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就不能是喜欢你吗
    元昭脚底生风,真到了茶楼门口却又打起退堂鼓,喃喃自语道:“她高不高兴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惹的。今儿可是上元灯节,人山人海的,我眼巴巴追上去被挤来挤去算怎么回事。”

    “爷,您说什么,奴没听清。”初一再抬眼,顿时惊慌不已。只见方才还在门口迈脚又缩回的元昭快跑两步,扯了幌旗借力飞至屋顶,惹得过路人群一阵惊呼。

    他赶紧扯住要跟上去的初二,道:“带着我呀!”

    初二认真思考片刻,拂开他的手,问:“确定?”

    点头的工夫,初一只觉腰带一紧,再睁眼已经跨坐在屋脊上。探头朝下看去,人头攒动,齐齐望着他。那样高,摔下去真的能见太奶了,真真是动也不敢动,只能一点点慢慢往前挪。

    罪魁祸首初二追上去,心中满是对元昭的崇拜,他就知道世子是有大智慧的人,这可比在下头挤来挤去好多了。

    一个大活人一晃就不见了,不好的念头压下去又起来,元昭像一只处在暴怒边缘的狮王,发了疯四处找寻幼崽,一边还不忘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是被那人捉了去。

    终于在一处少有人走动的巷子看到了谢知微的身影,元昭俨然忘记自己还在跟谢知微赌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可谢知微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正被人往角落带。元昭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到贼人,轻手轻脚将一身的宝物都卸了下来。这样冷的风吹着,他的背后额间隐隐沁出汗珠。

    近在咫尺了,可那人已经要伸出手,他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情急之下来不及思索,宝贝金扇已经丢了过去。

    谢知微听到耳边破风的声音,心道不妙。本想趁乱摸鱼,没想到这般隐秘还是被发现了,赶紧招呼麦冬离开。

    “走!”

    麦冬哪肯,推搡间被扇子击中,连带谢知微和沉香也跟着遭了殃,狠狠摔在地上。

    “出门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元昭一把拉起谢知微将她往身后带,说着便要朝麦冬踹去。

    谢知微忙喊道:“不要。”

    元昭回头,骇人的一幕出现在眼前。谢知微嘴角噙着血,望向他的眼神悲伤至极,片刻血喷在他身上、脸上,人也跟着慢慢倒下。他连忙伸手去扶,不知为何腿软无力,跟着跪在地上。

    谢知微想说什么,嘴里的血不停涌出来,被元昭圈在怀中径直飞了出去。

    其速度之快看得初二直愣神,简直太神奇了。又蹙眉看向突然崩溃的沉香,想安慰她,却见沉香已经扑身上前死命捶打他,红着一双眼睛劈头盖脸骂了起来:“杀人犯,我要杀了你们为娘子偿命!”

    彼时,谢知微神情恍惚,耳边只有风声却没有冷意,身体渐渐放松慢慢闭上了眼睛。

    “谢知微,不许睡!”元昭感受不到她的气息,着急道,“你要敢睡,我就……我就怎样啊?”

    谢知微想问就怎样,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连半点光都看不见了。

    窒息感传来,谢知微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元昭被带得脑袋失重,朦朦胧胧看到谢知微坐了过来,甚是惊喜:”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谢知微还未彻底清醒便听到一阵絮絮叨叨的声音,忍不住白了一眼,又一看身上那七八床被子,难怪喘不上气来,这是把医馆的被子都盖在她身上了吧。

    “世子?”

    谢知微费力拨开两层沉重的爱,看清眼前人陡然放下心来,还好是他。

    元昭点点头,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知微摇摇头,抬眸看了元昭一眼又低下头。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惹得元昭不耐烦:“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世子守了一夜吗?”

    元昭再次点头,见谢知微一直往他的身上和脸上打量,反应过来,顿时气急败坏:“谢知微,你还有没有心?这都是你吐出来的,你居然还嫌弃上了。”

    初一老老实实跟在杜仲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听见这话恨不得立马晕过去。到底是自家主子,还得护着:“爷,您守着谢娘子一夜没休息还是去睡会儿吧。”

    杜仲不屑侧身,抬手间一针刺了上去,冷冷道:“少在娘子面前卖乖。”

    “我这次说的是实话啊……”初一痛哭流涕,一脸幽怨地看着杜仲,身子缓缓朝初二靠近求安慰。

    初二有些不服气,板着一张脸把初一推远了点:“医师都说你家娘子是太累了,那血再不吐出来身子就垮了,你干嘛又扎他?”

