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第 159 章
    先前,夏衍的军队原本就没有打到哪里,再加上对萧梁和风临宸不敢尽信。如今拿到好处,也已经开始陆续撤离。只是先前的形势太过紧迫,北燕内部又灾难连连,为了尽量保存实力,防止出现更多的伤亡,才选择议和,顺便分离两股势力。

    但萧梁却是实打实地和北燕对上了,不仅直接剿灭了缓冲带的小国,还顺势攻下了北燕边境的一两座城池。

    不过也就僵持在了那里,因为萧梁这些年松散腐朽,兵力其实远没有北燕的强势。在一开始得偷袭得胜并乘胜追击的势头过去以后,与北燕长久地僵持在了一处险要关隘附近。

    这处关隘原本就极为易守难攻,萧梁根本就没有可能拿下。并且守关兵将英勇,在得知夏衍退出、萧梁君王也离开阵前之后,开始了反击,一下子就将纸老虎一样的萧梁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连驱数十里。

    原本想要趁势将萧梁逐出北燕边境,但这时候,传言中那个逃回国都保命的萧梁皇帝,竟然又回来了,带着萧梁的兵士又和北燕对峙了起来。

    极为离奇的是,风临宸再次亲临阵前之后,简直无往不利,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坏着北燕的防线。

    要知道在此之前,就连比北燕强大的夏衍一方,都和北燕在战线上打得有来有往,完全没有这么顺利。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风临宸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展现出任何军事天赋,何况两军实力相差很多,就算有内应,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碾压北燕?

    北燕满朝文武对此皆震惊的无以复加,可北燕的那些败军,凡是上了战场的,居然没有一个人能逃回来报告情况。

    以至于现在北燕都城中的众人,竟然对前线的情况所知无几。

    萧梁军队途径的战区,仿佛成了一片被诅咒的诡异死亡区域,好似宿着什么神话恶兽,凡是涉足之人,无论是心怀战意,还是仅仅想要窥探一眼,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吞噬,从此自世间消失得了无踪影,再不归还。

    北燕的探子只能绕出很远的路,想要绕过战区去萧梁占领的后方刺探情报。

    而另一边的朝中,有了之前吃亏数次的经历,终于有了经验,命钦天司的那些领了官职俸禄的能人异士们调查这件事情。

    修炼各种法门的众人也纷纷觉得事情有异,领命之后各显神通,施展自己的所精所学。然而诡异的事情并未息止,请神助力的修炼者们还算幸运,最多是一无所获,或者占卜出了大凶之象。

    而那些旁门异术的“天眼”、“移魂”等想要自己亲自一探究竟的,竟然直接在法事中发疯了。一部分人直接没了气息。另一部分人都变得癫狂无状,无法沟通交流,或是呆滞僵硬口鼻垂涎,或是只会发泄情绪并且攻击性很强。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唤不回清醒的神智。最后确定,他们有人已经失了魂灵,有人魂灵尚在但不知为何竟然疯了。

    没人知晓萧梁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再有人动用方法探查,他们宁可请辞舍了高官厚禄,也绝不再尝试。

    边境到底是什么情况?战区里又发生了什么?

    萧梁的攻势似乎还在继续,因为失去联系的边疆驻军将领还在增多,如果萧梁没有停歇,再这样下去,即使身在北燕皇都也早晚会被卷进去吧?

    到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是不是就是他们了?

    恐惧在北燕朝中无声蔓延,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连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也得知了这件事。即使官府不断地安抚也无济于事,恐慌还在酝酿。

    叶靖延终于坐不住了,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势必要亲自去往前线。

    他那些信任的手下都开始逐渐失去联络,再这样下去,留在皇都也不过是坐以待毙。

    李洙得到消息前来阻拦,但对眼下的情况也束手无策,给不出任何建议,最后她思来想去,声泪俱下道:“靖延,那个萧梁的公主呢?你舅舅说她还在北燕对不对?你去请她,求她回来吧。她不是天赋卓绝吗?让她看看自己的好皇兄,究竟在做什么名堂,那些失踪的边关将士究竟是生是死。”

    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些人恐怕活不了了,因为从这场战事开始,风临宸就没有对俘虏手下留情过,全部当场斩杀。

    叶靖延道:“她,怎么可能答应?之前,那么多北燕臣子想要她的命。如今有了过不去的风浪,又想让她回来送死?您觉得,我说得出口?”

    李洙道:“你就当是为了北燕,那么多人的性命,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去求她。”

    “不是求不求的问题,我没有放不下面子,而是……”

    “你怕她死了是吗?”

    “这和让她送死有什么区别?北燕的万千兵马挡不住对方,钦天司的能人异士探不出底细,难道她就能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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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梁的军队吗?故意要她去送死,我宁可到前线自己面对一切,生死由天。”

    “你……!”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侍从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陛下,前线、前线!”

    多日来隐秘奇诡的战区,终于撕开了一角面纱,却带了更恐怖的风暴。

    风临宸故意为之,放了几个活口离开,为的是让他们将前线的情形散播出去。

    他攻下了那处先前阻挡萧梁军队许久、顽强抵抗的关隘,并且将关隘后城池中所有的人,屠杀殆尽。

    唯一离开的活口们四散而逃,其中一个被北燕士兵遇到时,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跑得双脚少了一层皮肉。

    那个人也是个士兵,对方所说的状况,却让所有人心悸。

    屠城的众多刽子手里,不止有萧梁的人。

    还有许多北燕的那些失踪将士,他们还穿着破旧的北燕军队制式的服装盔甲,其中甚至还有叶靖延亲自封赏的守边将军,对着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

    但无论是哪方人马,都面无人色,神情僵硬呆滞,像是根本没有意识一般。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严重的可以看见森森白骨。甚至有的要害处还露着半截箭矢,有的脖子断了一半耷拉在胸前,有的腹腔下还吊着半截肠子……

    可是他们的身体却格外灵活敏捷,甚至躯体可以扭转、弯曲成许多一般人绝对做不到的幅度。

    拿着刀的就手起刀落;没有刀的就用牙齿指甲撕咬;四肢不全的就拖着腐烂的肢体在地上爬行……

    没有痛觉、没有神智、甚至已经不再算是人类。

    ……

    恐怖诡异的消息一出,甚至比瘟疫传播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倍,举国哗然,人心惶惶,许多人吓得夜不能寐,生怕下一刻遇害的就是自己。

    很多人已经开始不顾危险,往夏衍偷跑而去。

    难怪北燕会屡战屡败,难怪探不出任何消息。

    对手完全超越了常识可以理解的极限,已经完全不属于活物的范畴了。

    任你再如何勇武善战,再怎么足智多谋,纵是将星下凡,文曲降世,恐怕也只有被宰的份。

    怎么办?

    屠了那道关隘,再攻下两个险峻关口防线,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了。若是守不住,萧梁的那些怪物就可以一路喋血屠杀,剑指北燕皇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