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围观
    秋后算账。这句话似乎应该从古到今都有的,差不多等于三七二十一。这个不是乘法口诀,是成语。完整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

    我很想用说书的方式表达一下从五月到六月底,这个京城的风起云涌。不过还是罢了,长话短说吧!

    或许是康姨妈的事情带动了算账大潮,或许是皇帝做稳了位置,反正就开始算账。这要算账,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永平伯府自然也是被召去问话的。伯爷不管外头事情很多年。二哥只管庶务。大哥……好吧,这个确实没啥关系,反正铁打边疆,流水的皇帝……

    庶房都是闲差,唯一比较麻烦就是四叔叔,他被关了几日放出来,消瘦憔悴很多……

    再然后,京城里最被人茶余饭后拿来说的,就是宁远侯更新换代,但是因为故去的那个无子。所以,顾廷烨被钦封为宁远侯,衔超品二等爵,加封其妻盛氏为正一品诰命夫人。(此句改变自原著)

    想来也是唏嘘不已的。因为在康姨妈王氏的故事之后,盛家女孩也开始展露在众人的视野里。这个其实算是内帷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华兰嫁入京城多少年了。忠勤伯府衰败如此!当年,华兰出嫁时候,应该是心怀希冀,憧憬美好的吧!嫁人之后,难免瞧着相公的长兄无能,自己相公年轻有为。世上没有傻子。愿意当家理事,倒贴嫁妆,保不齐也是看在爵位份上。也说明其实爵位并不是只有嫡长。这个其实应该怪皇家,如果继承法忒明确,华兰也不会生出别样心思。即便如此,她在京城这些年,碍于忠勤伯府本身衰败,其实并没有为自己铺开什么人脉。可是如今呢?谁都知道她华兰是顾侯夫人嫡姐。

    如兰作为顾侯夫人又一个嫡姐,因为相公出生清贫,虽然进士及第,可目前还是在翰林院熬资历。虽然上无婆母需要侍奉,下无小姑掣肘,到底不如明兰风光无限。

    最后就是我这个庶姐了。所以啊,记名的嫡女都是骗人的。谁不知道顾侯夫人是庶出呢!谁不知道顾侯夫人还有一个庶姐呢?

    然,盛家女儿们会撞入众人视线,也是先前康姨妈闹的。如今谁不说盛府会教养女儿。如此,连带着盛宏老爹,盛老夫人,甚至王氏都是各项典范了。一切都是因为顾侯夫人,正一品诰命啊!

    这宁远侯府虽然如今已经易主,但是该给前侯爷的风光也是一点不能少的。这也是人家最后的风光了。去吊唁,是京城勋贵必须的。永平伯府轮不到我去,盛府我一个出嫁女也轮不到。个人名义……emmm……套用顾二童鞋话,死的不是他。我也没必要去。前侯爷距离明兰有些远,与我更远了……

    我在如兰小宅院里。那是一栋位置极好,却又不扎眼的两进两伸的小院。她又在后院修建一排排屋当库房。因为此刻她敬哥哥在当值,也无男客走动。自然也不分什么二门不二门,我们就在院里坐着喝茶。她瞧着脸色极好,人也有些发福。瞧着却是容颜比以往更出色了。如此,我便想到了明兰。她也着实可怜,这来这一世,真正需要守孝居然是给老公的前侯爷大哥,而且还是恨不得弄死她老公的人。这孝期是九个月,前三个月还是重孝。

    “前几天瞧着六妹妹,我竟然感觉这豪门大户实在耗人。之前祖母给她挑的都是些简单,清闲人家。这倒好!”如兰喝了口茶,有拈了酸梅放在嘴里,我皱眉去看她依旧平然的小腹。这孕期还喝茶……

    “什么丫!”如兰被我看到脸红,居然有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调转目光,假装不知道,随口带开了话题,“长柏哥哥什么时候走?母亲没闹着让大嫂子留下,另给哥哥准备几个贴心人?”

    如兰抬眼看我,淡淡叹了口气,“如今母亲是没心思管这些。眼瞧着你家哥哥的婚事怕是提上日程了。”

    我笑,虽然如兰与我关系尚可。可是有些事儿不是这样一句,两句可化解的。同父异母,还是俩妈具在,非要人家一家和睦,确实有些过分。我轻叹,道,

    “若是如此,怕是母亲的万般不适,都立即好了吧!”

