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我刚刚去李婶家找,她们说你没去那边”,陈楹月甫一回来,就听见男人略带着急的声音。
她怎好意思说自己看露天表演去了,尬笑着挠头:“小村子风景好,我独自去逛了逛,你不用担心”。她也没想到男人会亲自去李七婶家问人。
看到她这个样子,沈潮生也不好斥责,只是把人拉进来道:“下次这么晚就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了,村子人虽大多淳朴,可不乏有心术不正之人”。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经将成语运用得顺溜。
经他这样一提醒,陈楹月也想到沈海那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清不楚的。大晚上自己出去,确实会遇到危险也未曾可知。
“好,我记住了,以后定不会晚上乱跑”。她伸出手发誓。
沈潮生拍开她的手,正色道:“白天也不可以,外边多的是坏人,你要是遇到危险我上哪儿找去?”
陈楹月耐心听着,一副好学生认真听夫子授课的样子。
看到她微微嘟嘴可爱俏皮的样子,沈潮生心中暗笑。真是一身孩子气。
……
次日,新妇向公婆敬茶。因着大喜的日子,沈潮生这两天都在家。除了沈老头沈老太,还有沈山夫妇,其余人都坐在另一边。
“呀,这便是弟妹罢?”新娘子长得极瘦,却偏偏修着两道柳叶眉,看着精细又刻薄。因着沈潮生比沈财还小,故赵霞喊她弟妹。
听到人家喊她,陈楹月笑着答:“是我,嫂子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虽笑里藏刀的,自己也不好冷冰冰不回应。
“瞧你这一张巧嘴儿跟抹了蜜一样,来来来,这是我送你的绢花,就当见面礼了”。
沈老太极不喜欢陈楹月,见此皱着眉头:“好端端的你送她干什么?自己留着戴岂不是更好?给她还白白糟蹋了东西!”
气氛又开始冷下来,陈楹月也冷着脸不说话了。沈潮生往他祖母方向看了一眼,虽并未说什么,可脸色也是不虞。
沈老头见此清咳了几声,沈老太愤愤然不说话了。
陈楹月瞧着手里的绢花,这破烂东西谁想要?一看就是被人戴过许久不要的,沈潮生前些天刚给自己买了一个,谁稀罕这玩意儿?搞得她好像上赶着要一般。
这赵霞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也是,跟沈山他们一家人,能出什么好东西?
沈老头见事态不对,不想让一家人伤了和气,开口道:“吃早饭罢,就不要在这儿耍口舌之争了”。
用过早饭,陈楹月便气呼呼回去了。沈老太见此,碗筷砸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岂有此理!真是反了天了!”
“你这蠢妇还不闭嘴!”沈老头大吼一声,沈老太和大房的人吓得发愣。
“潮生,你跟我出来一下”,沈老头把孙子叫住,二人一同出去。
“潮生,不是祖父说你,这婆娘可不能太宠着,一宠她就蹬鼻子上脸要闹翻天了。你看看今日那婆娘随随便便在长辈面前发疯,还像样儿吗?你要是不懂怎么教训婆娘,祖父可代你教训”。
听到沈老头这样形容自己的妻,不是别人,还是自小一向对自己好的祖父。沈潮生心中有些发寒,冷声道:“孙儿倒觉得阿楹并没有错,祖母多过分您又不是没看到。她一个弱女子来到我们沈家,如果我再不对她好些,这教她怎活下去?”
“……你!简直顽冥不灵!气死我算了!”沈老头气得大口呼吸,“我当时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竟把这个人招回来,简直闹得家宅不宁!”
沈潮生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祖父,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归结在一个女子身上,真正使家宅不宁的原因,是贫穷和贪婪!”
“你!你如今要为了那个妇人,竟敢顶撞我了!”
“孙儿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沈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沈潮生不解的看着他:“如何就对不起?我一不杀人二不纵火,每天为这个家付出。估计父亲在世看到你们这样对待阿楹也会站在我这边!”
“祖父,您是长辈,孙儿不欲与你争辩,只是还望你体谅一下阿楹,她也很是不容易。我手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沈老头开口,就自顾自出去了。
“你!你!”沈老头咬牙切齿,仰天长叹“败家之兆,败家之兆啊!”
