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不是看你们查手头的案子查得辛苦,想着你们分不出心神来管这两起命案才退而求其次吗?”路开源心觉疑惑,“那天的行动你不是也同意交给分局了,现在确定那具男尸是分局那天追捕的杀手,让他们来负责再适合不过,你干嘛这么抵触?”
闻铮铎就问:“这关穆扶奚什么事?我不抵触把这两桩命案交由分局负责,但把穆扶奚派过去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刚调过来?”
“你缺人手,分局还不是缺人手,一下把两起命案交给他们,他们吃不消的。”路开源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穆扶奚在分局工作过,跟他们配合起来不需要适应期。他现在是市局的人了,派过去指导工作,也算市局有接手,流程上符合规定。我这么安排有哪里不妥吗?”
要是换作别人,领导这样问,为了今后的仕途肯定就不吱声了,可闻铮铎和路开源有师徒情分在,仗着这份情分直言不讳:“要指导也该派个有经验的人过去指导,为什么是他?他哪点符合指导别人的标准了。”
穆扶奚当初进市局是路正源钦点的,包含了诸多复杂的因素。
他给予穆扶奚生活和心理方面的照顾是出于人文关怀,并不代表他认可穆扶奚的个人能力。
相反他看到的是,穆扶奚的身体素质是全队最差的,出警速度是全队最慢的,发现的细节也没为案件进展提供多大帮助,和靠走后门上位的二世祖没有任何区别。
“你又看轻他了不是?”路开源语重心长道,“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你不要给我阴阳怪气说反话。我把这么好的苗子交到你手里了,你开发不出他的潜力就是你的管理能力有问题。”
“您别给我扣帽子,我说不说反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觉得他无足轻重,调过去也对我们侦破手头的案件没影响。”闻铮铎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地戳破了路开源的心思,直截了当地反问道:“您有没有想过,这样把他调来调去会不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他刚调到刑侦支队又被派过去,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不是等同于说刑侦支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让他在以前的老队友面前怎么做人?不能因为他背井离乡无牵无挂,就把什么凑数的差事都交给他去做吧。他只是把骨髓捐错了人,不是罪人。”
闻铮铎这样以下犯上,险些没给路开源气出高血压。
路开源当即气愤地斥责道:“革命工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说得跟我欺负他似的,他能继续留在公安队伍里都是我在运作,我能害他吗?倒是你,他穆扶奚是什么特例吗?你不要当了他一两天队长,就对他产生特殊的责任感和感情。”
闻铮铎义正词严地说:“我没有对他产生特殊的责任感和感情,但他确实很特殊,不特殊您也不会把他调到市局来。自从关注到他捐骨髓的细节,对他的岗位进行调动,各种意外纷至沓来,上一个案件刚摸到头绪,下一个案件就接踵而至。这些案件全都是穆扶奚之前所在的龙门县分局递上来的,以往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们十天半月都不见得出一次警,日常侦办的命案都是快到追诉期的悬案。巧合当然是存在的,但我坚信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巧合,冥冥之中在背后一定有事件牵引。如果穆扶奚的磁场和我们市局刑侦支队不合,那根源十有八/九就出在他身上。”
他的言下之意是即便穆扶奚本人和这些乌七八糟的案件没有关联,但他身上或许对犯下这些罪行的罪犯有某种吸引力。
这也是上级领导对他格外“关照”的原因。
穆扶奚用自己的骨髓供养了深渊深处的怪物,怪物正试探性地伸出隐形的触角,妄图拥抱他。
路开源说不过他,沉默半晌后问:“那你想怎么办?”
