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跋扈
    一整瓶红酒,韩渡只动了半杯,其余都进了魏从峥肚子。

    他一副将红酒当水喝的样子,一杯接一杯,看那架势是想把自己灌醉。

    韩渡冷眼看着,这人今晚屡出邪招,不定是在苏郁明那里摔了跟头,这会儿借酒消愁还不满足,还要折磨别人取乐,喝死他算了。

    魏从峥喝着喝着,往韩渡脸上睇了一眼,笑道:“都说千金买笑,你们想想办法,谁能让我身边这位开心点,这五百万就归谁。”

    小夏、小文面面相觑,一人小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答案,还要你们干什么?”

    小文已经输了一回,急切地凑上来,手就要放在韩渡膝盖上。韩渡后退一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没有我不擅长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我们绝对保护客人的隐私。”小文忙道。

    看着小文红肿的脸上浮现出的谄媚笑意,一丝怜悯在韩渡眼中划过。

    “魏从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聊、幼稚。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你很有钱,我已经看到了,可以结束了吗?”韩渡难掩厌倦地看向魏从峥。

    “无聊吗?”魏从峥视线投向那二人。二人纷纷摇头,媚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没见过像您这样有趣的客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脸上还有抓伤和淤伤,这些话会更有说服力。

    “你说,要是苏郁明也像他们这样,事情会不会简单很多。”魏从峥提了提唇角,问韩渡。

    “所以苏郁明只有一个。”韩渡道。

    魏从峥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别处:“你是叫小夏?”

    刚将五百万收入囊中的小夏诚惶诚恐地点头,生怕惹恼了这位金主,自己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五百万又从手里飞走:“您记性真好,是我没错。”

    “教教你后辈,怎么讨客人喜欢。”

    小夏咽了咽唾沫,膝行到魏从峥脚下,双手开始按摩魏从峥西装裤下的小腿。起初动作还很规矩,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手逐渐向上,向更私密的地方碰去。

    就在韩渡以为魏从峥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十八禁的时候,魏从峥一句“废物”,一脚踹在了对方心窝,将人踹得四脚朝天。

    小文原本快摸到韩渡的手吓得瞬间缩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

    韩渡无声地垂下眼睛。

    小夏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犹有残余的泪痕,他满眼忐忑和惧怕的仰视魏从峥,捂着心口,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魏从峥厌恶地扭头:“只有这点手段,看来小高经理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我腻了,你们出去吧,剩下五百万你们自己拿去分。”

    小夏、小文喜出望外,四只眼睛发出异彩,不但一下子忘记了恐惧,高兴得脸皮都在抽搐。

    待他们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韩渡和魏从峥两个人。

    韩渡平静地坐了下来,拿起一瓶新开封的酒,给自己满上,“如果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像你这样挥霍,阶级流动性应该能改善很多。”

    见韩渡终于愿意陪自己喝酒,魏从峥心情颇好地附和:“放心,你想追上我们,还要再努力几辈子。”

    “你未免太自信了。”

    “几辈子已经很保守了。”

    “所以呢?你就利用你的优势来作践人?”韩渡讥诮道。

    “天大的误会。”魏从峥为自己鸣不平,“明明是你喜欢看戏,我为了成全你才花这一千万,这种把戏我十年前就看腻了,也就你看着还新鲜。”

    “你要是真心想跟苏郁明好好过,我劝你少做这种事。”

    “做不做这种事,我跟他都好不了。”魏从峥屈指在玻璃杯上敲了敲,“我不懂,我哪里比不上江筹了,你们一个个都跟母鸡护崽一样,生怕我动这个姓江的。”

    韩渡瞥他一眼,煞有其事地比较了一番,说道:“不明白就再想想。”

    “不如你说说?”

    “不用跟我这儿装傻。”

    魏从峥笑道:“他们都劝我放手,说我跟苏郁明不合适,你怎么不劝我?”

    韩渡将酒杯放下,扶了扶脑袋,看着他笑:“你会放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放手。”韩渡摇头,魏从峥要是能那么轻易放手,近百万字的原著故事是怎么水出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随你的便。”韩渡不在意地挥挥手,“我有些醉了。”

    “回去吧。”这次,魏从峥松口得快。不久,有服务员进来,为二人披上已经被烘得暖洋洋的外套。

    出了房间,嘈杂的人声顿时一拥而上。

    韩渡走在魏从峥后面,忍不住甩了甩头,脑袋清醒了些。他想到明天的事,于是对魏从峥说:“明天我就不过去了。”

    周围的鼓点声和音乐声太吵,魏从峥见他扯着嗓子说话,后退两步走到他身边:“你说什么?”

