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以利益组建的团伙都是狗屎。
群鬼防线溃散,贪生的早已讨好地飘上前来。
老鬼头怒发冲冠,抬掌凝聚鬼气,把所有投机分子当场拆得魂飞魄散,场面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顾千不忘拿出手机摄像,“喏,这可是他们自己内斗。”
“你也得死!”老鬼头杀红了眼,挥动双手带起阴风呼啸,浓重鬼气汇成一只巨掌。
“这里,是我的地盘!”
“真不讲理。”顾千闲聊家常一般,捞起金毛退去墙角,巨掌紧跟而来。
放下好金毛,他狐尾一摆,佛桑花瓣裹挟灵光迎向那只鬼掌。
相撞一瞬,轰鸣震天。
鬼掌溃不成军。
老鬼头见状,怒吼一声,再次凝聚出两只鬼掌,凌天撼地拍来。
顾千也不惯着他,赤色双眸笑意流转,转眼银河泻地,他身后又多出狐尾一条。
两道狐尾泛着霜色月华,刺向鬼手薄弱之处。
不过片刻,鬼气尽散,老鬼踉跄后退。
顾千乘胜追击,狐尾如鞭,配合着佛桑花海,抽打着老鬼头,每一击都打出刺目红光,老鬼头的身形也在攻势下不断虚化。
“你敢不顾法条杀我!”老鬼头怒喝道。
顾千招招直击老鬼头的命门,他身形凌冽,银光相携佛桑萦绕在他左右。
横劈是狂,竖刺是傲,焚天炽地,燃腐朽为灰烬。
月色下,他连傲气都沾着凉意:“我跟你讲过,我叫顾千。”
顾千,无所不能,无往不胜,无所不可。
不过片刻,老鬼头已难以为继,像个醉酒丑旦,动作生疏又夸张。
他知自己不敌,化作黑雾要逃,但狐尾已如闪电般刺入黑雾中心。
随着一声痛呼,黑雾散去,老鬼头身形显现出来,胸口已然被洞穿。
顾千赤色双眼一弯,瞬身来到老鬼头面前,探手掐住他的咽喉,手指稍稍用力,阳春白雪在腕上嗡嗡震鸣。
老鬼头宁死不屈:“你不能在这杀我。”
“你不说,我不讲。”顾千歪了歪头,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甩了甩,“谁知道是我杀了你?”
“你会付出代价的。”老鬼头气得双目淌血,“我……我要诅咒你!”
顾千听去,笑得浑身轻颤。
少年成名,血山尸海里打出头的顾千,自来有独一份自负。
所谓怨毒之语,或是临终咒骂,他不晓得听过多少回。
若是半小时后的顾千,一定会立刻掐死这老鬼头,不让他把剩下的诅咒讲完。
可此时的顾千只觉得荒唐想笑,问:“说来听听呢?”
“散……散我魂力!”老鬼头力竭,声音嘶哑,“诅咒你此时此刻痛失所爱!”
鬼力深厚如他,确实可以散去魂力干扰命数。
道行高深如顾千,也确实可以在第一时间阻止他。
但他这句诅咒。
顾千都懒得花力气去拦。
他冷眼看着老鬼头身体开始溃散,最后凝结成鬼珠坠地。
“我爱的人都死了。”顾千声音平淡,“哪还有什么所爱可以失去。”
寂静就此铺开满院,狐尾摇摇晃晃地散于无形,顾千眼中红光退去,瞳孔恢复如常。
墙头上冷不丁想起一声猫叫。
顾千回头望去:“还看呢,你家主子该失望了,我又赢了。”
那只黑猫半垂着眼皮,一动不动盯了顾千半天,回身跃进院外夜色之中。
如果没看错,它临走前甚至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顾千刚才使了妖力,这下刚刚平息下来不好再动作,他铁定把这猫逮回来。
思及这个,顾千细细探查自己内在:妖力愈盛,大压生机,命近残像。
得续命了。
墙角那金毛还晕着,靠在那睡得不知身外事。
顾千看了他片刻,最终下定决心,收回目光不再多瞧,拿出手机要联系老桥炼药。
几乎是同时,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顾千直接挂断了电话,但对方似乎铁了心要联系他,甚至换着号码一直打。
他只能接起来,一道过分激情的声音炸开:“顾先生您好!很抱歉这么晚联系您,我想和您沟通一下采访事宜!”
