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可是时刻派人关注着陈楹月二人的近况,知道她们想在县城找个房子居住,于是来了一场偶遇。对着陈楹月道:“县城这地方我熟,知道有一处地方不错,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
看了一早上,不是地理位置不好,就是房价太高,陈楹月已经身心俱疲。听到顾言的话,眼睛亮起来道:“好啊,那我们夫妻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多谢顾公子了”。听到她说“我们夫妻”,顾言就跟吃了黄连一样,心中的苦说不出。
这处宅子在麦秸巷,离云隐书院很近。是间两进的院子,进去有个双龙戏珠影壁,旁边是个小池子,养着各色的金鱼。穿过一道拱门是一处天井,天井后面就是厢房,旁边还有个小厨房,院子里几株翠竹,几扇芭蕉,平添了高雅之气。
这种房子她还是知县千金时完全住得起,可如今二人身上钱财不多,怎么可能住得上这样好的房子?陈楹月干笑着推辞道:“顾公子,这房子这样好,我们还是不要了,实在是资金有限,劳烦公子一趟了”。沈潮生跟着进来,心中也是暗暗咋舌,第一次见这样好看舒适的房子。
没想到顾言却把骨扇一展,往前走几步,转身道:“其实这是我的院子,我可以免费让你们住下”。
“这怎么好意思?”陈楹月惊了,“你就是愿意免费我们也不好意思呐,这样的话顾公子不必再说了”。说着拉起沈潮生的手就要走。
顾言却一伸手拦住她们,“要是你们拒绝,还能找到哪里的房子?其它的不是贵就是偏僻狭窄,住着都不舒畅。这里住着你们二人刚刚好,加之离书院近,你相公往来也方便不是?”他此举并非是为了便宜沈潮生,实在是只有这里的宅子合适。大小刚好,装饰也雅致。
这正是陈楹月心里的话,她虽有些动心,但知道不受嗟来之食,免费的东西能有几个好?况且之前的顾言在她心里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
见女人立住脚不动了,顾言继续道,“何况我这也不算是免费,你也知道,如今桃临书坊的客人不似从前,最近生意也不好做了。我想叫你帮我抄书一起经营书院。你的字好看,到时候遇上来买书的士子,再送上一本你的墨宝,我相信生意肯定越来越好”。
一番话说得陈楹月有些心动。这个条件她可以接受,一来可以借阅书坊的书,二来也可以结识更多有才学的人,何乐而不为?只是这不是她一人的事,她看看旁边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你意下如何?”
说实话,沈潮生不是很想住这里,顾言对阿楹的狼子野心自己知道。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想受旁人施舍,矮了男人一截。只是自尊心哪里比得上阿楹?
他心里承认,要是不住这个宅子,再没有这样宽敞舒适的地方了。自己受苦不要紧,不能连累阿楹跟着受苦。她已经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委屈。
于是道:“我都可以,阿楹要是喜欢我们就在这里住下”。看男人神色寻常,陈楹月选择遵从本心,扭头对着顾言道:“可以,你的要求我同意了”。知道他对自己让了很多利,真心感谢道:“多谢公子,他日要是我飞黄腾达,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报答就不用了,我也不是为了索求报答才帮助你们的,实在是觉得姑娘才高八斗,顾某实在想结交一二”。看到他们二人说话沈潮生有些不悦,顾言继续加把火,“要真想感谢,陈姑娘有空请某吃一顿饭如何?”
本来是开玩笑说的,没想到陈楹月却抚掌点头,“这个可以,等有空我跟潮生一定请你吃顿饭,就选在……青县的醉仙楼如何?”
