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才在大理寺被杀这件事连夜传进宫中,皇帝发怒,贾家其余人的行刑日均被提前。
事件发生得过于突兀,宋令甚至都没有和甄硕道个别,他就已经离开了。
身边空荡荡的,宋令反倒觉得不太适应。忙活一晚,等到她和渡渊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那抹馨香萦绕在宋令心间,耿耿于怀。莫名地,她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对方显然是害怕贾元才在拷问中透露情报,所以进入大理寺杀人灭口。据此,宋令对敌人的实力认知又更上一层楼。
她坐在桌前,头疼地按按鼻梁。
*
安澜去私塾格外积极,每日功课也掌握得很扎实。不过他最享受的还是每天上学下学的那段时光,哥哥姐姐通常会一起来接送他,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这让他觉得,他们是一家三口。
偏偏这日早,院子里坐着的,只有渡渊哥哥。
他慢慢移步到桌边,虽然他也喜欢渡渊哥哥,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送他,他更希望那个人是宋令姐姐。
一大一小对坐着安静吃饭,宋安澜问,“渡哥哥,姐姐今天不在吗?”
渡渊扫一眼宋令紧闭的房间门,想到昨夜,于是温声安慰:“她最近太辛苦,让她多睡会。”
原来不是厌烦自己了,宋安澜安下心,一连点好几下头,说:“好。”
来到私塾,宋安澜准备下马车,渡渊开口叫住他,“最近一定要等我、宋令或是张叔来接你,其余任何人来接你,都不要跟他们走。”
宋安澜不明所以,闻言心中略有不安,“会有别人来接安澜吗?”
“不会,只有我们。”
小孩点点头,再不回头地下了马车。渡渊目送他和书童一起,进到私塾,才又嘱咐车夫调头。
宋令对宋安澜的珍视大家有目共睹,以那些人只手通天的本领,必然知道。若是他们拿捏住宋安澜,宋令指不定会妥协。到时候,说不定她会全盘退出。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于是只能防范于未然。
等他回府时,宋令才急吼吼地起床。就顶着鸡窝头,她在前面跑,丫鬟在后面追。
“安澜去私塾了吗?”
“嗯。”
“怎么不叫醒我。”
“我去送也是一样。”
“好吧,谢谢。”宋令打着哈欠,转身回去洗漱。
待她梳洗好,就去书房找到渡渊,“我想去甄硕出事的地方看看。”
渡渊正在看文书,就算皇帝仁慈,准了他几天假,他却不能真的放手不管,只是从每日上班打卡,变成了居家办公。
闻言,他略微一顿,旋即开口,“我同你一道,别一个人去。”
这回体恤渡渊身上的伤口,两人骑马慢行。甄硕出事的地方里京城不远,骑马大约两个时辰能到。想必是贾元才寝食难安,只想一口气做掉甄硕,才会在甄硕夫妇一过京城管辖地界就痛下杀手。
这几天没下雪,先前的雪融化好些,故此山路很好走。
来到城郊,宋令又不可抑制地想起魏远,她随口问道:“上次从魏远那里搜出来的名录,你派人查验的怎么样?”
结果早已知晓,只是近来事情太多,渡渊就没有跟宋令提起。此时见她问起,说:“只有买卖女子的信息是真的,其余有关买家信息,皆是捏造。”
“果然如此。”宋令回来之后,查过魏远。华夏国的户籍制度非常先进完善,但魏远就像是个凭空出现的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或许他就是对面放出来的烟雾弹。
此事线索全盘中断,到此为止,再聊也说不出别的花样。
思绪回到当下,五年过去,再回案发地,其实不会找到任何线索,但宋令的第六感就是促使她来到这里。没什么别的理由,她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指引她来,她就来这里了。
果然,入眼是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四周静悄悄的,人烟稀少。这一代属于京城冀州的两不管范畴,要想在这里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宋令很失落,第一次怀疑自己向来精准的第六感。
这时,只听系统上线:「请宿主查看面板。」
宋令心里燃起一丝期待,点开光屏。
原先光屏上只有王氏一家,现在又多了个甄硕。宋令赶忙点开,就见硕大的地图上,一个小光点在闪动。那是甄硕。他竟没离开人间?宋令微微一愣。王乐被超度后,直接消失在地图上,可是代表甄硕的白点如今就在地图上闪动,这代表他还不肯离开人世。
这是什么情况?
