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她无数次劝环儿来书塾跟着一起上课,环儿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她还以为环儿是单纯厌学,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于是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小心问着,“你觉得是因为自己要念书才害死了爹娘?”
环儿不做声。
“那你可知道,你爹娘宁愿失去性命也为了让你上学,就是希望你通过学习出人头地,你难道不想通过学习之后科举入仕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吗?”
“这……”环儿久久说不出话来,无声抽泣。
“听师娘的,爹娘去世并不是你的错,他们太爱你了,外出采药坠崖实属意外。你难道不想学有所成衣锦还乡,让爹娘为你骄傲吗?”
又握着他瘦削的手道,“以后你就跟其它孩子一样按时到书塾念书写字,好不好?”
环儿已经不哭了,眼神还呆愣着,似乎在思索陈楹月的话。良久才道一声好。
就这样,书房里陈楹月一笔一划教环儿写字,有梦回当初在沈家庄那个矮小的里屋,她一笔一划教沈潮生写字的模样。
只是环儿年纪小,基础也不好,教他倒是比沈潮生费力些。不过,只要环儿愿意学就好,她这一身学识不算白费。
百味楼。沈潮生正认真聆听掌柜对于醉仙鹅的做法。本来这种秘方应该藏着掖着不告知与人的,不然被对家学了去,把他百味楼搞垮了怎么办?
可无奈沈潮生给的钱多,人看着也憨厚老实,不像那些精明的商人一肚子算计。而且他还说学此番技艺是为了回去给自家娘子做来吃。
当时沈潮生的声音不算小,许多人都听到了,顿时哄堂大笑。有人指着他笑道,“想不到天底下竟有如此惧内之人?”“你家娘子莫不是母老虎罢?不然怎逼得相公亲自讨要方子来做醉仙鹅吃?”
又有人道,“掌柜的,你就给了他吧,看老兄这憨厚样子不会反咬一口的,更何况,他不一定学得会呢!”
正好卢行和刘宗在这里吃饭,听到众人的打趣声,一时间有些感兴趣,定睛一看,不是沈潮生那小子吗?
“沈兄!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忙站起身来走过去道。众人不认识沈潮生,却有不少认识刘卢二人的。因为他们是百味楼的常客,且自小在青县长大,还是云隐书院的学子。
便有人问道,“卢行,这位沈兄是何人?莫非你们有交情?”
卢行哈哈大笑,“我们二人交情可深了!他叫沈潮生,就是不久前在矿山舍命救人得陛下嘉奖的那位君子。如今他在云隐书院学习,我们三人还是同一间书舍呢!”
“啊?!当真?”看热闹的众人面色大变,没想到刚刚嘲笑的是这样一位人物。卢行笑嘻嘻问道,“沈兄,我说你难得休假,不好好在家陪嫂子却来这百味楼,原来是学艺回去博佳人一笑啊?”
沈潮生也没想到简单一件事,这么多人听到围观,脸上也十分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这不干她的事,是我想吃……”
“啧啧啧,沈兄,你可就别骗我们了!”刘宗也在一旁搭话,愈发对沈兄的内人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佳人才让沈兄这般迂腐之人亲自讨要方子做醉仙鹅。
掌柜知道沈潮生身份后,哪里还有不应之理?若是这位以后高中仕途坦荡,他这百味楼的名声不就打出去了?这不得闻名青县,甚至闻名大盛?
……
于是一天的时间,青县大街小巷纷纷传遍了,沈家相公娶了位凶悍的娘子,为了吃醉仙鹅,竟逼得他到百味楼讨要方子。而另一边,沈潮生惧内的名声也渐渐坐实了。
他本就聪慧,更在厨艺上有非凡的造诣。因而很快就学会醉仙鹅的做法,回去给阿楹做来吃。
一个下午的时光转瞬即逝,待到傍晚时,在厨房待了许久的沈潮生终于出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醉仙鹅,往外冒着香味儿。
把陈楹月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推开门跟环儿一起出去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令人食指大动。
这边沈潮生已经摆好了碗筷椅子,笑着对二人道,“快过来吃吧,尝尝我做醉仙鹅的手艺”。
“师父,您真做出来了?!”环儿大叫一声,眼里对沈潮生是满满的崇敬。陈楹月也在一旁点头道,“相公真能干!”表情有些揶揄。
这倒弄得沈潮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好吃不好吃还说不定呢,你们这话兴许说早了”。又补充一句,“快坐下吃吧,听说醉仙鹅要趁热吃,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陈楹月也不扭捏,大刺刺坐下捞起碗筷就开吃。只见那醉仙鹅表面焦黄,外酥里嫩,竟十分的可口,与百味楼里的别无二致。
她一双桃花眼忍不住惊喜起来,不可置信道,“如此美味,你是如何做的?偷师学艺也做得这么好?”