听到陈楹月提及自己,沈潮生脸色才稍缓和,可这边顾言脸色已经臭的跟水沟里的水一样。要是她们夫妻二人一起请他吃饭,这饭吃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刚刚话是自己说出去的,也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只好尬笑着说声好。
“既然如此,明天我会叫代安送房契过来。噢对了,昨日我去找了一趟顾夫子,他说后天可以见一面你家相公,叫他好好准备,夫子出的问题千奇百怪,一般人还真把握不了”。说着扫了眼沈潮生,扬长而去。
陈楹月转头看看沈潮生,发现他正低头不知思索什么,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进不去的话,大不了我们不去云隐书院就是了,更何况整个青县又不止一个书院”。男人回握住她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回到沈家庄,二人就开始收拾东西,约了沈大牛明天一早把东西拉出去。终于要摆脱这个环境了,陈楹月心情好的出奇。要不是不想引人注意,她都想引吭高歌一曲。
“什么?你们要搬去县城?”李桂花大吃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走了呢?那以后自己唯一的知心朋友也没有了。心中不由得有几分伤感。陈楹月点头,“是啊,你潮生哥以后要进书院念书,搬去县里也方便一些”。
说到沈潮生,李桂花心中的伤感才慢慢消去。潮生哥去书院念书,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二人还住在这里聚少离多怎么都不利于夫妻和谐。况且阿月一个人在家也危险。想到这儿,李桂花心里也存了气,“阿楹,上次真的吓坏我了,莫名就听村子里人说你们二人杀了沈海,被官府押下大牢了。幸好现在平安回来,有惊无险”。
说着又说起今天自己的见闻,“沈翠花不是被青天大老爷处以绞刑吗?听说下个月十五在县城东门菜市口那里举行。刚刚俺来的时候见大妞二妞趴在门口那里,看着好不可怜。哎,最终伤害受苦的只有孩子”。陈楹月想想也是十分赞同,现在大妞二妞没了父母,只剩下祖父母在身边。白三婆已经卧床许久了,要是不日也追随儿子走了,剩下沈海爹这个不靠谱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想就觉得痛心。只是她自己也是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对李桂花道:“那两个孩子确实可怜,你平日有空可以去看望一二,哎,要是我手头有钱就好了”。
“那是自然”,李桂花摆摆手,“可怜见的,大妞二妞这样懂事……”
看到二人忙碌的收拾着屋子的物什,李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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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不好再打扰,只嘴里嘱咐道:“阿楹,到俺成婚的日子你一定要回来陪俺!在这里说好了!”陈楹月听完笑着点头,这等大事她怎么可能失约。
次日,沈大牛拉着牛车过来停在沈家院子里,沈潮生和他把东西一一搬到牛车上。久不露面的大房一家看到这等状况,知道他们是要搬去县城住了。沈山嘴里嚷着:“俺就说老头子偷偷留了钱给他们,你看!都有钱搬去县城住了!我呸!有本事一辈子也不回来!”
陈楹月二人不打算理会他,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用?沈老太拄着拐杖过来道:“这里还有些红薯干,你们拿去吃吧,我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也吃不下”。
陈楹月刚想拒绝,赵霞一溜烟跑过来把那红薯干抢在手里,嘴里还在骂着,“给她们做什么?白白糟蹋了粮食!喂狗都比送她们值当!”
陈楹月冷笑一声,“确实,我们不吃狗送的东西,毕竟,跟一条狗抢食,我还没有这个脸!”赵霞脑子不灵光,也知道人家这是在骂她,怒从心来,脏话一句句往外冒,“好你个陈楹月,什么骚蹄子烂货儿,敢骂老娘是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边说一边就要上来动手。
沈潮生在旁边怎么可能让她得手,大手一扯开,赵霞就摔倒在地上,嘴巴都破了皮。沈潮生此前从不打女人,可是今天赵霞实在过分,要是自己不还手,被打的就是阿楹了。
赵霞瘫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在控诉着二人,骂的话极其难听。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沈财觉得丢人,过来把人拉回屋里。赵霞气不过,觉得他是在帮外人,对着沈财那是又打又骂。沈大娘听不下去了,赵霞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打她儿子?也过去扯着赵霞头发就打起来。
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壮观。
待去到县城宅子里,把东西都收拾安放好,那边的代安也过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房契。
陈楹月笑着接过。代安道“少爷让小的给沈相公传一句话,说明日顾夫子约定的时间在巳时,望相公做好准备”。
“多谢小兄弟代为告知,替我回去谢过你家少爷”,沈潮生在一旁抱拳开口。代安抬眼看这男子,只见生得面若冠玉,貌比潘安,居然比起他家公子来不遑多让。他家公子身上是读书人的书卷气,这位相公肤色略黑,想必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原因,身上有几分阳刚之气,眼神坚毅,说不定以后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这样想着,心中愈发恭敬,也对着还礼道:“相公多礼了,小的告退”。
却说沈潮生明天要见顾淮之,心中紧张半夜睡不着觉。无奈,只能起来温书,又想起昨天顾言的话,说夫子出题最是不似寻常,常常出些诡题,怪题。这样一想,心中更没有把握了,忐忑不已。只能安慰着,云隐书院是青县最好的书院,在整个大盛都闻名,自己进不去也是正常。
陈楹月半夜醒来看到旁边凉透的被窝,知道他这是紧张睡不着觉,也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中滋味只能他自己消化了,旁人也帮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