宋令放大地图,甄硕赫然出现在冀州地界上,而他正游荡在一家名叫‘百花楼’的地方。
就在宋令凝神翻看时,一旁的渡渊也在安静看着她。
这种情况一共出现过两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魏远死时,那时宋令的情况和现在一模一样。她在看什么呢?渡渊想。
他静静等她回神,而后就听宋令问,“你知道冀州有家叫‘百花楼’的店是干嘛的吗?”
渡渊习惯了她突如其来的问话,对这些莫名其妙得来的线索也渐渐试着不去深想。“我不知,但这名字,听着像是青...楼。”
甄硕去青楼干嘛?原因只有一个,为了他的妻子。柳氏一定是还活着,而且就在这家‘百花楼’里。宋令当机立断,“明日我要去一趟冀州,甄硕的妻子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不是没想过渡渊会疑心,只是她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她仗着渡渊的放纵,已然将最大的秘密暴露给他。
“好,我仍是与你一起。”
宋令感激他的信任,心好像又热几分,“可你不是明日就恢复工作了吗?”
“皇上不是叫大理寺彻查舞弊案吗?”
“好吧。”两人打道回府。
天逐渐黑下来,两人加快速度。虽说已经跟张叔说好,但宋令还是想亲自接到安澜。
两人在去私塾的路上正巧遇见同去接安澜的张叔,此时距离私塾下学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张叔?你怎么去的这样晚?”宋令心里隐隐有不安。
张叔努着嘴,不悦,“本是按时出的门,谁知走到一半,有人将死猫丢进我们马车里。血沾湿的内里到处都是,晦气又可怖,我怕吓着安澜,就回去换了马车。”
宋令和渡渊对视一眼,两人不由分说同时夹马加速,宋令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两人到私塾时,孩子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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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小厮见到他们,不由一愣,“宋姑娘?您不是半个时辰前来将小公子接走了吗?是小公子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宋令面色一黑,脑子里嗡一声炸开。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是她拖累了安澜。
再理智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崩溃,宋令没有表露出来,但明显已经思考缓慢了。
渡渊上前一步,冷声急促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一共有几人来接宋安澜?”
小厮愣愣的,看看渡渊又看看宋令,只说,“有一辆马车,只有宋...宋姑娘下车,接到小公子,就,就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话音落,宋令的马冲出去,向着城门方向一路狂奔。
渡渊皱紧眉,对匆匆赶来的张叔说,“安澜被人绑了,去大理寺告诉蒋修言,要他即刻派人去找。”
张叔脸一白,哪里敢耽搁,钻进马车就往大理寺的方向去。
渡渊打马,忍着心口的鞭伤,追上宋令,“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宋令连头都没回,一个劲儿往前冲。颤抖的声音暴露出她此刻的无助。
“我伤口裂开了,慢点。”
宋令猛地回头,一双猩红、盈满眼泪的眼睛撞进渡渊视野里。
他觉得心脏被人揉捏着,酸涩难耐。
她终是放慢速度。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一直走到城门口,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宋令停下来,终于绷不住,流出泪来。
渡渊递出手帕,没再有下一步动作,“今早我嘱咐过安澜,叫他不要和任何陌生人离开。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都是我的错,没有我,安澜现在就不会有危险。”
“怨不得你,是我将你拉入局。”
宋令幽幽抬起头,她的脆弱只有一瞬,转眼就干了眼泪。是她的错?还是渡渊的错?宋令不忍心怪他。
和大理寺的人一起,一直搜查到夜晚也没有找到安澜的踪迹。
宋令回到大理寺,她蹲在角落,有些崩溃。
已是走投无路时,宋令乞求系统,“有办法让我知道安澜在哪吗?不管花多少积分,我都愿意。求你。”
系统这回很仁慈,它没有说话,只显示出一张地图,宋令焦急地掠过,安澜在——大理寺?!
宋令猛地站起来,由于久蹲的缘故,头晕半晌,她跌跌撞撞冲向大理寺地牢。
这是她第二次来,狱卒没有拦她,紧跟着她来的是渡渊和蒋修言。
宋令一间间牢房找,在心里不断乞求。
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宋令看见躺在地上的安澜。
门没锁,一推就开。
她踉跄着扑过去,跪倒在安澜身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宋令呼出一口浊气,轻轻将昏迷的安澜搂入怀抱。
她像往常一样想牵住他的小手,却只摸到三根手指和一片温热。
宋令身体僵直,气血上涌,借着月光看见,安澜的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小指和无名指空荡荡的。
正在地牢另一侧的渡渊和蒋修言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带着崩溃的悲痛。
悲剧总是说不尽,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