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报官
    听完她的话,陈楹月“蹭”一下扭头往地上看去,发现沈海额头上都是血,瘫死在地,看着已经没了呼吸。

    “沈潮生!沈潮生!”陈楹月惊恐起来,死死捏住他衣角,抖着嘴唇喊男人名字,脸色瞬间褪尽。

    “他……他不会死了吧?”要真死了,她们可是犯了杀人的罪名,要下狱的!

    沈潮生此时也是太阳穴怦怦乱跳,手心满是汗。他走到沈海身边摸着他颈脖,发现还有微弱呼吸。

    看到他朝自己点点头,陈楹月催着,“快去叫大夫!晚了人出事就完了!”沈潮生也知道如今形势对自己不利,可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脚底迟迟迈不开。

    “你快去啊!”陈楹月推着他,“不用管我,先把大夫叫来!”看着她脸色又惊又怕,沈潮生于是撒开腿就往外面跑。

    好巧不巧,那沈翠花跑到村东头去嚷嚷,村子那几个小混混听完,忍不住问道:“沈大姐,你在说啥哩?谁杀人了?”赵麻子上下打量着沈翠花,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啐了一口。这沈大姐长的还算标志,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找个时间他一定得尝尝。

    沈翠花就是要把这事闹大,对着那几个人说:“是潮生,他把俺家男人杀了!刚刚俺进去看见那一摊子的血呐!哎哟,俺这辈子命咋这么苦?孩子还小男人就死了!老天爷啊……”说着“嘤嘤”哭起来,好不伤感。

    那三人听完,都裂开嘴笑了。早在沈潮生娶了陈楹月当媳妇儿之后,他们这几个人就带着浓重的嫉妒,现在看到沈潮生把人打死了,个个恨不得落井下石一脚。

    沈三蛋道:“走,俺们瞧瞧热闹去”。可旁边那赵麻子却一拍脑瓜子大叫一声:“呀!杀人可是要上报官府的!沈大姐,你还不快快去衙县报官,晚了沈潮生跑掉可怎么办?”沈富贵在旁边附和道:“对啊对啊,麻子哥说得对!”不料赵麻子听完却“呸”一声往他脸上吐了一口浓痰,“谁他妈是麻子!你再这样叫信不信俺揍死你!”说着就要抡起拳头过来。

    沈富贵生得五短身材,又瘦弱不堪,怎敌得上赵麻子那壮实的身板?当下跪下来求饶:“哥哥饶命,小弟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哥哥原谅小弟则个吧!”说着往自己脸上“啪啪”打去,不消片刻脸就红肿了。

    却说这沈富贵是三人当中家境最不好的,平时对沈赵二人是极尽谄媚。偏偏沈赵二人家里一个是卖茶叶的,一个是卖鞋的,在青县都有一间小铺子,平时出去玩耍都拿的出几分银子来。在沈富贵面前称大哥,好不威风。

    这沈富贵又是跑腿,又是拍马屁,这才忍了二人做大哥,平时吃喝玩乐逛窑子没花自己一分钱。这样天大的好事,每天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他自己跑些腿挨些打怎么了?

    可今天却不知怎么,说话拍到马肚子上了。赵麻子,原本叫赵福,脸上从小长着密密麻麻的麻子,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大夫,一点用都没有,那脸看着有几分可怖。人们背后叫他“赵麻子”。

    赵麻子也知自己脸生得不好看,因而最讨厌旁人叫他“赵麻子”,村子里头小孩儿调皮偷偷在身后叫他“赵麻子”,被他恼羞成怒一个石头砸过去,小孩子疼得哇哇大哭。

    今日这沈富贵不知死活叫人赵麻子,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沈三蛋看着这闹剧,担心会耽误正事。这沈富贵他是知道的,一直对他们毕恭毕敬没有,说这话绝不是有心为之。从中调和道:“好了赵子,看他那怂蛋也不是有心的,你今天就放过那怂包儿一次吧”。

    赵麻子这才叫沈富贵停下来,冷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

    “赵子说的对,沈大姐,俺们现在跟你去报官,绝不能让那沈潮生给跑喽!哦,对了,俺家有骡车,咱坐骡车快些”。沈三蛋脸上哈喇子都要出来,嘻嘻笑道,“到时候沈潮生下了大狱,他那婆娘不就是俺们兄弟几个了吗?”过去拍拍赵麻子肩膀宽慰他,“到时候那婆娘先让赵子替俺们尝尝个咸淡好不好?”

