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后,学校作息换成了冬令时,A市的气温也像被腰斩,一下子跌到二十度左右。
天色灰蒙蒙的,秋风瑟瑟,路边的枫叶似是一夜间就被吹变了色,更添几分萧索。
不知是秋乏,还是玩太多天,人懈怠了,阮季星上课的时候犯起困,呵欠连天。
幸好是水课,老师不管事,她支撑不住,趴下去,跟谢晓羽说:“老师点名的话叫我一声。”
“好。”
本只打算小憩一会儿,结果半节课都被睡过去了。
睡得不舒服,她揉了揉脖子,看了眼手机,沈轲正好发来一张照片。
是从侧后方偷拍的她。
因为是阶梯教室,后面视角高一些,不怎么受遮挡,拍到了她半边脸。
嘴巴微微张开,脸被挤压得变形,还压出了红印。
寄星:???
R136a1:睡得还挺香。
寄星:删了!
R136a1:为什么?
寄星:侵犯我肖像权。
R136a1: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丑化、污损,或者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
R136a1:简而言之,并不构成侵犯肖像权。
寄星:不管,反正未经允许,你这就属于偷拍,快删了。
他干脆不回她了。
下课,阮季星冲过去堵人:“快删了。”
拍得那么丑,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黑历史留在他手里。
沈轲的书包还没来得及背上,差点被她撞了个满怀。
她气势汹汹,要抢他手机。
得亏他反应快,一只手背到后面,另只手按住她的脑门,拉开距离。
他们之间的力量差异不仅是男女生理结构造成的,他常年帮赵若华干活,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无异于蚍蜉撼树。
她胳膊还没他的长,任她如何张牙舞爪,也够不着。
阮季星气急败坏,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虎口处顿时多了枚清晰的牙印,沈轲“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属狗的你?”
“你才狗。”
她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手机抢过来,但要密码。
“得,送你了。”
他竟真的不要了,绕过她,去下一间教室。
阮季星试了两次简单的,都错了,再有三次就要锁机了。
她苦恼地咬着大拇指。
谢晓羽提议:“试试他生日?”
阮季星迷茫了:“我不记得了。”
虽然帮他过过几次生日,但真记不清具体哪天了。
谢晓羽又说:“那试试你生日。”
阮季星觉得荒唐:“他怎么可能用我生日当密码?”
“你试一下呗。”
试了,错了。
“你俩第一次见面是那天?”
“好像是……我十岁还是十一岁那年中秋节。”
她想了想,笃定:“十一。”
沈轲在她家过了四个中秋节,待她中考完,他们一家就举家迁到Z市,和他断了联系。
其实也不是没有联系方式,只是失去了联系的理由,而那时她在低谷期,自尊心作祟,不愿意面对他。
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换了手机号。
三年,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没有任何交集。
谢晓羽倒推了一下日期,输入上去。
还是不对。
阮季星迷惑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些日子特殊到,值得他设成手机锁屏密码?”
“你们青梅竹马,多年后重逢,多像偶像剧里的桥段啊。”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阮季星摇了摇头,“我看不上他,他大概率也看不上我。”
“为什么?”
谢晓羽犹豫试探地问:“你俩以前结了仇?”
阮季星不得不怀疑,她那个装满各种电视剧情节的脑子,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狗血、离奇的爱恨情仇了。
“谈不上。”
阮季星客观理智地分析说:“但我们应该是属于偶像剧里,男主死去的白月光和女主身边的深情男二——感情线各自发展,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唉。”
谢晓羽似乎有点失望。按照她的观察,他俩还是很登对的。
解不开锁,这手机对阮季星就是板砖一块。
她也不可能拿去刷机,干脆作罢。
阮季星想还给他,结果发现,不知何时,原本走在前头的人,落在了她们后面。
沈轲穿的棒球服外套,拉链没拉,两手插在口袋里,口里含着糖,在用舌头推动它,与牙齿相互碰撞着,发出脆响。
他忽地上下牙一合,咬碎了糖,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从她手里拿走手机,和她擦肩而过。
仿佛……带着怒气。
所以,他刚才听到她们说的话了?
但他气什么呢?
阮季星复盘了一下,是那句“我看不上他”?
也是,他现在是经管学院的风云人物,女生们追他还得排队,她却大放厥词,换她她也生气。
谢晓羽拉拉她的衣角,说:“欸,你不觉得,他刚刚瞥你那一眼,很帅吗?”
“……”
这你也能犯花痴吗?
*
晚自习下课,照例去摆摊。
得益于阮季星的宣传,发展了不少熟客。
有的人不愿意出门,就由沈轲送到宿舍楼下。
因为白天的事,阮季星和他说话都是公事公办的,绝不多扯一句。
她低着头捣鼓手机,整理信息,准备转发给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几个中年男人走到面前,为首的那个一脚踹翻旁边的篮筐。
“欸!”
阮季星倏地站起来,“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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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还是学生吧,不好好读书,在这里做生意?”
沈轲不在,她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这会儿人来人往,料对方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梗着脖子回怼:“没谁规定不能做吧?”
“你们有食品经营许可证吗?有营业执照吗?你们学校明令禁止我们这些商家无证经营,外面的商铺也不得进校,怎么的,你们敢这么光明正大啊?”
阮季星一时说不出话。
“学生的本分就是读书,不要搞这些名堂,要是举报到你们老师那里,你这个学还要不要上了?”
“今天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别让我们看到你。”
渐渐的,周围有不少人看过来。
面对一群大男人,阮季星势单力薄,根本说不过他们。
她咬着下唇,脸都涨红了。
有个男人要把小摊掀了,她扑过去护,尖声叫道:“你们再闹信不信我报警?”
他嗤笑一声:“还报警?要是闹大,看我们是谁没好果子吃。”
另一个人动蛮力把她拽开,她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沈轲远远的就看见这边的骚动,他停了车,拔了钥匙,车倒了也没顾得上扶,大步跑过去,挡在阮季星面前。
“你们干什么?”
他声音很沉,由于跑得急,有些喘。不到二十岁,身形却格外挺拔,站在他们面前气势也不输。
“你们两个一伙的是吧。”
对方指着他的鼻子,“你们非法经营,告到学校,是要挨处分的,知道吗?”
沈轲冷静异常:“就算我们不合规,也轮不到你们来‘执法’。你们一帮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要是报警,你们猜学校保我们还是保你们?”
他们面面相觑,似在权衡。
他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再闹大一点,闹到网上去,我们顶多背个处分,你们的生意呢?”
“行,你们等着,我们走。”
他们离开了,留下一片狼藉。
阮季星后知后觉地感觉双腿发软,蹲了下去,失神地望着散落一地的水果。
沈轲弯下腰,烂掉的就扔了,还好的就留下。
有路过的学生好心,帮着一块捡,很快就收拾完了。
沈轲说:“谢谢。”
“不客气。”
那学生看了眼阮季星,一番欲言又止,还是说:“每年毕业季有跳蚤市场,也有人做甜品卖,其实没关系的。”
说完就走了。
沈轲在她旁边坐下,沉默良久,方问:“不怕吗?”
阮季星抬头,眼中有几分茫然,目光慢慢地聚焦在他脸上。
她说:“现在怕,刚刚想不了那么多,这些都是钱啊。”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
“我就当你夸我了。”
“蹲这么久,腿不麻吗?”
她想起身,下半身动不了,“好像是麻了。”
沈轲笑了下,搀着她的胳膊,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