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江南太太风范团”带给红霞的除了姿容仪态方面的变化外,也给她的精神世界带来了脱胎换骨的进化,自信是风范团每一个团员的原产地标签,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一回眸一娇嗔无不显示出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些刚进团时隐约可见的风尘气息很快便被贵族气质覆盖了。
物质决定精神。风范团的效果固然可喜,但花销也甚巨,不出两个月,红霞所带的5万元现金便花得干干净净(在团里她还是花销较为节俭的)。下一阶段,团里要组织去日本的北海道、东京、京都和大阪和日本那些钻石王老五实战交流,但费用不菲,要10万元。红霞要到哪里去弄这10万元呢,她唯一的希望还是明峰,她在上海希尔顿饭店总统套房里给明峰打了个电话。
“明峰吗?你从印度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知道,她的电话肯定是来要钱的。
“明峰,我在上海这边要学习一个课程,要10万元的报名费,你给我吧。”
“10万元?”他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你把我准备给工人发工资的5万元都花完了?”
“那点钱,早就花完了。”
“你有家不归,明缜读书,你也不照顾,我们这个婚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你想和我离婚,明峰,你把10万元给我,我就去民政局和你把这婚离了。”
10万元对拿到印度客户大单的明峰来说并非什么大数字,很快,他便和红霞离了婚。
单身的明峰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来追求梨月了,但毕竟梨月也是他的法律顾问江大牙曾经的太太,而且,在印度项目上他和江大牙还有合作,所以,他还得做含蓄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也倒是常有,直到现在,明峰才知道自始至终梨月都没有爱过他,他之所以能得到她的身子完全是因为她体力不支、精神不济时用背叛灵魂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多舛的命运,她的身子可以偶尔向他开放,但她的灵魂却从不。当然,机会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她曾经说过如果他能替她去杀一个人,她倒是可以考虑喜欢上他,当时,他不置可否,现在,他拿下了一个大单,马上就要成为有钱人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启,就为了一个女人不明所以的爱恨情仇去杀人是有些草率了,况且,她并不爱他。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对春姨来说,明缜和玉秀那边没有消息才能让她心安,开学后,风平浪静,春姨终究放下心来。她知道,明缜和桐桐的案子并无多大关系,但她知道这个案子对明缜的影响太大了,她怕他会有心理负担,会影响考大学。她想等橘子再熟些,就摘一些去送给明缜和玉秀。上一次她去十里香的白家,她当时就觉得玉秀一定是自己的女儿,那眉眼,那转眸间落寞的神色和明缜是多么神似。那时,玉秀似乎身子骨还有些孱弱,照理说,养了16年的女儿,依白家的条件,是不会让玉秀和自己相认的,这的确是有些奇怪,她一时也想不通。
就这样,春姨是数着日子过活的,她多么希望能早些见到明缜和玉秀啊,但又担心今年夏天的雨水多橘子不甜,怕送的橘子孩子们不喜欢吃。就在她计划下周进城时,白杨的电话打到了村口的小超市,电话的大意是玉秀病了,要春姨尽快进城,到十里香看看玉秀。
早晨摘下的橘子经过秋露的浸染会更加甘甜些,惶惶不安中春姨去了橘树林摘了一些红彤彤的橘子,衣裳被秋露打湿了也浑然不觉。她在想玉秀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那个杨校长才能把电话打到凤凰村?这个病肯定是非同小可,不然,人家杨校长家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找她这个乡下女人认亲呢?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恨不得立即飞到玉秀身边,看看她苦命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了?这姑娘,自小便和妈妈失散了,还没有得到妈妈的一点点怜爱,不过,玉秀的命倒也不坏,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像宝贝一样疼爱着,还上了江州城最好的高中,成绩也好,上个江南理工学院倒是也不会多难的。
春姨想好了,无论玉秀得的是什么病,她一定要救活她的女儿,倾尽她的所有。
敲开十里香白杨家的门,家里只有白杨一个人,“春姨,不好意思,玉秀和她妈妈是在慈爱医院,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玉秀吧。”提着一花篮橘子的春姨甚至一口水还没有喝就跟着白杨上了车。春姨也不敢问玉秀是什么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血液有点儿问题,院长说移植点骨髓就好了,你是秀儿的生母,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忙?”开车的白杨回头瞧一眼春姨,春姨有点儿走神, “春姨,我们也不是白让你帮忙,我们会给钱的。”白杨提高了嗓音。
“什么钱?”春姨问。
“就是你给秀儿捐款骨髓的钱啊。”白杨回头瞅她,“我们秀儿她妈商量了一下,一万块钱,行吗?”