既然路开源诚恳地征求他的意见了,闻铮铎就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穆扶奚照旧留在队里,调查男杀手的死因和背后的真相也依然归分局负责,龙桉山景区发现的女性死者按规定交给我们市局处理。”
说是说把工作重心放在追查手头的惊天大案上,可真有即时的命案发生,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这样分配应当是最合理的。
每个职能部门都得偿所愿,也照顾了穆扶奚的个人情绪,皆大欢喜。
路开源越是临近退休越是不服老,不乐意年轻人把他当老古董,在做决策方面从不一意孤行。
这回也是广开言路,听了闻铮铎的建议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
闻铮铎挂断电话,面前的审讯已经到达了尾声。
少年犯辩解道:“我觉得我们都不能算坏人,我们被送去戒网瘾中心前也没想过犯罪,是戒网瘾中心的那帮混蛋逼迫诱引我们犯罪的,我们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
负责审讯的警员说出了闻铮铎的心里话:“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反省悔罪,而不是处心积虑从自己的犯罪行为里寻找逃避惩罚的理由。”
……
和路开源沟通过后,在龙桉山景区发现的女性死者坠崖案交由市局刑侦支队负责。
目前大部分警力还是集中分派寻找被贩卖人口的下落,整个市只搜了八分之一。
那些被送进戒网瘾中心的少年犯只负责贩卖人口产业链的前端,把人骗过来以后就不归他们操心了,会有专人专线接应。
把抓回来的未成年嫌疑人都审完,也没一个人能说出被贩卖的受害者现在在哪里。
冀安市的商业区和民宅密集,工作量非短时间内能完成的,整个支队的警员都是强撑着身体和精神在执行任务,身心俱疲。
在这种情况下,闻铮铎盯上了穆扶奚。
路开源说穆扶奚有本事,未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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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本事,但能在所有领导举手表决时被留在公安队伍里,一定有能留下来的价值。
他很想知道这位新来的队员究竟是他印象中的干啥啥不行,还是没有把在上级领导面前展现的价值体现出来。
闻铮铎一从审讯室旁的观察室出来,就把穆扶奚叫来了身边。
结束了抓捕任务后无所事事的穆扶奚一下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小心应对:“队长,你找我?”
闻铮铎都快对“队长”这个称呼产生阴影了。
穆扶奚一对他恭敬客气准憋着一肚子坏水。
闻铮铎觑着他问:“听说你大学学的侦查学专业?”
穆扶奚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用意,迟钝地“嗯”了一声。
闻铮铎当场给他出了一大串题:“复杂环境下犯罪现场的勘查要点是什么?犯罪现场勘查与司法鉴定如何衔接?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对侦查工作有什么影响?”
这比教授的课后提问还要恐怖,瞬间唤醒了穆扶奚被教授提问支配的恐惧。
他原本是要一本正经地回答闻铮铎提出的问题的,正准备作答,忽然意识到闻铮铎问的这几个问题貌似都有用意,成心跟他过不去。
他马上垮下脸来对闻铮铎说:“队长,有话请直说,不要借着考查我的专业来内涵,没有必要。我不是每次都会用非法证据当依据推理案情的,我会好好寻找切实的证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不信任我,干脆别用我,何必用这种低级的考验羞辱我。”
闻铮铎看着穆扶奚冷静淡漠的模样,心想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家伙的确是外表洒脱,内心敏感得要命,连被他问几个问题都有这么大的反应,要真被路开源派去分局打下手了,非钻牛角尖不可。
他静默片刻,简明扼要对穆扶奚宣布了任务:“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在龙桉山景区发现一名死者,性别为女性,现场勘查初步判断不是第一现场,存在抛尸的迹象,尸体暂时停放在太平间了,还未获得家属的同意,没有进行尸检。其他资料分局已经记录在案,我叫人全部拿过来了,你要是觉得可能有遗漏的线索就自己再去现场看看,我叫童予宁陪你一起去。这个案件由你们两个共同负责。”
听起来是和之前的一系列案件毫无关联的独立案件。
再怎么说也是到市局后接手的第一个案件,总要打场漂亮的翻身仗,弄个开门红图喜庆。
不让他继续跟一直在追查的系列案,他确实挺沮丧的,但听闻铮铎说,要派支队里相当有实力的童予宁作为搭档,穆扶奚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和童姐?”
闻铮铎以为他不愿意,反问道:“你想和谁搭档?”
穆扶奚对闻铮铎的安排很满意,搭档是支队骨干童予宁的话,他没理由挑剔,忙不迭表态:“童姐挺好的,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