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书房
    陈楹月内心呵呵两声,面色不改,“确实对我们夫妻多有帮衬,这辈子不敢忘”。

    “是极是极!所以啊,你们如果发达了可不要忘记俺们,俺看你如今打扮光鲜,这头上的簪子值不少钱罢?俺要的也不多,你把头上簪子给俺就行。到时候拿去当铺能换不少银子呢!”

    陈楹月:……呵呵,想得美!

    房内,沈老太形状枯槁,早已不复当初精明刻薄的模样。看见门开了,含糊不清道一声,“馊的饭菜就不用整天送进来了,俺老婆子也活不了多少天,吃不下”。

    门口关上,来人却迟迟不语。沈老太觉得疑惑,睁开朦胧浑浊的双眼,却看到站在旁边的是自己先前一直看不上的孙儿。沈山也没在这里多待,因为沈老太瘫床过久,没人伺候她,久而久之,房间便萦绕着各种臭味儿。他实在受不了。

    “潮生,是你吗?”沈老太颤抖挣扎着起来,睁大眼睛确认来人。直到沈潮生点点头,她才松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眼神飘散看向远处,“你怎么回来了?俺这个老婆子是将死之人,进来不怕沾了晦气?”

    “我确实没想过回来,不过桂花姐今日大婚,我和阿楹回来,是大伯硬把我们拉进来的”。沈潮生面容平静,站如雪松,一字一句陈述事实。

    “原是如此,俺说怎么感觉外面闹哄哄的。你走吧,俺看时间也不早了,别耽误了吉时”。她一连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得有些喘气。

    “你………”沈潮生看着她如今这般模样,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巴抖动着,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痛心?怜悯?不知道。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沈老太自嘲一笑,问,“阿楹在外面罢?”

    “在的,她还拿着要送出去的礼,手上不方便不好进来”。

    “你就别蒙俺老婆子了,她做得很对,要俺是她,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你也不必觉得怜悯,俺老婆子这辈子做错了太多事情,如今人到老年报应来了,俺没有觉得不公”,沈老太悠悠说着。

    “你怎会这般作想?”沈潮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他对沈老太几乎没什么感情,加之她偏爱大伯一家,不喜他母亲,更造成二人形同陌人。

    “好了,你也不必说什么,俺的身子俺自己知道,没几天活头了。俺这一生糊涂无数,如今阎王爷让我到那里忏悔呢。”一边说一边赶人走,“你快走吧,这里味道不好闻,莫要平白沾染晦气”。

    说完就把被子盖自己身上,脸朝墙壁方向,不再看他了。

    如此,沈潮生也不好再留,只轻声道,“那我走了,您多保重身子”。说完缓步出去。

    快走到门口时,沈老太苍老的声音传来,“潮生,你怨俺吗?”

    沈潮生深吸一口气,双手把门打开,仰望着艳阳高照一碧如洗的天空,道,“说不上怨,我对你没什么感情”。

    “好,好,你要跟阿楹好好的,将来生几个大胖小子,你祖父在天之灵定会欣慰的。阿楹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说着又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没完没了。

    “我会的”,沈潮生声音坚定,余光处看到站在院子树下的妻,心中的空洞一下子被填满,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们都不是他的至亲,纵是伤他万遍冷漠万分又如何呢?只有阿楹才是他的亲人,他们生同衾死同穴,是至死不渝的爱人。

    这边,赵霞看到陈楹月装傻充愣就是不愿意把簪子给她,心中气恼,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伸手就要上来抢。陈楹月还没来得及躲闪,便听到一声惨叫。

    沈潮生如一阵风赶来,只听“咔嚓”一声,赵霞鬼哭狼嚎起来,准备伸出去的手已经骨折了。看见沈潮生这样,沈山再也坐不住,赶过来骂道,“潮生,你干什么呢?阿霞的手也是你能碰的?还不快赔礼道歉!”又转身心疼查看她的手伤势如何。

    赵霞找到靠山,更是哭得可怜,躲在沈山身后。沈财不在家,李桂花出嫁他作为街坊邻居要去帮忙出力气,沈大娘也还躺在床上,眼下只有他们四人在院子里。

    “赔礼道歉?她再敢动阿楹一根手指头,我直接把她胳膊卸了!大伯要是不信尽管试试,反正你年纪大了,要真动起手来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沈潮生狠着脸色说。

    “你~你,好啊你个孽障,当初俺就应该在你出生时直接丢到河里面喂鱼!省得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养?大伯这话不对吧?我打了这么多年鱼,哪一次的钱是落在我口袋里?要说养,是我跟祖父养的你们吧?怎么,现在没钱了开始暴怒了?”

    “你!你!”沈山气得胡子发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眼看时辰不早了,二人也不打算再废话,直接推门而出,沈山也想拦,根本拦不住。

    捞不到一分好处不说,还平白让阿霞手折了,更得了一肚子气。

    这个沈潮生,祝你不得好死!沈山在身后大声咒骂着。

    待出了沈家院子,陈楹月才开始笑出声来,忍不住对旁边男人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平时笨嘴笨舌的,今日怼沈家的人却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快。好啊,偷偷背着我学技能是吧?”

