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说叶靖延收服民心很有手段,将新得来的土地上的百姓,安抚得服帖顺从,乖乖地归顺了北燕,少有动乱。
北燕如今的强盛,少不了他的功劳。
因此年纪轻轻就被封王封疆,还手握不小的军权。
徐亦辉了然。
原来是军营出身,难怪叶靖延身上的气质那么冷肃板正。
而且打起架来这么不留情面,招招直逼要害,无论后果,势必要将对手迅速压制,估计也是受了影响。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风琅玄点头赞同,随口道:“这样的人,身上的死气、戾气应该是最重的。”
徐亦辉不解,“那殿下还好吗?和他相处了这么久……”
徐亦辉也是在风琅玄失忆,和她处好关系之后,才知道风琅玄是有一些很敏锐的感知能力的。
比如她能看到一些别人甚至修炼者都看不到的存在、气场等。
那就可以解释,祭祀仪式那天,为什么她在看到风临宸之后,会突然格外惊恐。
想必是风临宸离席去“人牲”献祭之处查看情况,沾染了数不清的,逝者刚去世时最强烈的怨念痛苦。
风琅玄一眼望去就明白了许多事情,由此方寸大乱。
天祭司的巫师见势不妙,才合力出手镇压她,控制她完成仪式。
她这个特质,在萧梁皇室应该不是秘密,所以皇帝国师等人,才做足了各种后手准备。
就连现在也是,风琅玄依旧一无所知,和自己的父兄等人维持着很好的关系。
估计是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驱散掉了,身上缠绕的东西吧。
“我没事。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基本都是如此。”因为手握重权,一举一动,可能决定着太多人的生死,因此也背负了他人的因果,本该会有许多的恨怨缠身。
“但是,如果一个人受天命眷顾,注定成就大事。那这个人身上还会有其他的气运,可以起到压制灾厄的作用,那些负面的气息很难近身,身上也不会有多少死气、戾气。”
徐亦辉一怔,问:“就算那个人手中杀伐无数?”
风琅玄点头,“嗯,自古功成伴枯骨。帝皇、将领每个人的脚下几乎都踏着许多人的生命,但是只要他们心智坚定,几乎都不会受到冤魂亡灵的纠缠。”
徐亦辉又问:“那如果一个人身居高位,却仍然会被纠缠,那是不是说明,他没有……成事的气运?”
风琅玄答:“嗯,可以这样说。但气运是可以改变的,日积月累地转变,或是在某一刻做出了什么决定,都可以对自身产生影响。”
徐亦辉愣愣地思考着。
也就是说,祭祀那天,作为幕后主要推手的皇帝、不知全貌却参与其中的皇后,与逝者因果相连,却都没有受到怨气缠身,是因为他们本身是有着高位者天命气运的眷顾庇护。
而同样作为主谋的风临宸,却一下子就沾染了那些负面气息。
是不是说明,风临宸本就没有成为天命所归之人的运势?
将来萧梁的山河,并非是他掌中之物?
他本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如此苛求权势,不择手段促成仪式,甚至提防着自己的亲生妹妹?
徐亦辉心中思虑甚多,风琅玄则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沿途别致的水榭廊亭,神色沉郁。
两人一时无话。
回了住所,徐亦辉明显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门口她早就熟识的侍者们将头压得很低,像是一只只鹌鹑一样,安静地缩着脖子,见到她们回来也不似往日热情爽朗地迎接。
风琅玄见状,眉心微蹙,举步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风琅玄的贴身侍女姚梨、孟环默不作声地跪在地上。
风临宸正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饮茶,姿态优雅散漫,仿佛那个罚跪的人不是他。
听见她们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头,面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眉宇之间积淤着一种阴冷烦躁。
他幽幽开口:“终于舍得回来了?”