“采访?”顾千弯身下去,捡起老鬼头所化那颗鬼珠,“为什么?”
“顾先生,我们诚心感谢您捐出所有资产,所以想为您安排一个采访。”
顾千动作一停。
怎么。
每个字听起来都那么陌生。
“捐出所有资产?”
“是的!顾先生!就在刚刚,您通过慈善平台完成了一系列高速操作!将所有不动产通过我们的快速公证系统进行了转让!把您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和投资账户都一次性清空,资金全部转入了慈善基金!甚至,还将您的数字资产,包括加密货币和NFT转移到了公益拍卖平台。”
对方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无限敬佩:“我们的系统显示,您使用了生物识别和多重身份验证,不仅确保了合法性,还大大缩减了时间,整个过程仅用了不到五分钟!顾先生,说实话,这是我们平台有史以来,最快,最大额的一次捐赠!!”
他多说一句话,顾千的脸就多褪一层血色。
那金毛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一脸忧虑地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
电话里还在激情输出:“顾先生!您真是我们平台的大慈善家!”
“喂?顾先生,顾先生您还在听吗?
“顾先生,您没事吧?”
顾先生心绪大起大落,就此向后倒去。
朦胧中感觉自己被稳稳拖住,就此一晕了之。
*
顾千醒过来第一件事,就先给陈巳打电话确认对方没事,又被好友拉着问了好半天。
最终得出结论:这场诅咒里受伤害的只有他的钱,还有他的大平层。
无往巷一夜过去,界融再次沸腾。
#顾千,无往巷抢劫?杀戒?#
#震惊!顾千为何捐出所有财产,难道是人性的诞生!#
#顾千扣下神秘金发美鬼#
#顾千阴阳恋#
顾千:……
谁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这不到处都是监控?
黄泉办来电说这单委托圆满完成,事先约定的五十万人人币和三百万功德,已于今天一早打入顾千账户。
顾千询问:“那我昨晚的损失你们给会给抚慰吗?”
黄泉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公事公办地问:“冥币您要吗?”
顾千:“……”
老桥的电话紧跟其后:“你出门没看黄历?”
顾千过滤掉嘲讽,问:“我抓到药引了,你会让我赊账替我炼药的吧?”
老桥也原话奉还:“我在你的语言里活得这么善良?”
“能是不能。”
“我不做慈善。”
顾千痛心疾首:“你这么现实,难道也在黄泉办就职?”
老桥:“我是个商人。”
顾千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短期续命的东西?”
老桥:“你这么快就开始想办法了?我还以为能听到你抱怨两句。”
顾千没心思瞎扯,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可以给我续命的药?”
老桥初心不改:“我记得跟你说过那个药很贵。”
季留云在一旁无所事事地堆叶子玩,顾千瞥了他一眼,问:“多少钱?”
“我只有五颗药,一颗能管三个月。”老桥干脆地说,“十万一颗。”
他现在浑身上下只剩黄泉办一早打来的五十万,这天杀的还要一口气拿走。
老桥报完价,立马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顾千脱口而出:“怎么会,我只是想把你咬死,我不生气的。”
老桥似是良心突然回光返照,说:“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每颗药给你留……便宜一万,祝你青山常在,日后再续你我那九千万的单,钱一到账,我就派人给你送药。”
“不过,你这么大起大落,你真能那么坦然?”