    赵麻子听到这话,抚掌大笑,“好哇,好哇,还是大哥最懂俺!”又催促其余几人,“快点,你们两个去报官,俺和沈富贵去沈家守着,绝不能让大海哥死得冤枉!”一番话说的感天动地,掷地有声。

    陈楹月看沈潮生出门去,自己也不能干等着,拿了些破棉布手忙脚乱尝试着将沈海伤口包扎上。却余光见看见又两个男人大摇大摆走过来,为首那男子一脸的麻子,却昂首挺胸努力装出威风堂堂的样子。

    “沈潮生呢?”沈富贵四顾没看见人扯着嗓子喊。

    “他去请大夫了”。陈楹月经历了这一番事,知道着急紧张也无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二人,淡定回答。

    “这……”沈富贵听完小心觑了一眼赵麻子,看到他眼神全放在女子身上,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说了什么,胆子大起来。拧紧眉毛眼风一扫,忽瞧见那沾满血的柴刀,顿时怒目圆睁厉声道:“当真不是畏罪潜逃?你这婆娘可不能睁着眼睛骗人!”沈富贵好不容易能逞逞威风,自然一幅小人嘴脸。

    那赵麻子终于把眼神从陈楹月身上移开,却扑到沈海身上大哭起来,“大海哥,你死得好惨,留俺兄弟几个在世上可怎么活啊?你放心,俺们一定为你报仇!绝不叫你枉死!”可那哭只是干打雷不下雨,行为甚是夸张。

    嚎哭几瞬看陈楹月理也不理自己,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心中暗道:这小娘们要识趣此时就应该跪到自己跟前求自己庇护一二。他家虽无权只有些小钱,但他爹可是跟青县元捕头有旧交,只要家里一句话,保准陈楹月毫发无损。

    复站起身来立着眉毛道:“大盛律法严明,杀人可是要偿命,你们竟胆大包天杀了大海哥,俺现在就把你押到衙门去见青天大老爷!”

    看着他这样狐假虎威,陈楹月冷笑一声:“且不说现在人还没死,就算真的死了,你怎么证明人就是我们杀的?就凭这一把柴刀?难道你觉得我们蠢到跟你一样,特地把人拉到家里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杀了人?别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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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就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傻”。这个时候陈楹月是决计不能承认人是她们砍的,如果真坐实这个罪名,就算沈海无事,她们也会受影响。

    “你个贼丫头,看俺不打死你!敢骂大哥是傻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吗?”沈富贵在旁边听到陈楹月这话,这可不得了,要赵麻子生气遭殃的可是自己,上前就准备给陈楹月一巴掌。

    可他生得五短身材,干巴得像个猴子。还未出手便被赵麻子一个大掌挥过来。只见他气得脸都红了,浑身上下喘着粗气骂道:“好你个沈富贵,敢骂老子是傻子,给你脸了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又对沈富贵拳打脚踢。那沈富贵疼得咿呀鬼叫,不知道自己怎又惹大哥生气。

    他不知道的是,傻子这话,陈楹月骂得,他却说不得。

    沈潮生很快带着郎中回来了,看到院子里出现两个小混混,心中顿感不妙。大夫蹲下身子给人把脉片刻,捋着胡子说:“失血过多,只不过人并无大碍,待老夫把他伤口处理了再开几副药回去煎着吃,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二人听完终于长舒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可能是那柴刀太久不用已经生锈发钝,杀伤力不大。

    要真把人砍死了,一无权二无势,他们估计要把牢底坐穿,甚至要偿命。

    老大夫话音刚落,有人欢喜有人愁,赵麻子听完“啊呀”叫一声,指着郎中道:“你这老货该不会跟沈潮生联合起来坑骗俺们吧?大海哥出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无大碍?你再乱说话小心俺去官府告你!”

    听这人的话,楹月真怀疑他怎么活这么大的,“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怎可能有假?人要真死了官府的仵作也会派人查验,你真觉得我们有这样大本事可以瞒天过海?”

    看到女人脸上的讥笑,赵麻子脸红一阵白一阵,又看到旁边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的沈潮生,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就算人没死,你们照样伤了大海哥,官府迟早要把你门抓拿归案!”

    日正挂中天,陈楹月看到男人目光频频往外面看去,知道他在着急什么,对沈潮生说:“不是还要給祖父送葬吗?你先忙去吧,这里我可以处理好的”。

    沈潮生感叹她的细心,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仍然担心看着她问道:“你可以吗?算了我还是再等等,与你一起把事情处理好”,他实在是怕了把女人单独留在家里。

    “沈潮生人呢?”正说着几个人从外面进来,扯着嗓子喊道。看到沈三蛋终于来了,沈富贵连忙缩到他旁边,身上被赵麻子打得鼻青脸肿的,他真的是怕了。

    沈翠花跟在后面指着陈楹月他们对着两个差役道:“官爷,就是她们把俺男人杀了,求官爷一定要为俺做主啊!”说着就要举起袖子擦眼泪,弱柳扶风的好不可怜。那两个差役长得一胖一瘦,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差服,手握大刀,看着几分滑稽。

    两人走到面前,不容置疑对着陈楹月二人道:"就是你们杀的人?大盛律法杀人者偿命,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