“什么?一万块钱?我不要。”春姨连连摆手,“我给我女儿捐点骨髓,还要什么钱啊。”
在医院里陪了将近十天,少波十分疲惫,但他也找回了多年前和佳琳初相识的感觉,尽管这感觉稍纵即逝,如电光火石般一晃而过,但于他已是足够。他决定要救她,为了这个家,也为了这份初相识的感觉。
问题是,要救佳琳必须找到和她的肾配型相符的肾源,这是少波在网上查询的结果,也是成光院长的原话,这只能等,急不来。成院长作为江南器官移植和干细胞移植方面的学术带头人,其做过的器官移植手术不下千台,其说过的话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从我们医院的器官供应渠道来看,一般来说,三个月将会有配型合适的肾源,但是……”成院长不会忧虑地说,“病人能不能等三个月,就另当别论了……”
蓦地一惊,莫非成院长在暗示佳琳不一定能挺得过三个月?“这个,成院长,能快一些吗?”
“真的急不来。”成光诚恳地说,“少局,我们会想办法开拓一下肾源的渠道,但总得要二个月的。”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只能这样了,再等等吧。少波准备离开成光的办公室,但见成光脸上堆着笑从抽屉里摸出一包“中华”香烟,弹出一支,递到少波手上。“少局,有点问题想向您咨询一下。”
少波接过香烟,打火机便伸到面前。“成院长,有话直说吧。”
“少局,凤凰镇江大牙律师的女儿被奸杀案告破了吗?”
少波有些疑虑地打量了成光一眼,心想这家伙怎么关心起这个案子来了,他若有所思地回答,“快了吧。”
“这么说,是有明确的嫌疑人了吧?”
满腹狐疑地扫了成光一眼,少波心想这家伙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成院长,你也知道,侦查阶段,案件的情况是要保密的。”
“这个我们知道。”成光依旧堆着笑,“听说嫌疑人是白杨校长的儿子白浪,我儿子和女儿和白浪是一个班,学生们听说了,都有些害怕。”
“目前,白浪的嫌疑是最大的,但也最终没有确定。刑侦大队队长长安说大概年底这个案子能破,因为要涉及到DNA技术的进步,现在只有美国和欧洲建立起了DNA数据库,我们还不行,长安说年底差不多,至迟明年初就肯定行了。”
“几年前,我到哈佛大学医学院做访问学者时,他们就在搞DNA数据库了,中国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落后。”成光附和道,“白浪虽说有嫌疑,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真凶,这不会影响他出国留学吧?”
