是专业演员,台词不好,索性把台词缩减,避免暴露自己台词上的短板。

    虽说是微恐题材,可是全程没有刺耳的尖叫、令人烦躁的哭声。只有上下楼梯时,急促的呼吸;帆布鞋踏在地砖上,发出凌乱却并不算响的脚步声。再加上背景音里,偶尔有人路过的稀碎说话声。这些细密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交织在一起,看得舒誉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后,是主角逃出来了教学楼,碰上了同学,如获大赦,和他们跑向了热闹的操场,消失在人海里。

    可是种种细节又暗示了,她真的从规则里逃出来了么?

    电影的落点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放映结束,大导演傅明宇都忍不住鼓掌,给这些学生最高的肯定。舒誉宁骄傲地抬起下巴:看吧,我的眼光很好吧。

    不过傅明宇还是有义务提醒舒誉宁,电影拍完了,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要发行、要播出、要谈赞助,这些可是学生们真正搞不定的难题。

    “你不会这些都没跟他们讲吧?”

    “合同里都有写,我也对他们解读过合同的条款。至于这些问题怎么处理,我可不是他们的老师,不会追着他们屁股后面去提醒。看他们自己咯。”

    傅明宇默默地替他们捏了把冷汗。

    看来,舒誉宁对他们的考验,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