    谢知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沉香。

    “婢子……婢子以为您被世子伤到了,所以对这位侍卫大哥……多有不敬,”沉香有些难为情,继续结结巴巴道,“杜仲给初一扎针是因为他伤了风……刚刚算是最后一针吧。”

    初一缓过这痛劲儿,忙接话:“是是是,还得多谢杜仲姑娘。”

    “没事我先走了。”元昭不知是嫌弃自己还是嫌弃谢知微,站得离她远了些。又观谢知微能说能笑,便想离开。

    “世子不想听听白衣书生吗?”谢知微将人拦住,他已知晓自己那样多的秘密,不将他拖下水实在心中难安。

    沉香立刻说了起来:“封长卿,光州人士,是今岁应考的学子。生母病亡,父亲新娶,生活艰难,先前不见踪影事因为家中传信言其祖父病重。”

    谢知微又问:“现在人在何处?”

    “长公主府。”

    心知肚明的事偏要再说一遍给他听,元昭有些生气,真当他是傻子随她利用。虽这样想,可还是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谢知微叫人退下,从沉重的被子中抽出身子,坐在元昭身侧的椅子上,万分真诚地说:“世子难道就不想查清真相?这可是你入大理寺的第一个案子,不求圆满也别留下遗憾呀。”

    元昭若有所思,思的却不是什么真相,而是谢知微突然变化的态度。

    见元昭没有反应,谢知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大不了我不将此事告诉阿兄,往后也不拦着你们,阿娘那边我也会帮忙说话的。”

    元昭哦了一声,气极反笑:“你还打算跟金乡县主告状?”

    这人怎么好赖话听不出,谢知微咬牙切齿道:“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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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为阴阳结合,世子若心中有阿兄,就不该让他承受非议。”

    元昭僵硬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知微,唇峰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知微,”他突然站起身,步步逼近,双臂把在谢知微坐的椅子上,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从牙缝中挤了几个字出来,“我对谢知尘不感兴趣。”

    谢知微不得已将身子往后靠,被滚热的呼吸逼得实在无处可退才轻轻推了他一下,恼怒道:“不行,你疯了不成,大兄马上要成婚了。”

    “你才疯了,我就非得喜欢男人吗,我就不能是喜欢你吗?”话赶话,元昭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把藏着的心事说了出来。

    谢知微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脑袋一阵嗡鸣,歪着脑袋似有不解:“我?喜欢我什么?”

    看她那般不相信,元昭又被气了一下。他都这般担心她了,难道还不是喜欢吗?

    元昭甚至有些怀疑初一和谢知尘的话,看谢知微这样子根本对他没有半点心思。独独没想过自己对谢知微的感情可能也算不上喜欢,甚至有可能只是一时上头失去了情绪控制能力。

    谢知微蜷在椅子上,认真想了一会儿,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你能带我去大理寺吗?”

    瞧瞧,瞧瞧这人,元昭眼里冒了火:“谢知微,算你狠。”

    元昭实在拿她没法子,再待下去他也得吐血不成,惹不起他还躲得起,转身便要离开。

    谢知微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宽大的袖子完全将她的手遮住,只露出一小节手腕,轻轻颤抖着。可她又什么都不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元昭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去换身衣服,你老实吃饭喝药。”

    可她仍旧不撒手。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一再退让,甚至有些心疼她这副不说话的样子。可真要叫他现在说出喜欢她什么,他还真说不出来。

    元昭蹲下身子,声音温柔了许多:“骗你的。”

    “哪句是骗我的?”谢知微不知为何突然较了真儿,“喜欢是骗我的,还是去大理寺是骗我的?”

    “今日是我唐突,等我弄清楚了再与你说。去大理寺是真的,不就是想见那个丫鬟,让你见还不成。”

    豆大的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来,谢知微自己都懵了,她明明不是这般脆弱的人。

    元昭不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伸出手去想摸帕子,又想起自己一股脑儿把东西全丢在屋顶上。

    “是我说错了话,帕子没有,袖子勉强借你用用。不过,你得赔我件新衣裳。”

    谢知微竟真扯着那袖子往脸上擦,鼓着腮帮子得意道:“反正给了你纤云楼的牌子,想要多少都使得。”

    元昭能感受到此刻面颊滚烫的火热,本不该继续靠近的,可又贪恋这种独一无二的温暖,魅人的笑在唇间荡漾开。

    谢知礼站在门口亲眼目睹了孔雀开屏,惊讶于元昭那样骄傲的人也会低头哄人。

    还有小满,看向元昭的眼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信任。

    他本该打断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