    沈潮生顺势接过她的话,“那是,为了能博娘子一笑,为夫在书院苦练许久”。

    到了李家,院子门口早已张灯结彩,门楣处挂着喜绸红布,站着的都是村子里前来帮忙,贺喜,干活的人。脸上挂着笑意,为李桂花出嫁感到高兴。

    陈楹月也高兴,刚来沈家庄那段日子,桂花是她唯一的朋友,其中情意不可言说。

    “呀,这不是潮生和他媳妇儿吗?”站在门口的人看见二人,纷纷过来打招呼道。

    “沈四娘,李三婆,沈六姨”,沈潮生一一拜过,陈楹月作为妻子,也跟着叫人。

    “啧啧,潮生媳妇儿怎生得这样好看?这小脸蛋儿,小嘴儿长得正正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看着比里头新娘子还要艳上几分呢!”沈四娘嘴巴大,倒豆子般把心里话说出来。

    “大娘这叫什么话?桂花如今大喜之日,不得身穿媳喜服艳压群芳啊?大娘真真是折煞我了!”陈楹月笑着开口,声音动听,宛如三月的清泉。

    “你这老货,浑说什么!”李三婆拍开沈四娘的手,瞪她一眼道。今天李桂花才是主角,在门口说这种话,不是成心给桂花难堪吗?

    沈四娘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抿着嘴巴站到一边。李三婆亲热上前搂着陈楹月道,“潮生媳妇儿快跟我进去吧,桂花那傻妞儿念叨你好久了,再不来她可要生气了”。

    走到里屋,李桂花已经换好喜服,祖宗长辈正给她梳妆挽发。余光看到陈楹月进来,李桂花眼睛一亮,“阿月,你终于来了!俺还以为你跟潮生哥事情多,忙忘了呢!”

    “怎会?你的大喜日子,我们身为朋友,是万万不敢缺席的。我不请自来也要讨一杯喜酒喝喝”。

    “你啊你,放心,够你喝的。就怕你酒量小喝醉了,到时候潮生哥还要找俺算账”。

    二人又笑嘻嘻闲聊起来。李桂花忍不住问道,“阿月,潮生哥对你好不好?”

    “自是极好”,陈楹月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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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怕嫁过去大牛对俺不好,村里人都说嫁人是一场豪赌,要是所遇非人,那俺这辈子可算是毁了……”

    “怎会如此?大牛哥这个人咱们不是不知道,向来憨厚老实,平日对你也是极好,你担心的事不可能发生”。

    “是啊,俺也觉得,可能是太过紧张思虑过多导致”,李桂花笑笑,握住她手,“只是有时候俺真的羡慕你,能寻得一位如意郎君”。

    “瞎说,大牛哥也是如意郎君。你到时候嫁过去指不定怎么享福呢”,陈楹月不知李桂花怎的别扭起来,只能安慰。

    外面又开始闹哄哄起来,听声音像是新郎官已经到了。李家长辈催促道,“快别说话了,吉时将至,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庄稼人家婚嫁虽没那么隆重,可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陈楹月看到沈大牛难得一身喜袍站在外面,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娶李桂花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下来就是李家本家人对新郎官的刁难。个个端着酒壶扬言沈大牛把酒都喝完才能把新人接走。沈大牛酒量不算差,笑着一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到最后,人已经有六七分醉,脚步虚浮,可抱着新娘子出来依旧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差池。

    村子里人家没有马车,接亲用的牛车。因为李沈两家同在一个村子,很多人都是直接跟随新娘子去新郎官家。

    远远看着二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至最后夫妻对拜。李桂花被喜婆们推进了新房。热闹的婚仪终于落下帷幕。

    陈楹月内心感慨唏嘘,时间竟过得飞快,转眼李桂花也嫁人了。更多的是祝愿她们夫妻和美。

    沈潮生就站在她身边。妻子望向远处,他看着妻子,情意绵绵。

    ……

    天色将晚时,二人终于回到青县宅院里。陈楹月想起在沈家院子经过,忍不住问他,“沈老太太怎样了?”

    “估计身子好不了了……”沈潮生低声说,眉头紧锁。

    “所以你心事重重,是担心她的病情?”

    “我也不知道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理智上她所作所为令人寒心,可情感上她是我祖母,眼看着她生命一点点流逝,我心中也有些难受……”说着又抬起头来,“阿楹,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吗?”

    “我为何要生气?”陈楹月挑眉不解。

    “她毕竟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我怕刚刚说那番话,会让你觉得我没有维护你,而是站在她那边”。

    “怎么会?你这样才更加让我坚信,夫君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如果真表现得无动于衷,人与动物还有什么分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是吗?”她一边轻声细语说话,一边乖乖窝在男人怀里,手上却不安分,还在男人胸口处打着圈圈。

    “要不明日我们找个大夫去给她瞧瞧身子罢?”

    沈潮生眼睛倏然亮起来,像藏了万千星辰,惊喜道,“阿楹怎知我所想?”他们果然是至亲夫妻,事情都能想一块去。李义山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心有灵犀一点通”,正是如此!

    陈楹月哼一声,努努嘴傲娇道,“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过是把我的打算说出来罢了”。

    “阿楹果然璞玉浑金,蕙质兰心。能娶你为妻,是我沈潮生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说着气息浓重起来,刚刚阿楹的手不安分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时候,他已经情动。

    忍不住欺身而上。

    书案上的东西被男人一扫而光,抽丝剥茧般把人剥个精光。没一会儿,便传来桌子有规律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