“出国留学?”少波吃了一惊,“我们早就在海关布了控,他出不去。”
送走了少局,成光陷入沉思。
如果白浪能够出国留学无疑是最好的,把白浪从美国引渡到中国是一件颇费周章的事情,只要白浪不回国受审,成彬自然是平安无虞的。如果白杨知道海关布控了,还来要30万元,那他实在是太坏了。目前来看,白杨应当是并不知道海关布控了,但从成光对白杨的了解来看,无论白浪能不能出国,这30万元他是要不回来的了。
挣30万元,对成光来说也并非易事,他得做多少台手术才能赚到。前些年,慈爱医院依靠他个人在器官移植方面的权威和精湛的医术才得以生存,医院才有钱招聘了一些医术高超的医生,随着医院的发展,税务局、计生委、企业家联合会、残疾人联合会等一些机构都来募捐并形成了惯例。这几年,医院的收费日益透明,医患矛盾日渐加剧,一旦手术失败,医生不但要面对卫生局的涉嫌医疗事故的审查,还要面对患者家属的利刃,这种情况下,医院的不少医生都离职了,去做医药代表了。
做过20多年医院的成光知道,在市场大潮下的慈爱医院倒下去只是瞬息的事情,一个法律法规的变动、一个政策的颁布、一场医疗事故就会让慈爱医院倒下去并且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这些年,他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在经营这家医院。
既然白杨不仁,也就休怪他成光不义了。如何不义,他一时还没有想好。
助理敲门进来时,递给成光一份玉秀的全面体检报告,成光拿起来一看,立即有了主意。玉秀的血型、HLA位点和抗体水平和佳琳是完全符合的,如果把玉秀的一个肾移植给佳琳,这30万元便会回来,但问题是,如果玉秀经过骨髓移植后痊愈了,那么,她少一个肾的事情终究会东窗事发。怎么办?
佳琳住院这十多天,对少雅来说显得特别漫长。
生活自理对少雅来说倒是并不多难,毕竟在遥远的英伦,她也独自照料自己一年多,不,她还要照料那个来自英国中产阶层的大小姐Annie,或许,她天生就是喜欢照料别人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和梨月老师不相见已逾三日了,这三天里,少雅度日如年,她既急切地想看到老师,但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得出来特别是她的同桌长真同学。长真同学齐耳的短发,长相一般,家境一般,成绩也一般,几乎可以说是长焦镜头中模糊背景一样的存在,放入万人丛中,根本就寻她不着。但长真也有自己的优点,她成绩虽说一般,但也不坏,她勤学好问,乐于助人,对家境好的同学,也不谄媚,对家境不好的同学,也不倨傲,人缘挺好,梨月老师让她当组织委员再合适不过了。
敏感如斯的长真,其实,早就看出来少雅对梨月有着不可言说的亲昵,尽管自视甚高的少雅在外人看来有着纨绔子弟常有的玩世不恭,但长真知道,有些事情少雅还是很在乎的,比如梨月老师。
晨钟暮鼓,青灯经卷,木鱼声声,梵唱阵阵,这三天梨月是在灵隐寺度过的。她还要灵隐寺呆上几天,她放下手上紧张的教学工作到灵隐寺来礼佛是得到校长方涛的批准的,涛哥也能理解她失去女儿的痛彻心扉,遂放了她七天的假。
“如果忏悔不够,就让我在地狱中无尽地轮回。”这是梨月在佛祖面前发下的誓言。也就是在到灵隐寺的前一晚,她于秋月皎皎、银汉迢迢间梦到了陈先生,他还是那副青衣飘飘的谦谦君子模样,但在他的目光流传之处也有些哀怨,他无言地瞧她,忽然问她桐桐去哪里了,她一时竟然想不起,回答说是在凤凰镇,他忿恨地说桐桐到地下来找他了,她悲意滂沱,泪眼潸潸,陈先生拉起桐桐的手,走向月光朗朗处,“去灵隐寺找我们吧。”陈先生临行时说。
潇潇秋雨夜,手捧经书的梨月根本读不下去,那些难懂的梵文,不知意思的梵唱简直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梨月睡不着,阵阵凉意袭来,她不禁裹紧了衣裳。她在想桐桐到底是谁害的,据江大牙讲目前最大的嫌疑是白浪,但警方目前还不能抓人,因为直接证据没有,就算是能抓人,白浪也是未成年人,不会判死刑,连死缓也不会,最多到少年管教所呆个几年,凭白家的财富也许白浪关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这是江大牙说的。这个案子对白浪来说也许只是他年少时在夏天做的一个噩梦,而对她来说,却是永远地失去了桐桐,这不公平,她要让作恶者付出代价。
