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瓦尔斯兄弟各占据长桌两端,烛火的映照下,他们身下长长的影子拉得更加诡谲,如同从地狱伸出的手臂。
坐在主位的路德维希紧握着手杖,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嫉妒。
他的眉头紧皱,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为什么要回来,维克多。你不是很享受外面的世界么。难道说,终于腻了四处流浪,现在想回家看看,妄图捡起一点父亲留下的残羹剩饭?”
维克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松了松领结,对弟弟的嘲讽毫无反应。灰绿色的眼眸中含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然而却不带一丝温度:“当然是为了给父亲送行。”维克多举起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我这个身为长子的,总该回来参加父亲葬礼,不然说不过去吧。”
“你已经太久没回瓦尔斯了,忘记当初是如何夹着尾巴逃走的么。”路德维希角勾起,话语中满是讥讽。
维克多挑起眉头,面对路德维希的挑衅依然轻描淡写:“哦,弟弟,我不过是想回来看一看,瓦尔斯家族到底成了什么样。”灰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恶意,“尤其是,看你还能在这把轮椅上撑多久。”
路德维希闻言,脸色越发阴沉,那本就病态的容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他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你知道我能走多远,也知道我能爬到哪里去。而你呢,维克多?一个懦弱的废物,到头来不还是回到这个你逃避了一辈子的家族里。”
维克多的笑容没有褪去,反而更深了几分。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红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漾开,倒映出烛火的光影。他的声音如同喃喃自语,透着不可捉摸的戏谑:“我从未在乎瓦尔斯那点财富。我要的是其他东西……其他比这虚伪的身份更有趣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漫步走向餐桌另一侧,走向路德维希:“说到底,他还是选择了我,不是吗?”
路德维希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一个连出身都放弃了的人,四处流浪,犹如野狗般的懦夫……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拥有他?”
“至少……他靠在我怀里的时候,可比跟你这个可怜的残废在一起时舒服多了。”
路德维希苍白修长的手指攥紧着手杖,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几乎要将其捏碎。他缓缓直起上身,像是要证明自己一般,从轮椅上逐渐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宽大的长袍下隐隐浮现出怪异的蠕动形态。
他的双腿并非人类该有的肢体,而是无数条细小而柔韧的蛇。这些蛇像是与他的身体连为一体,不停地扭曲着、蠕动着。那些蛇仿佛生来便属于路德维希的身体,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支撑着他笔直站立在地面上。在昏暗的烛光下悄无声息地滑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看来你为了得到健康的躯壳,付出了不少代价。”维克多像是怜悯一般瞥了眼那些“腿”,他的语调依旧轻松,一步步靠近路德维希。
维克多的身体从肩膀开始下沉、塌陷,失去了人类应有的骨架结构。一股黑色沥青般的液体顺着他的背脊和双臂蔓延开来。那液体像活物一般迅速膨胀,粘稠无比,渐渐凝成不规则的形状。维克多原本英俊挺拔的身体被这层黑色的液体包裹、吞噬了大半,只剩下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仍在“笑”。
路德维希看着那一团依稀还残留维克多形态的怪物,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快意和蔑视,“连人都不是的怪物,有什么资格披着人皮,站在这里跟我争?”
“维克多”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正在异化的身体,似乎毫不在意那被吞噬塌陷的人类外壳。那张如同融化烂泥般的脸依然微笑着,双手在空中做了个轻描淡写的姿势,“至少,他看得见我。”话音未落,沥青般的粘液触手随着他的身体一起向前延展袭向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反应极快。他的类蛇肢体猛然暴起,化作数十道细长且敏捷的蛇影,如毒箭般刺向修格斯扭曲变形的黑色身躯。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类蛇肢体与沥青触手撞在一起,力量瞬间迸发。空气中充斥着腐臭与撕裂声,装饰堂皇的餐厅逐渐被非人的力量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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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安静地横陈在房间的中央,密室空气仿佛凝滞,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回荡在狭窄而压抑的空间内。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石材所散发的湿冷味道,墙壁上蒙着灰尘,破旧的烛台只能提供最低限度的照明,摇曳的光线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沈琅站在棺前,双手轻轻搭在石棺的边缘。周祁和林羽然则守在他两侧,两人的呼吸虽然平稳,但微妙的紧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更加明显。
“你有多少把握?”周祁低声问,他保持警戒,提防着石棺里可能存在的东西。
沈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棺材的盖子推开了一道缝隙。
自从进入副本,来到瓦尔斯家族的庄园,沈琅就对这场葬礼的主角,费里德里希的死产生了疑问。
任谁都能看出路德维希是这场副本的Boss,他甚至没有遮掩自己的古怪。可问题也正出在这里,路德维希的不对劲太过明显了,以至于像是烟雾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他自己。
真正引起沈琅怀疑的,是那以不可思议的几何形式堆砌而成的喷泉雕塑,以及密室里,几乎如出一辙的小型金属雕塑。
根据“沈”这个角色的记忆,父亲提到过一次,费里德里希从他们家借走了某件珍藏品。这东西十分怪异,似乎无法用人类的思维与知识去理解它的存在。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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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费里德里希带走后就再也没还给朗尔家,从此消失无踪。
“沈”替父亲出席这场葬礼,除了为了勾引瓦尔斯的新任家主给朗尔家投资——不管是维克多还是路德维希;另一个目的就是把这件古怪的藏品带回去。
然而沈琅这次副本的秘密任务,则是摧毁它。
Daoloth*。
沈琅怀疑,费里德里希通过“祂”理解了穿梭“门”的能力。先前维克多的话佐证了这一点。
“我怀疑费里德里希没有真正死去,或者说他达成了超越常规理解的存在形式。”沈琅低声道。
林羽然立刻表态:“我相信琅哥的判断。”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即使面对未知的危险,却毫不犹豫地信任沈琅。
周祁点了点头,目光在石棺和沈琅之间短暂扫过,与林羽然站在两侧掩护。
沈琅双手紧握着石棺的边缘,手臂肌肉随着用力鼓起,肌肉线条绷紧。额角沁出汗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他低声喘息着,用力推动厚重的石棺盖。
石棺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棺盖被推开小半,棺材内映入眼帘的是深不见底、吞噬了一切光线的漆黑。
那黑色不像是普通的阴影,它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沈琅盯着棺材内部,似乎无论他如何调整视角,始终无法看见任何具体的轮廓,甚至连石棺底部都无法辨识。
没有尽头,看不到底。眼前的景象像是打开了一道连接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沈琅试探性地伸出手,缓缓向漆黑的棺材内部探去。手臂越伸越深,他发现自己没有触及到底,反而像是掉进了深渊。他的视觉范围里,手臂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却触摸不到任何实物,好似这个石棺延展到另一个次元。
就在他想要退回的时候,突然,他的手臂被一股力量猛地攫住,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将他猛地向石棺内拽去!
沈琅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失去重心,被那股不可抵挡的力量硬生生地拖入了那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完全吞噬了他的视觉,世界只剩下无尽的虚空与令人窒息的压迫。紧接着,一个冰凉的身体从背后贴上了他,将他的身体牢牢地固定住。那个存在靠得极近,足以让沈琅感受到对方呼吸时湿冷的气息吹拂在耳边。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寒意与诡异的熟悉感。
“抓到你了……”冰冷的气息扫过沈琅的耳侧,声音令人战栗。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湿冷的舌尖忽然舔过了他的耳廓。
那看不见的“人”从背后抱住他,紧紧扣住他的腰部,手臂更加用力地禁锢着他。耳边低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沈琅……”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像是在为长久以来的夙愿的达成而欢喜,“……你真让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