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五位友人中,除去丹枫,我与应星最为亲近。

    原因有很多。

    可能是因为战事频繁时我们会一起在工造司听玉兆不停作响,订单刷刷刷的往上加,在锻造赶工中醉生梦死,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也可能是因为,在罗浮,聊起锻造只有我和他能相互理解彼此的思路与想法。

    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我的时间感与短生种最为相近。

    “长生种的一睁一闭,可能就是短生种的一生。”应星躺在草地上,伸手描摹着夜空中被我特意画的较周围星座明亮几分的北斗七星,“所以长生种对时间的感官普遍迟钝。”

    “但朔你不一样,你……就像短生种一样,不,甚至更为敏感,能察觉到每天的流逝与不同。”说到这,应星偏头看向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曾经普普通通的我就是个百岁寿数的短生种,若非这莫名其妙的cos穿,我恐怕早已入土;哪怕是现在,每千年一蜕变转生的我,在仙舟也算的短寿。

    故而我很珍惜眼前的每分每秒。

    此外就是因为……

    “我得提醒某人,不一样的,每分每秒,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更何况前世今生。”我笑了笑,在应星的手指向北斗七星中的最后一颗时,提笔画了一轮明月。

    “那家伙有你在身边,可真是令人羡慕。”应星嗤笑一声。

    “不,应该说能碰到饮月是我的幸运。”我挥挥笔,画出一玄色长龙,让它在高空畅游,又画出几个墨色小人,让他们在大地上行动。

    “我接下来告诉你的算是仙舟机密,本来按你的位置是不能知道的……”

    “那你还要告诉我?”

    “我唤你来我画境中单独交谈,若不先讲明此事,后续内容总会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说吧。”

    我指挥着墨龙与墨人给应星演了出戏,我作为旁白,在它们灵动地表演时讲述了岁兽与龙尊的相遇。

    在拥有龙角的小人手握长□□入墨龙后,我遣散了它们。

    “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罗浮,我是什么东西,是否真的与已经陨落的[不朽]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但我确切明白,我是因为饮月才化为现在这类似于持明的模样,才从岁成为了朔。”

    “因为只有饮月的力量能够束缚我,持明族才让我留在罗浮,而非转移去其他某些地方。”

    “因为饮月的庇护,我才没有在最初尚且弱小的时候,被持明族的某些家伙用作追寻[不朽]的工具。”

    “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来自饮月的帮助。”

    “所以我说,遇见饮月,是我的幸运才对。”我低声说道。

    “我说你怎么对丹枫那么纵容,不管你在哪里干什么,丹枫一喊你,你就急急忙忙地去应他。”应星感叹道,“搞得好像你是他老妈一样。”

    “额……”我尴尬转头,“话题扯远了,总之,我不是持明,这个应星你已经清楚了对吧?”

    “嗯。”

    “我虽然会像正常持明一样蜕变转生,但我的蜕变转生并不可控,是强制性的每千年一次,而每次蜕生……”我甩甩尾巴,犹豫一瞬还是接着说:“需要百年。”

    “……”

    说到这,应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注视着我问道:“你要蜕生了?”

    “是……”

    “所以你这是在和我道别?”

    “是。”

    “也对,说到底我是短生种,待你蜕生,你还能与他们重逢,而我早已是冢中白骨。”

    “我过往看话本,最为讨厌的便是那些寿命论的。”

    我抬手,将画境翻转,草原与星空变成了熙熙攘攘的集市,我拉着应星走进一家书店。

    “这书店里都是我看过的有关寿命的话本。”我给应星挑了几本,他没翻开看看,只是拿在手里。

    “伴侣,家人,挚友……哪怕彼此相爱,在时间的流逝下,终因寿数之差永别。”

    “我讨厌这样的故事,也并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经历这样的故事。”

    说到这,我向应星弯腰道歉:“所以,我很抱歉,应星。”

    “怎么?”他挑眉问我。

    “我在意识到我们将永别时,差一点就动用权能改造你了……虽然我意识到无法保证改造后的‘你’是否还是你,就立刻住手了,但还是很抱歉。”

    应星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平时看着情绪最稳定的我差点对他动手。最后他拍拍我的肩膀,摇摇头。

    “我能理解,而且你什么都没做,我不会怪你的。”

    画境不断翻转,我带着应星走遍了罗浮的每个角落。

    仗着墨食吃下去也没什么感觉,吃遍了我这些年吃过的罗浮美食。

    我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像是要提前把后面无法共度的几十年该说的都说完。

    应星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我走,我给他什么,他就接过来拿着,他就这么听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自己也不一定懂的话。

    但无论如何,一天总要结束。

    在最后,我和应星在画出来的工造司里道别。

    “应星,希望你余生安好。”

    “朔,祝你未来一帆风顺。”

    我目送他离开了画境,墨门合上,我发了半晌呆,才回了鳞渊境。

    蜕生前的最后一段路,是丹枫陪我走。

    “朔很舍不得应星。”丹枫肯定地说。

    “永别,总归是令人难过的。”我走在熟悉的路上,舒展平时为避免麻烦总是盘起的尾巴。

    “别伤心,朔,我会让一切好起来的,我保证。”

    丹枫说了些我不明白的话。

    “等到你蜕生,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出于莫名的预感,我转头看他,丹枫眼底透着决意,似乎在不知何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是吗?那我就心怀希望的等待吧。”我笑着回应他。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是习惯性地信任饮月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并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