但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开学一个多月后,高二年级举行了全校联考。之前全校第一的明缜考了第10名,全校前三名分别被少雅、成澄和玉秀获得,白浪和成彬也不再是垫底的了,在全年级1000多人中,白浪考进前800名,成彬则更进一步,进入到了前400名。除了失落的明缜,成家和白家都是欢天喜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说考了前10名对明缜来说算是失败,但他在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江南赛区比赛中却获得一等奖,奖品是圣诞节后到日本东京的重点高中作为交换生学习一个月。
老实说,明缜在学校并没有一个朋友,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过去他成绩好,有曲高和寡的意思,总让人感觉不大容易接近,这是全班学生的共识,现在呢,只排进前10,那种让人感觉他不可能被击败的印象已是荡然无存了。
坦率地说,明缜的确是比较自私的,只热衷于自己学习,从不与人分享学习心得,对班级的活动也漠不关心。一开始,还有同学遇到难题请教他,他要么说不会,要么磨蹭半天也解答不上来,渐渐地,大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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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问他题目了。上个学期,梨月想请他当班长,想让他把班级的学习气氛给带动起来,但他推三阻四,不肯担任,最后做了一个啥事也不用操心的学习委员。
在他成绩好的时候,这些缺点都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他成绩没有那么好了,甚至在班级前三名都排不上,他以往被成绩掩盖的那些缺点便暴露无遗了。他显而易见的自私自利,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都成了他无可争辩的罪证,对他的恶意在班级流传。
受到空前孤立的明缜日子自然不好过。
以前,都是别人找明缜说话,他都是爱理不理,现在倒好,他主动找人说话,但却没有人爱搭理他。有时,他刚张开嘴,还没有起头,别人便把脸扭过去,任由他的尴尬在风中飘荡。
但只有一个人对明缜的态度始终如一,那便是长真。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他感觉每个人似乎都在取悦于他,但长真没有,在班级的一众豪强贵胄眼中长真是最没有辨识度的,但就是这样一个貌不出众的姑娘却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那时,白浪可以说是班级甚至是学校最大的恶霸,白浪谁都欺负,除了他妹妹玉秀外,尤其在他和成彬结盟之后更是显赫一时,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连平时不敢欺负的明缜也不放过,只有长真护过明缜。
□□上的打击不如精神上的摧残,这样浅显的道理自然白浪也懂。所以,他和成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和精神上给明缜致命一击,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在全班的女生面前将一个自视为才子的家伙打得鼻青脸肿并让他颜面尽失恐怕是最诛心的一招。但那天,白浪出师不利,就在成彬完成铺垫和明缜撞了一下挑起争执之后,白浪自然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就在他抓住明缜的衣领正要挥拳时,他的手被一个人抓住,他扭头一看,是玉秀,而这时门口走进来气宇轩昂的白杨。
面上的打击太过显眼,那就暗中打击。成彬、白浪和明缜都是班级足球队的,上体育课时,自然是要以赛代练。明缜带球时,无论白浪和成彬离得多远,都要狂奔过去然后一脚撂倒,无论明缜此时是否已经将球传了出去,而此时,教练往往都不在现场,而队友们对恃才傲物的明缜本就看不顺眼,现在更是视而不见。明缜痛苦倒地,捂住已经被磕破在流血的小腿,他就这样在孤独中一瘸一拐地走下足球场。
