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出来太热了,待会儿再穿”,男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靠近道:“阿楹要不要试试?”
“……试……试什么?”这男人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试试叫我帮你抄书啊,要不要?”他一遍遍询问,身子越贴越近。
陈楹月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本来我抄书就是为了练字,如果叫你帮忙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她对自己避之如蛇蝎,沈潮生心中有些失落。又回想起今天看到两人面对面交谈,她明艳动人的样子。该不会她真的喜欢哪个男人罢?
想到这,他也正色起来,走到床头拿上衣穿上,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装作漫不经心问:“阿楹,今日那个男子是谁?你朋友吗?”
陈楹月不疑有他:“不是,上次跟桂花姐去桃临书坊遇到的,我此前并不认识他”。
看她面色平静不似作伪,沈潮生稍稍放心,心中认定是顾言死缠烂打。见没有其他事,陈楹月又复坐在桌子前抄书。一想到抄一本就有五文银子,她心中就狂热起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喜欢银子。虽百文银子不是什么大数目,可那也是白花花的钱呐!
之前是她没有在意过,现在是深深刻刻体会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与权总要占一样,否则就会教旁人看不起。
今天是抄的《道德经》,抄经能静心,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不再有外物红尘的羁绊,不需要想什么担忧什么。
看到她沉迷于书籍里,而自己在一旁却被冷落,沈潮生心中微微有些委屈,只能尽量引起女人的注意力。
“抄了这么久手酸了罢,要不要喝杯水?”
“好啊”,她爽快答应,视线还粘在书籍里站起身子来,没想到男人已经倒好水凑过来了,她这一站起来,头与男子相贴。
沈潮生手中的茶水洒落在地。只觉自己唇边有个极轻极软的东西贴上又很快离开。像有一把小刷子,刷得他心里痒痒的。
陈楹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一幕,自己的唇正正好……贴上了他的。看到男子怔愣的脸色,她面颊“唰”一下红透了,只觉着屋子闷热不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舌头都要打结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
看着女子站在一边脸色千变万化,沈潮生只觉有些好笑,又在心中感叹刚刚那一瞬间的触碰太短了,昙花一现般,真让人怀恋。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碍事”,又没事人一般走回去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喝吧”。
“好,谢谢”,陈楹月眼神躲闪,不敢跟他对视,只身子麻木的接过杯子喝起来。
……
沈家花了大价钱重新修葺了一间屋子,用来给沈财当婚房用。
今儿个是四月四,离新娘子嫁过来的时间就剩五天不到,大房一家整天热热闹闹的,好似过年一般。
四月九,大吉日,宜嫁娶。
沈财早早换好了红色婚服去赵家庄接人,沈家庄的人都来帮忙了。村子里都是这样的规矩,谁家有喜事丧事,一村子人齐心协力把事情给办好。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吹着唢呐出发了。这样大的日子,沈潮生自然也在家,沈大娘一整天嘴巴都合不拢,络绎不绝的人来同她道喜,沈大伯更甚,被人灌得腿都软了,只得回房里睡着。
下午,远远听到唢呐的声音,走在最前面领路的是媒婆,身上皆着牡丹花棉衣,接着就是挑着担子女方来送亲的人,还请了个阴阳先生一路上撒着谷子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新娘子就在后头轿子上坐着,待到沈家院子门前,众人停下。阴阳先生在轿子门外道:“请新人出轿!”