沈潮生傲娇冷哼一声,“我的厨艺在沈家庄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点小小的醉仙鹅还不在话下”。
环儿更是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不清招呼师父吃饭,场面令人忍俊不禁。
假期很快过去了,二人又有得忙。沈潮生怕累到她,执意不让人早起送他去书院。陈楹月只是象征性起来一下,看到男人如此执着,索性心安理得躺回去。昨晚男人见夫妻二人又要面临分别,连续折腾了好久,反反复复,浮浮沉沉,陈楹月感觉身体一漾一漾的,如湖面上有节奏的波纹,又像将要面临窒息而亡的人。
男人只紧紧拥着她,孔武有力的身体恨不得镶嵌在她那里。
……
沈潮生走了。家里又只剩下她和环儿二人。每天就是按部就班到书塾教书习字,倒也寻常。只是每每夜晚之际,习惯了那两晚男人火热的身子躺在旁边,炙热的大掌落在她腰间……陈楹月翻来覆去,倒睡不着起来。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酝酿睡意。
云隐书院。卢行刘宗二人一看到沈潮生,面色就揶揄起来,“哟,沈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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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里拥佳人入怀,却一大早来书院,不怕嫂夫人生气吗?”
沈潮生直接无视二人的打趣,径自走到自己位置摊开策论来看。
“啧啧,沈兄上一秒还能与嫂子共赴巫山,下一秒就能目不转睛看起孔孟之书来,实在让我们佩服”,那两人见沈潮生不为所动,继续作死。
不料这话刚落下,沈潮生表情冷肃起来,像十二月的天山淬满寒冰,“此话休要再说,否则莫怪我无情”。
二人一愣神,随后才明白过来,沈兄这是觉得他们言语冒犯了嫂夫人,连连赔罪,心里却道这看着憨厚老实的沈兄,没想到真如外面传言所说“惧内”。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到了李桂花出嫁的日子。陈楹月没什么重礼送她,所幸针线女红不错,这段时间抽空缝了一床鸳鸯戏水莲花锦被。刚好沈潮生书院休假,二人一同前往沈家庄。
因为已经分了家,她们并没有回沈家,而是直接去李桂花家了。沈老大一家早远远看见她们,见夫妻两都衣着光鲜亮丽,特别是陈楹月,头上竟戴了好几根玉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先前听说沈老二救人有功被陛下赏赐,沈山还嗤之以鼻,暗笑怎么可能是潮生那小子,那小子没福,克亲招祸,定然是遇到同名同姓的人了。
如今再一看,这衣服鞋子,价值不菲,看来当初的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脸上一下子谄媚起来,嘴里招呼道,“是潮生和他媳妇儿吧?难得回来一趟,不进来喝口茶,邻里人家可要说俺这个大伯当得不称职”。
赵霞也看见了陈楹月满身的首饰,两眼放光,二话不说就下去把人拉上来道,“快进来吧,老太婆身子不好了,你们难得回来一趟,作为后辈理应瞧瞧她做做孝心”。
话已至此,再不进门就说不过去了。
走进熟悉的小院,却再不像原本的样子,沈山一家好吃懒做,平时只有沈大娘收拾家里。可这几天人病倒了,整个家里乱糟糟一片。原本沈潮生夫妇住的那间屋子现已改造成鸡圈,完全辨认不出来面目。
这边沈山黏腻的大掌拉着沈潮生进去,陈楹月跟沈老太不熟,也不想进那漆黑潮湿的屋子,便站在外面等着。
赵霞笑嘻嘻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状态亲昵道,“潮生媳妇儿,这些日子跟潮生在青县住得怎么样?可还习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楹月脸上也挂着假笑,“还好,勉强过得下去”。
“咳,当初你们闹着要分家,俺就很不赞同,你看,现在后悔了吧?要不俺去劝劝阿爹他们,让你俩回来住如何?”
“这倒不用了,日子虽只能勉强过得下去,可只有两个人,我跟潮生都觉得自在一些”。
“这样啊”,赵霞献殷勤不成,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眼珠子不由自主盯着陈楹月鬓发上的珍珠发簪,艳羡道,“潮生媳妇儿,你这个簪子是真的吗?你们何时变得这样阔气了?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记俺们这些亲戚呐,你可要想想当初俺们是如何帮衬你和潮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