“能啊,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顾千说,“自己技不如人能怪谁,哎,你那有折磨鬼珠的办法吧,我这有一颗鬼珠,你帮我圈子里打听打听,我听说最近有种新型炼丹炉,朱砂画阵,让那老鬼永陷幻境,想来,应该会很温暖吧。”
老桥:“……您可真不记仇。”
最后一通电话。
来自玉如意他儿子,好一顿冷嘲热讽,再三确认顾千准备什么时候把玉如意还回去。
可见事态凉薄,人倒霉起来,落井下石之辈都得排队。
顾千应付道:“昨晚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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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猫看了一整夜,应该知道我受伤晕倒了,等我养几天,肯定给你送过去。”
*
一醒过来忙着处理这些事,顾千头晕脑胀地挂了电话。
季留云玩腻了树叶,人高马大地抱着膝盖挤在院角,一头金毛无所事事地垂着。
“喂,我晕倒之后,你为什么不跑?”
金毛抬起头,眼神清澈:“我为什么要跑?”
“而且,你晕倒了,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顾千:?
他所谓的不能放任不管,就是把晕倒的人三折叠抱着干坐一整晚?
顾千这会都还腰酸背痛,他拖了把椅子坐到金毛面前,开启盘问模式。
“你怎么被抓到的?”
季留云回答:“他们说跟他们走有饭吃。”
顾千:?
一个四百年老鬼被这种话骗的差点魂飞魄散,这事合理?
其余的,再问什么,这金毛都只会回答不记得了。
包括但不限于:名字,籍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在人间晃荡。
顾千伸出食指戳上季留云脑门,内里有一股无形力量阻止他探看。
他这才注意到季留云皮肤上泛着不自然的光泽,并非普通纸人傀儡。
想起那夜瞧见这金毛分明有悍烈灵力,但他似乎不晓得怎么用。不然,哪能让那群老鬼把他绑着一顿欺负。
这死鬼背后还有高手。
顾千再次凝气点上季留云额心,灵力就此冲破他体内那层屏障。
金毛被这灵力激得有点发蒙,疑惑地抬起脸盯着人看。
顾千并不打算和自己的药引多说什么,更不会和颜悦色相对。
无论如何,顾千都会时刻谨记这一点。
毕竟,他迟早要杀了这金毛炼药。
任何多余的感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节点,对彼此都是一种负累。
是以此刻他居高临下,故作凶狠。
“这是一个咒,你要是敢跑,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一个恐怖结局。
恐吓嘛,顾千手拿把掐。
可他没有在季留云脸上看见恐惧,对方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要给我下咒?”
顾千加重语气:“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
季留云再次若有所思,郑重总结:“你离不开我。”
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过程错误,结果也错误地推断出这么一个结论?
顾千终于问出了第一次看见这金毛就想问的话:“你是智障吗?”
季留云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是。”
多说无益,顾千要掐断一切金毛的幻想,威胁道:“听着,我是要杀了你,给自己炼药续命。”
“所以之后,你能多活一天,就给我感激涕零地活!”
这话已经说得十足地没有人情味了。
但季留云丝毫不在乎,挺直腰杆,试图据理力争:“那,不也是离不开我吗?”
顾千用力板起脸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惹。
实际上,他心里正犯着难。
从前只消他往那里一站,报出名号,把阳春白雪那么一晃,哪只鬼都怕他。
可如今这金毛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还得时刻拴在身边防止他跑掉,要是不摆摆规矩,日后岂非要蹬鼻子上脸?
漫长的沉默里,季留云揉搓着手指,时不时地瞥一眼椅子里的人,又迅速低下头。
为了增强气势,顾千毫无征兆地一掌拍上椅子扶手:“谁允许你跟我顶嘴的!”
“啪”地一声在院子里格外突兀,金毛为之一颤。
但他依然敢厚着胆辩证:“是你来救我的不是吗?”
威慑再次失败,顾千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善。”
季留云不解:“那你为什么救了我还要杀我?”
中间这个曲折过程顾千不愿再回想,他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恶。”
季留云不理解,但也点了头,又局促地掐着手换了个话问:“那么,你现在要杀我吗?”
顾千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冷酷且不讲理地说:“要什么时候杀你,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那……”季留云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期待问,“如果我给你杀,你包吃包住吗?”
顾千微微一笑:“你搁这应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