    “我要解约。”韩渡索性换了个说法。

    魏从峥眼睛一眯,道:“你想好了再说。”

    “你换人吧,我不做了。”话说出口后,韩渡反而更确定了。

    “你付得起违约金吗?”魏从峥点他。

    “不会赖你的账。”

    “你对自己的财政状况没数吗?”魏从峥嘲讽道,见韩渡发愣,他道,“想想你的房贷。”

    韩渡差点忘了,这具身体并没给他留下多少资产,反倒是欠了一屁股的债。

    难得见韩渡吃瘪,魏从峥笑道:“韩渡啊韩渡,别忘了你也缺钱。”

    这话里的意思并不好听,韩渡先是有些恼,随后又释然了,原身留下的债好歹不是人情债,钱债好还,情债难偿,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填平这个窟窿。韩渡“呵”了声:“缺钱总比某人缺德好。”

    “你阴阳谁呢?”魏从峥斜着扫来一眼。

    “某人不仅缺德,还缺心眼,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挣些钱也不容易,就这么随便洒出去了,可见脑子里缺根筋。”韩渡自认也算比较了解魏从峥了,戳心窝子的话还是能说出来一两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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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魏从峥这回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这倒是稀奇,韩渡发觉自己阴郁了一晚上的心情居然好了点。

    两人互相较劲着走出会所,刚一出来,韩渡机敏地察觉到有镜头在拍,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极其熟练地一把抓住魏从峥的胳膊,同时挺身上前,将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这速度,连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张垚都没反应过来。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韩渡脑子里断了的那根弦才重新接上,他懊恼地松开魏从峥。

    “你这是干什么?”魏从峥奇道,埋汰他,“要给我挡刀子?”

    韩渡总不能说是察觉到有摄像机在偷拍,自己出于职业习惯,想把“艺人”护在后面。他快受不了魏从峥这性子了:“真要有刀过来,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魏从峥不过是跟他开玩笑,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笑道:“怕跟我一起上头条?”

    韩渡自己曾经就在头条常驻过,自然不怕这些,不过:“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跟苏郁明吧。”

    魏从峥不满地“哼”了一声。

    韩渡谢绝魏从峥要让张垚送自己回去的建议,沿街拦了辆出租车。

    本以为这天终于结束了,谁知一打开家门,他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一丝人气也没有。

    韩渡推开韩卉的房门,发现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床头柜的闹钟、插线板、水杯通通被人弄倒了,墙沿的垃圾桶也被人踢倒在地,洒了一地的垃圾。

    韩渡喊韩卉的名字,又里里外外在家里找了几遍,始终没找到韩卉。他拨通韩卉的电话,却在家里听到了来电铃声。

    循着声音,韩渡走到玄关处,俯身趴在了地上,最终在鞋柜底下发现了被丢弃的手机。

    韩渡跌坐在沙发里,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是韩卉突然病发,在屋里折腾了一顿然后跑了出去?她现在神智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能去哪里呢?

    正在韩渡犹豫要不要直接报警时,他的手机亮了。

    魏从峥这时候给他来电话干什么?韩渡心神不宁地接通电话,不出片刻,他倏地起身,怒道:“是你绑架了小卉?!”

    “我是请她来作客。”魏从峥慢条斯理地更正韩渡的用词。

    “你擅闯私人住宅,你这是犯法!魏从峥,你已经无法无天了吗?!”

    “啊,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对面开始装聋作哑。

    韩渡被他气得不轻:“你把小卉带哪儿去了?不许伤害她!”

    “你不是要解约吗?你解啊。”

    韩渡忍不住开始在电话里骂他。

    “息怒息怒,别气了,瞧瞧你,注意点素质。”魏从峥不痛不痒地笑道,“说了要给你点教训,自然是要给的,我没把她怎么样,我只是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家,有些可怜,就把她请到了专业疗养院。”

    “她不需要,你把人送回来。”

    “她都成年了,你不要自以为对她好,就替她做决定。你别急,明天我带你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