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听到闻铮铎发布的任务,穆扶奚总算松了口气。

    分局刑警队把他当个宝,市局刑侦支队把他当棵草。

    自从调来市局以后,他就从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变成了闻铮铎手中的烫山芋。

    他不擅长社交,给人留下糟糕印象后,想的从不是积极讨好,努力打破成见,而是想着如何避开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人。

    闻铮铎对他的期待太高,要求太严格,而且是他的领导,所以他一见到闻铮铎就像老鼠见了猫,浑身不自在。

    连楚郁这个老好人他都不是很愿意接触,因为楚郁是副队长。

    跟着童予宁好,童予宁比闻铮铎话还少。

    最重要的是,童予宁在职级上和他是平等的。没有那种天然的地位差,就不会给他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童予宁的工作作风是只做事不说话,一个人就能把所有活给包圆了,根本不需要人打下手。

    穆扶奚跟着童予宁也无需多言。

    童予宁抵着门他就快速通过,童予宁跟对方说要取物证他就麻利地把物证袋打开,两个人默契得像是配合过很多年一样,直接省略了沟通的过程。

    和童予宁一起到达发现尸体的现场后,他们就分散开来各自勘察了。

    尸体的落点距离河岸不远,只不过被河畔的树丛遮掩住,如果不是发现尸体的女大学生视力好,估计要等到尸体腐败发臭才能被人察觉。

    穆扶奚站在河岸旁,抬头望向斜上方的山崖。

    峭壁上横生着几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

    据说死者的体表没有划伤,只有软组织挫伤,并且摔断了几根骨架,说明死者的尸体在坠落时没有挂到树杈上。

    计算一下抛尸的轨迹,凶手在抛尸时应该不是踢踹或是用双手推下去的,也不是用麻袋包裹后将尸体甩出去的。

    是真正的抛尸——横抱着尸体抛出去的。

    凶手很有可能是想将尸体抛进河里,让尸体顺流而下,混淆抛尸的时间,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但是没有估准自己的力气,抛近了点,没能顺利将尸体抛进河里。

    说明抛尸的时间是在夜间,更深露重,伸手不见五指,凶手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抛尸成功,又不敢在白天来景区当着那么多摄像头确认。

    景区的检票口只有一处,但龙桉山是依托于自然山水资源的原生态景区,地貌复杂,区域广阔,景区的工作人员顾及不到每一条山路和无人看管的缺口,因此常有当地的黄牛野导和景区抢生意,私自带着爱贪小便宜的游客抄路况复杂的土路逃票进入景区,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车就能成为牟利的工具。

    凶手一定是清楚这条路线的,不是住在附近的当地居民,就是以此为生的黄牛野导。

    一般情况下的谋杀,凶手都会提前准备好作案工具和处理尸体的材料,尽量确保万无一失。这么随便的抛尸更像是慌乱之下临时起意,处理得十分潦草。

    景区开发得不算完善,沿途连路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摄像头。

    只有景区的售票处 、地面停车场、园区内人流量大的要道设有监控,其他地方都因保护自然环境没有过多改造。

    监控没有覆盖整个景区和通往景区的所有道路,包括尸体坠落地点上方的土路,查监控的意义不大。

    好在凶手抛尸那天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土路边上的泥土软化,在踩塌的草丛前留下了明显的足迹。

    穆扶奚沿着土路勘察,在距离土路一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双前端开胶的破旧皮鞋,和拓下的脚印一致。

    应该是凶手在抛尸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泥泞的鞋,知道自己留下的脚印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索性丢弃了已经穿了多年无从查证的鞋。

    说他聪明吧,他不知道把车驶出景区后再扔,导致警方可以从鞋查起,再不济也能作为辅助性的证据验证推理。

    说他笨吧,他还知道足迹也能当作证据,把鞋直接扔了。

    动了点脑筋,又没完全动。

    一点不像是具有反侦察能力的职业杀手所为,应该就是普通的谋杀案。

    死者的尸体从山崖边的高空坠落,摔得面目全非,脑浆都迸出来了。

    第二天才从失踪报案的家属那里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虽然不管家属是否同意,对于死因不明的死者都可以解剖,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走了个流程。

    名义上,闻铮铎只安排了穆扶奚和童予宁两个人查案,实际上还有法医程支斌和痕检贺常鑫。

    童予宁让程支斌检查一下死者生前是否受到侵害。

    程支斌推了推眼镜,尽量避开专业术语,用其他人都能听懂的话说:“凶手当时可能有这个意图,但遭到了死者的抵死反抗,未遂。尸检时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肤组织,估计是死者挣扎时从凶手的身上抠下来的。死者颈部有一道很浅的勒痕,是死者死后形成的。我看不像是凶手为了避免死者没死下狠手勒的,更像是在死者死后扯走了死者原本佩戴的项链。”

    穆扶奚面色凝重道:“谋财害命吗?”