新学期,新气象,白浪和成彬带来的暴戾之气烟消云散了。这也许和白杨不再担任校长有关,但白浪和成彬在学习上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成彬写了一篇话剧投稿给好莱坞电影学院,很快,他便收到了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热情洋溢的亲笔信,在信中,斯皮尔伯格一反尖酸刻薄的用词风格、不吝溢美之辞称赞了成彬在戏剧方面的天赋,并盛情邀请他到好莱坞指导工作,最后以“您忠实的朋友斯皮尔伯格敬上”落款。
著名的时装品牌DIOR在秋季时装展上发布了白浪设计的“江南女子”系列时装,为避免侵权嫌疑,DIOR还不由分说给白浪寄来了500欧元的授权使用费。“江南女子”系列时装在欧洲引起了巨大轰动,中国古代女子服饰中常用的“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被他修改成“长裙及地、袖口盈盈、云肩飘飘”,又揉进了古罗马帝国时期女装的繁复的开对襟饰物,这样中西合璧的天才想像力也为DIOR赢得了无与伦比的声誉。
成彬还如愿以偿进入了江州市少年围棋队,成了明缜的队友,教练对成彬的评价很高,说他的棋有日本本因坊坂田荣男的影子,教练受日本围棋的影响很大,最欣赏的日本棋手就是坂田荣男。教练对明缜的棋评价倒也中肯,说他的棋大局观强,似乎有点武宫正树的风格,“但武宫正树的问题在于,中腹往往围不住。”教练如是说。
锦上添花的是,成光和柳瑶都支持成彬去学习话剧,并且在帮他联系中央戏剧学院和上海戏剧学院,甚至是斯坦福大学戏剧学院他们都联系过了,成澄也支持他学话剧,“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们都支持你。这些天,我也想通了,你不想子承父业,也是可以的。其实,办这家医院,我也后悔了,凭我的医术,在一家大医院做个主任医师,也不会比现在赚得少。”
“你看看我,我现在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只是为了让医院能正常运转,我要管理医生、护士、保洁、财务等等,要关心每个人的关注点,还要做手术,当然,卫生局的检查、税务局的核算等等,都马虎不得。彬彬和澄澄,等你们大学毕业了,爸就把医院关了。你们是不知道啊,爸爸现在做个手术压力有多大,既怕手术失败了,患者康复不了,又怕患者家属挥刀相向,还怕卫生局来认定医疗事故,唉……”成光如是说。
生活的美好刚刚开始,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对成彬来说,桐桐案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不离左右。前几天,成光和柳瑶的谈话他听到了,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给家人造成这样大的伤害,白杨居然要敲诈成光30万元,“30万元我倒是并不心疼,无非是我辛苦点,多做些手术,只要彬彬没事,我就算是累死,也没有什么……上次,我听少局长说,已经给白浪海关布控了,只怕是白浪留学美国这条路给封死了,要是白浪出不了国,这30万是不是得退给我们?但钱落入白杨的口袋,想退,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他们就不会想想,我挣点钱也不容易,现在,1000块钱的手术我也抢着做……”
耽溺于设计方案在DIOR秋季时装节上获得的巨大成功,白浪有些难以自拔,对一个自卑成了习惯的少年来说,的确如此。白杨和芳菲对他的态度都大有改观,已经不再要求他子承父业,学什么工商管理了,“随你的兴趣吧,你要学习服装设计,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学校是服装设计的天堂,要去天堂并不容易,英语不但要好,而且要有设计天分,不过,若是DIOR给你推荐信,去天堂留学倒也不是多难的事情。”白杨鼓励道,“上次DIOR给你的500欧元资金让妈帮你存起来吧,留学很花钱的,浪儿。”
“这次期中测验,你进入到了年级前800名,进步非常的大,爸爸为你感到骄傲。”白杨眼里泛着泪花,“爸爸决定奖励你和妹妹各2000元,你的奖学金就让你妈帮你存起来吧。爸爸现在不是校长了,在学校就没有人庇护你了,你凡事小心些,切不可飞扬跋扈,惹事生非,引起警方的注意。那个案子未了,我和你妈始终是放心不下,本想把你送到美国留学,但美国大学的留学签证的确难办,你又喜欢服装设计,我们只好把你送到英国留学了,浪儿,给爸爸妈妈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