片刻,一个身着红褂子绣花鞋,头盖着红布的女子自轿中出来,早有人在旁边搀扶着。
走到门槛处,有一个火盆,新娘子双脚不能触碰到它,必须结结实实跨过去,谓之“跨火盆”,寓意日子红红火火。
新人按流程走着,沈老太平时多么刁钻的一个人,今天看到自己大孙子成亲,脸都要笑僵了。心中高兴万分,幻想着自己有重孙子的生活。
长辈端坐高堂,小小的屋子里都挤满了人。陈楹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以前她还是知县小姐的时候,也看到过新人成亲,不过人没有这样多,也不会挨得这样近,看得这样清楚。
更重要一点,当时她年纪也不大,对这种无聊的事情也不爱看,现在经历了这样一番,反倒觉得平日里的小点滴都有趣生动得很。
沈潮生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看到她眼睛一直盯着新人看,好似还有些羡慕的样子,心中反应过来。
怕是她看到同为妯娌,为何赵霞嫁过来就风风光光大办一场,而自己到这里悄无声息也就算了,沈老太和大房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看着人强颜欢笑的样子,他已经能猜到她心中是怎样的暗自神伤了。
终究是自己无能,委屈了她。以后有钱了,他一定会给阿楹补一个盛大的婚仪,让天下人都见证他们的幸福。
陈楹月要是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估计要笑掉大牙。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礼仪官一声令下,新娘子被人簇拥着进了洞房。所谓礼仪官,是村子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代的。
向晚,热闹的人群终于逐渐散去,院子里被弄得乱糟糟的,沈潮生和沈安他们正在洗碗打扫。
陈楹月本想去帮忙,毕竟这样大的喜日子她也不想扫兴,更不想落人口舌。可沈潮生不让她干,只一个劲儿的叫她回屋子里去。
陈楹月无奈,不想回屋子。可身边又实在没什么人陪自己。便想去李桂花家找她作耍。
谁知刚跨出沈家院子,便看到刚刚还说醉酒回房睡觉的沈大伯鬼鬼祟祟往院子后面的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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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后面是山,放有很多晾干的草垛子,一堆一堆的。陈楹月实在想不到他这个时辰去后山上干嘛。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略微思索片刻,便毫不犹豫跟上去了。
眼看着沈大伯躲进最隐蔽的一个草垛子里面迟迟不出来。难道他真是来这里睡觉来的?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要来这里睡?
她觉得此事不可能这么简单。果然片刻时间,那边传出一阵女子的呻吟声。还有沈山的调戏声:“小乖乖,看你还敢不敢□□?”说完就是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陈楹月一个黄花大闺女,听得是津津有味,身子都蹲麻了,她更想知道的是,那边草垛子上与沈大伯云雨的到底是哪个女子。
肯定不是沈大娘,她出来时,沈大娘还在院子里指挥沈潮生他们干这干那的。
乖乖,还是他们会玩,仰卧天地之间,这么大一张床,肯定觉得很畅快吧?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要蹲好久的时候,那边动作却渐渐小下来,最后只剩下淅淅索索的穿衣声。
那女子道:“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可把我害苦了!”声音绵软无力,说着就要娇滴滴哭起来。
沈山忙着给佳人揩泪,哄道:“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财哥儿要娶媳妇儿,家里那婆娘又看得紧,我也不好出来”。
“我不管,以后你要花多些时间陪我,你是不知道,俺家里那死鬼每次就那么三两下,一个月都没几次。他倒逍遥快活了,留我一人在家守活寡。只有在你这里,我才真正尝到做女人的快活……”
陈楹月听得清清楚楚,内心暗自咋舌。想不到沈山平日看着这么怕自家婆娘一个人,也是在外边偷腥的。这一看还没少偷。
果然男人就是贱骨头。留自己老妻在家累死累活操劳,自己却在外逍遥快活。
“好了,我得走了,等下家里那丑婆娘见不到我该起疑了”,沈山餍足的声音传来。
“好~,只是你可不要忘了奴家呀?”那女子不知在哪儿学的这些娇滴滴哄男人的说辞。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完,估计骨头都酥半边了罢?
果然传来沈山的笑声:“你这妇人,就知怎样最勾我!”
又耳鬓厮磨半晌,沈山整理好身上衣着,才匆匆原路返回。
陈楹月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到那妇人衣衫不整面色潮红,慢悠悠走回去。
原来是她!陈楹月在那日沈海家避雨时见过翠花一面。没想到这沈海整日逛窑子睡粉妓也罢了,他婆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恐怕沈海至今不知自己头上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她说不清谁对谁错。只是在心底叹息,大妞二妞父亲不中用,母亲也靠不住。
夫妻两这样做,只会苦了孩子。
见天色不早,又在这里蹲着许久看了一出好戏,陈楹月也打消去李桂花家的心思。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在原地逗留了许久才转身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