    程支斌不好下结论,只是保守地说:“我是这么认为的。”

    童予宁简单粗暴地问:“死亡时间呢?”

    程支斌说:“前天晚上十点左右。”

    贺常鑫也说出了他那边的检测结果:“我把从那双皮鞋上提取到的指纹在库里轮了一遍,没有匹配的结果,基本排除前科犯作案的可能,接下来排查一下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人吧。”

    童予宁已经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情报搜集工作,把死者生前的生活照打印下来,用磁铁固定在白板上:“死者崔盈盈,女,二十九岁,龙门县东茂村人。普通本科毕业,非绘画专业,自学成才,前几年是自由插画师,卖画为生,在冀安市郊区租了栋小别墅,现在在给惠宁集团旗下的文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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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绘制活动画稿,薪资是税后一月六千,远超冀安的平均水平,生活宽裕。除了公司里的同事上级,几乎没有社交。无感情史,无男友,祖籍就在东茂村,从小在东茂村长大,父母和祖父母也都是东茂村人。”

    东茂村?

    又是东茂村。

    那个鬼鬼祟祟的村秘书也是东茂村的。

    穆扶奚看着白板上的死者照片,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闭上眼冥思苦想,皱紧了眉。

    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对了!是平价超市。

    他刚来市局刑侦支队报到那天,没碗吃饭,闻铮铎就带着他去支队附近的平价超市购买餐具。

    结账的时候这姑娘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商品排在他们前面。

    当时他对这姑娘印象挺好的,人天真又善良,会好心给他们让位,会下意识地管他们警察叫“叔叔”。

    后来闻铮铎觉得她大老远搭网约车来购物有些奇怪,付完钱还追上去询问了一番对方的基本情况。

    闻铮铎询问到的结果和今天童予宁汇报的大体一致。

    女生遇害当天如果同样搭乘了网约车,那么网约车司机兴许知道点不同寻常的细节。

    穆扶奚当即拉着童予宁去查死者当天下的网约车单,联系到了那名曾载过死者去公司的网约车司机。

    网约车司机是三十中旬的本地人,一问也是东茂村出来打工的,对女生的死讯感到十分痛心疾首,心有戚戚地说:“这年头挣点钱真的不容易,像我开的这辆新能源车,贷款买的,每天跑十二个钟头,挣两百块,平台再抽走百分之三十,到手也就一百来块,一年的电费都要三万。车稍微磕碰一下,几天白干,让保险公司赔付,保险公司坐地起价,第二年加收百分之二十保险费。我这辆车现在已经申请成运营车了,想卖二手都没人愿收,只能卖给同行,还净亏大几万。”

    童予宁素来讲究效率,闻言打断他:“做这行不容易我们都知道,你先配合我们说说受害者的情况。她打你车去了哪里?去见谁?她有在车上跟你聊到吗?”

    网约车司机回忆了片刻说道:“我对她那单印象深得很,因为当时天色很晚了,差不多十点,她那里很难打到车的。我送她那单开了几十公里才六十块,平台就扣了二十块,我回来还没拉到客,跑的空车,算下来我是亏的。她好像是被半夜叫去公司加班,在车上一个劲打电话给另一个女孩骂那个叫她回去加班的老板。那个女孩好像是说她要钱不要命,她就说现在肯为女人花钱的男人越来越少了,还不如勾引有妇之夫来钱快。我看她们在电话里聊得火热就没吭声。警官,你说说现在的人都是什么思想。我其实挺想劝她两句的,但一想到万一意见不合吵起来,她给我一个差评划不来。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有的客人很不好伺候的,我就怕被缠上扯皮。要不是听她口音和我是同乡,我才不拉这单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