    “你如何?似乎瞧着是不错的样子。这般我倒放心很多。大姐姐如今还有这身子,她那婆婆又要作妖。母亲居然也是恹恹的懒得管,我去瞧大姐姐,不过刺几句她那婆母的侄女,居然……”

    如兰口气不悦,“算了,是我失算。那日太冲动了。这世上只有婆婆拿捏媳妇,还没有媳妇可以拿捏婆婆的。”

    我瞧着如兰,微微而笑,“是啊。所以女儿家婚事自古都有面里,内里的说法。以后,你再去瞧大姐姐,多提提六妹妹。她如今是因为那为前侯爷不方便出门。狐假虎威才是关键。话,你自然是知道。”

    如兰叹了口气,目光扫了扫自己院子,眼睛居然有点红,“大姐姐不懂我为何要选敬哥哥。她眼里,王家表哥才是上上之选。虽然现在只是个秀才,可是已经有差事,未来更加不可限量,全因有人。可那些人既然可用,为何王家表哥如今还是这般……”如兰不说了。我想了想,怕是华兰又在叨念文炎敬种种,可是,这好啊,坏的,不是这样简单概论。不过华兰是自家亲姐,纵使各种挤兑人的话,也不是说给她的听的。我无奈,只得拍拍如兰手背。

    一如如兰所说,没过几日,这长枫亲事果然张扬开了,即将娶柳家三小姐,是盛老夫人亲自求娶。如此,我也特特被找回王家。如今的长枫哥哥知道自己亲事已定,便是一副心安的样子。倒是林姨娘听闻柳家姑娘相貌平平,心中有些着急。倒是长枫哥哥居然摇头昏脑的一顿背书。我瞧着颇晕,不背诗文,死读书也是没用的啊!于是,忍不住开口刺了几句。这丫居然瞪我,然后就没有然后,回书房苦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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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到时候,送走了长柏哥哥,宁远侯府并府风波还未结束。以看书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身处居中才知道什么叫八卦。好在我不出门就是在府里,来打探消息,我便以三板斧对之。

    一招,惊疑脸,突显未尽之意——是吗?那秦夫人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啊!

    二招,这到底是妹妹夫家事儿,我们纵使见面也不会聊这些。言下之意:你们八卦没事儿,但是我们盛家是有家教的。

    三招,各位这般让我甚是惭愧。明明是自家妹妹,还不如外人关心。如此,要不我现在驱车去看看?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招数虽然有效,但是我蔚盛氏,绣花枕头,难堪大任,不懂内宅,各种名声铺天盖地,渐渐地都传到如兰这里了。如兰咯咯笑了半天,这次她不喝茶了,因为有孕了……

    这前侯爷故去,需要守孝是他的兄弟辈。等到小秦氏节节败退,侯府四房,五房搬出老宅,明兰拆墙破土,两府合并,已经是十月了。明兰小姑娘这才得空,与我们坐在如兰小院中。她长长突出一口气,忽然就抱着如兰哼哼唧唧。如兰推开她捂着肚子。然后我就看到明兰惊诧脸。胎教什么的,似乎这个年代是没有的。贺老夫人宝典里也是没有,等到弄清楚是怕明兰吓到还没成型娃,明兰这才表情正常。是啊,这年头,穿越老乡何处不相逢啊!

    如今大事已了,虽然后头还有麻烦,但是明兰至少可以轻松半刻。作为她吐槽垃圾桶,我跟如兰很有幸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豪门贵妇——传中的小秦氏。

    或许是顾廷烨无所谓,或许是因为我嫁本是顾廷烨好兄弟,许多事儿影影绰绰我是有些知道的。所以明兰倒也不瞒什么大概说的了。她此次大获全胜,只因为一件事:顾廷灿等不起了。

    这宁远侯老侯爷因为对于大秦氏一见钟情,怜惜病西施,不管各种反对一意孤行,求娶东昌侯府嫡女。这个风来就倒,累不得,气不得,委屈不得的大秦氏足足让顾老侯爷疼惜了一辈子,怕她受委屈一去边疆十来年。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败在家族荣耀面前。静安皇后薨世,侯府受牵连。那个把大秦氏疼到骨子里的男人,还是才踌躇,是不是要暂时合离,过了难关在娶回来。那大秦氏不给力,就这样去了。只是这头皇家是等不起了,于是,白夫人华丽丽登场,又华丽丽的退场。导致许多人对于顾延烨生母何人并不知晓。还是因为他功名有成,要给亲母正名。小秦氏乃大秦氏同胞亲妹。生了一子一女,女儿顾廷烨,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小秦氏会把她留到今日,实在是嘉婿难寻。这顾廷灿是小秦氏按照老侯爷喜好,大秦氏为模版培养出来的。可是,天下有几个顾偃开啊!

    如兰听了大概,得知宁远侯内幕非常嗤之以鼻,还拿异样眼神瞧我。不光是我,连明兰都知道了。什么诗文啊,书画啊,琴棋的,是林姨娘高配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