……
沈潮生回到屋子里,陈楹月脸上已经看不到怒色,只端坐在桌子前抄书。他走过去贴在女人旁边:“还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那老太婆算个什么玩意儿也值得我生气?她也配?”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可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张牙舞爪的小猫。
“说真的,我跟她们相处不下去,那个新嫁过来的大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这样一个绢花送给我,还白白做了个人情,打量我看不出来呐?搞得就她家有绢花一样,我不管,你明天要给我买新的绢花,买一打,我日日戴不重样的,看她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看她会发小脾气,会对自己露出真性情,沈潮生心中一阵欢喜,一叠声应着:“好好好,把整个大街的绢花首饰都买下来,让旁人只有羡慕咱们的份儿”。
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陈楹月心情好了不少:“说得轻松,把一整个大街的买下来,那可是一大笔钱,你有钱吗?”
这话戳到沈潮生的痛处,他苦笑一番:“我会努力挣钱,一定不会叫你矮旁人一头”。
“要是真有钱,我倒希望咱们能新盖个房子,搬出去住多好,省得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受她们的气”。她心中是真的想分家。
看她对未来计划憧憬的样子,沈潮生握紧拳头:“我努力说服祖父,争取早日分家,到时候盖一间自己的小房子,只有你我二人……”其实他心底话没说完。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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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阿楹长得这样好看,要是生个女儿,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阿爹。
“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挣多些钱盖上大房子!”
“嗯,我说的”。
“那,咱们拉勾!”陈楹月一脸稚气要拉着他做这些小孩子的动作。沈潮生笑着,还真陪她拉起勾来。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陈楹月笑得嘴巴都裂到后脑勺了。有件事沈潮生一直疑惑,按理说她家是干木匠的,平日生活应该也是不宽裕。怎的却把她养得这般天真烂漫,好似大宅府邸里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一般。
又被自己无厘头的疑惑逗笑,把女儿养得这样好,说明陈家家教严家风纯正。自己在这儿疑惑个什么劲儿?
……
三天后正午,天朗气清。
“嗳,弟妹,你们去哪里啊?”赵霞看到陈楹月二人要出门,忙过来拦着问道。
“嫂子,我们去青县卖鱼呐,祖父腿脚风湿毛病犯了,卖不了鱼。只能我们二人去了”。陈楹月道。
“那……你们大哥不一起去?”赵霞心中有些着急。
“我刚叫了大哥,可他嫌太阳大不愿意去,说我们二人去就好”,沈潮生想快点出门,微微皱着眉头。
说完就拉着陈楹月出去了。
“哎……哎……你们……”赵霞见拦不住人,气得回去找沈财:“我说你怎能不跟着她们一块去呢?万一他们把银子贪了我们到哪里说理儿去?”她指着沈财骂。
沈财瘫在床上,有气无力道:“不会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二弟这人从小心眼子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在家歇了两天,今早跟着出去捕鱼,本想像平时一样躲懒,可今日祖父也在旁边看着,他只能埋头跟着干。
才跟着捕了一早上的鱼,他就觉得腰都要断了。不敢想象二弟每日都是如此,身子不知有多好。
赵霞看到他这个死样子就气,同是兄弟,怎人家就生的高大俊美,他浑身就一坨子死肉。
“你二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不代表他媳妇儿干不出!你难道没见识到那女人的厉害吗?才来沈家没几天就把你二弟治得服服帖帖了。我告诉你,银子要真被贪了你上哪儿说理去?”
沈财一听也是,忙从床上爬起来:“那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出发走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他们回来时问问了,你这个死东西!”赵霞恨恨的揪他耳朵,直把人疼得猪叫。
……
这次沈家向本家沈大牛借的车,车后面拉着一大箱活鱼。陈楹月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鱼,好奇心驱动下就想打开盖子去看。其实除了盖子,周围为了让鱼通气还有许多小孔洞,可她觉着小小的洞看着不过瘾。
一掀开盖子果然看到许多活蹦乱跳的鱼,还隐隐有一股鱼腥味儿。沈潮生看不过劝她:“小心鱼尾巴溅到你,到时间你一整个身子都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