徐亦辉心中无语,预感得出马上自己也要成挨刀的那个了。
最近这些时日,朝堂上变动不小。
风峪虽然昏庸无能、贪图享乐,却很擅长制衡之术。
这些年来,不断将事务和职权分给储君和二皇子两个皇嗣,暗中放任朝中群臣择主站队。
两位皇子的明争暗斗,既能压制其他皇子出头,又能相互撕咬牵制。
而风峪自己好冠冕堂皇地偷懒,不用处理那些繁琐的政事,大摇大摆地享乐。
只需在失衡之时,稍加打压或是添置筹码,维持平衡即可。
但这样,也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
朝堂之内几乎摆上台面、越发激烈的竞争拉扯,消耗得却是萧梁的国力国运。
由上到下越发尸位素餐,众臣只需要争权夺利,想方设法巴结站队,如何打压对方,在集团之中立功站稳即可,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职责。
表明忠心、讨好了重臣就好往上爬,认真做事不如溜须拍马、牟利上缴更有前途,百姓早已被抛之脑后。
这样的走向,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的未来?
而风临宸这些年浸淫在这种氛围里,似乎早已习惯,对现状更为不满的,是本该全部属于他的东西被分给其他人。
徐亦辉都能看得出来,风琅玄又这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不过是风临宸很会哄她,时常仗着亲缘身份去卖惨装可怜,糊弄过去而已。
而风琅玄又没了以往的记忆,对他这个哥哥更多的是信任和依赖。
怕自己不懂,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前些日子,不知道是前朝发生了什么,两人因为意见不合吵了一架,冷战了十来天,就又成了眼下这种紧绷的状态。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气氛压抑,风琅玄知道来者不善,随口命令小丫鬟们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干吗?还不快下去。”
风临宸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一声脆响,刚想要退下的侍女们混身一哆嗦,又不敢动了。
风琅玄加重语气,重复一遍,“下去。我的话都不听了?”
姚梨等人这才忙不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起身,有些蹒跚地快步没了踪影。
风临宸反问:“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宴席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你也知道宴席还没有结束?”风临宸冷脸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风琅玄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待了一会,忘记回去了。”
风临宸不听她胡诌,“这借口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风琅玄别开眼睛,“那种宴席有什么参加的必要吗?”
“你知不知道,这次来了多少青年才俊?光是今日,父皇已经为两个皇妹选好了夫婿。”风临宸道:“席间还一直追问我,你为什么没来。母后挂心你,甚至想要离席亲自来找你。”
“我离开之前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而且也没有人告诉我,今天必须要参加。”
“还在狡辩。你真不知道这宴会有什么用意?”
风琅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宴席,不止贵女公子们想看,还是皇家招婿用的。
而且暗中恐怕也凝聚了不少暗流,二皇子的同胞姐妹们都已经定好成婚人选,直接将几个家族拢入麾下的利益团体之中。
她的父亲现在为了维持萧梁的稳定,也为了壮大二皇兄的势力,拉拢各大世家。
若是真的看中,甚至还要断了他人原本定好的姻亲,将女儿强行嫁过去。
“我没有狡辩,我就是不想去而已。”想想难有停息之日的内斗,再想起父亲的铺张浪费、纵情享乐,风琅玄只觉得疲惫心累,“哥,难道你也希望我今天就能定好人选,早日嫁出去吗?”
风临宸与她对视,自然看到她眼中的烦忧,在听到她问出这句话时,猝然一惊,忽地移开视线。
停顿几息,他才道:“怎么,不愿意嫁人,是舍不得离开哥哥吗?”
风琅玄认真道:“是。”
风临宸抬眼望她,嘴角放松下来,气氛缓和了不少,“既然舍不得,这些日子怎么还和我吵架、闹脾气?”
“不一样。”风琅玄摇头,“这是两回事,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但我不想离开你。”
风临宸望见她神色中的真挚专注,心底无可抑制地柔软下去,“你啊,真是……”
*
不知道兄妹二人说了什么,风临宸离开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了许多。
让姚梨等人都大大松了口气,想着这煞神总算恢复正常了。
但这样的情况还没有持续多久,徐亦辉就收到了风临宸派人传来的口信,命她必须来见他一趟。
徐亦辉寻了个借口,去他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到风临宸又阴沉得可以的脸庞。
一见她来,风临宸就劈头盖脸地问:“昨天你们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我让你做我的眼线,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汇报吗?”
他大概是知道了什么,话语中满是不悦。
在这幻境之中,许凌是个绝对忠于风临宸的,绝对不会拒绝这种命令。
徐亦辉只好将情况如实交代了一遍,果不其然,风临宸听完之后,把手里的杯盏捏得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