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他们死了,救不了。懦弱无能的怂包……”九方莲抬手击散攻击他的一个傀灵,嘲讽道。
“你别说了!”褚扶光大喊道:“没看到他那么痛苦吗?”
“小子,我可是刚救了你的命。”九方莲顺手一推,少年撞在结界上,一声痛呼。
“还等什么?”九方莲无情催促道。此间傀灵既有血色亦有纯黑色,黑为戾气所化,蚕食其他,甚至会吸干活人精气。
“没时间了!容晚!”九方莲看见夙昼失控地哀吼,而容晚宛如四下无物般,这世界好似与她无关,疼惜的目光只落在夙昼身上,悄声地安慰着夙昼。
“我在,阿昼,我在。”容晚环抱住他,冷意顺着他的身体冻伤她,忍着不适施下灵咒,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温热。
热意袭来,夙昼感觉到像是血的滚烫,冰天雪地,尸横遍野,他的血、妹妹的血肆意横流,将积雪都融化。
“对不起,眠眠。”夙昼喃喃说:“我救不了你……”
血泪如珠,滴落在容晚颈间,她竭尽所能地抚慰不安的夙昼,感受他的颤抖、心痛。
生死印的作用下,他的每一分痛她都明白。
“容晚!傀灵失控,我们都会死!”九方莲咬牙切齿,手中的红光砍向无数疯魔的傀灵,血灵弥散,彻底消失。
漆黑的夜里能望见血色的光影,那是曾死于夙州的生灵虚相,而黑色傀灵戾气更重,几乎是一手撕碎一个孱弱的血色傀灵。
黑傀与血傀厮杀激烈,碎灵顺着风拍在每一个人脸上。褚华秋不敢添乱,唯一能做的是不添麻烦。
而褚扶光善剑道,提着剑和九方莲相配合,击杀着更加凶残的黑傀。
一剑落下,黑傀散成腥臭浓重的烟雾,小树猛然起身,从怀中掏出一颗光球朝几个人齐齐扔过去,“小心!黑色的有毒!”
果不其然,褚扶光晃晃悠悠地晕在九方莲身上,那种窒息的感觉让褚扶光重重合上双眼。
“容晚!”九方莲第三次唤她的名字,而被唤的人似是终于有了反应。不,是她怀中的那人心绪稳定下来了,她这才分给他几分目光。
白色的如同神性光辉笼罩下的结界,一层层地加强。
在他们所处的结界之外,容晚一手拥着夙昼,另一手指尖一勾,画下新一层结界,更加广袤,强悍到将目光所及所有的黑傀和红傀分开。
终于,他们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你再不听我的,我们都得——”九方莲声音皆是怒意,那头纯白的落地长发似乎全是火焰。
“等会。”容晚望向晕倒的褚扶光,小树正蹲在他身前眉头紧锁,似是不知如何解毒。她说:“小树,试试你的血。”
“啊?”小树茫然,“我只是一颗九岁的桂树,虽然化灵,但入不了药。”
“可以的。试一试。”容晚道。
总是会相信她的,那是日日喂养他的人。小树划破指尖,塞进褚扶光的嘴里。
而褚华秋轻声喊了一声,“哎!你怎么不洗手?算了算了,救命要紧,我不告诉扶光就是。”
泛着金光的血滴涌入褚扶光的唇齿间,奇迹一般的,褚扶光的胸膛忽然有了起伏,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眉目间的黑色褪去,露出少年本来的肤色。
“这是为什么?”小树目瞪口呆,忽然,他将流着血的指尖送进自己口中。褚华秋又想提醒他,没洗手,终是什么都没说。
“我本以为,这会永远是一个秘密。”容晚不想提及灵血灌溉一事,“还记得你怎么化形的?”
“嗯……有了意识后,忽然有一天铺天盖地的灵力涌进我的身体,我好像大家常说的那样,既有灵智,又有了真身,在修行之路上一步登天。所以,我的血能医百疾?”
“借他人之势罢了。”九方莲敲了下一银白色的结界,真是不能再忍耐,“容晚,上仙,大小姐,容我提醒您,我们绝无可能在这里困上一辈子。”
“自然,你继续说。”容晚垂眸望向怀中的夙昼,他似乎陷入陈年梦魇,神智不清,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像是濒死的人暗夜里向光,不肯自弃。
“趁着他昏了,设阵毁了所有傀灵,不论是黑傀,还是红傀。”九方莲望着两层结界外,傀面獠牙的黑傀们张牙舞爪,一波波涌上前。
他们将自身化为戾气,一道道劈在结界上,隐隐能望见裂痕。
“一定要这样做吗?”容晚抬起茫然的眼睛,问:“不能封印,或者渡化吗?”
她怎会有茫然的眸光?九方莲白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隔着两重结界,随手拖了一直瘦弱的黑傀进来。
褚华秋吓了一跳,忍着叫挪到褚扶光身前,护住他。小树观察着褚华光的病情,淡淡看了一眼黑傀,垂下头继续施针。
“你比我想象中更强,比起从前真身,如今你真是不可小觑,九方莲。”容晚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那只黑傀以极其嘶哑难听的调子乱叫,容晚皱着眉,“华秋捂好耳朵,小树堵住扶光的,灵力拦不住。”而她紧紧捂好夙昼的双耳,下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间。
一双手覆上双耳时,容晚怒意先至,“你做什么?”
“舍不得您受黑傀影响,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出不去了。瞧瞧夙昼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您恐怕要一己之力将傀灵全灭。”九方莲眸光一动,那一只瘦弱黑傀在火光里化为烟尘,轻飘飘落在地上。
“为什么你笃定我会全灭傀灵?”容晚问。
“因为谁人不了解怜光上仙呢?两重相较取其轻,在傀灵失控时,您不忍血傀被残害。可若是救血傀,那黑傀亦会同生。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只能困在这里。”九方莲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会刺激到容晚,也完全不在乎是否在逼迫她。
“若是想要离开这里,必须全灭傀灵。否则,他们会去往人间。”九方莲忽然抬脚朝结界外走去,容晚的结界在他掌下崩裂,寸寸裂痕像流萤一般划过天魔,没入傀灵的虚相。
“你在妄图操控我。”容晚的眸光紧紧盯着碎裂的结界,九方莲仅仅打破了第一道,无数血傀蜂拥而至,向他们涌过来。
“啊啊啊——”褚华秋捂着嘴,仍是堵不住胸腔里不受控的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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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血色傀灵或飘或走,以惊人的速度将他们重重包围,甚至伸着手似乎要抓走吃掉他。
他紧紧抱着扶光,甚至将小树也护在怀里,将自己的后背留给血傀,哭叫着,“大小姐,救、救命。”
奇怪的是,血傀似乎并无恶意。傀灵仅有虚构的光影,并无实体,他们穿过褚华秋的身体,避过九方莲,向一个位置汇聚。
“啊——啊啊……”血傀们七嘴八舌地以一种奇怪的调子,似是同九方氏相似的吟唱,又像痛苦的不知所云的哀嚎。
“娘……娘亲……”夙昼脸上的冷汗里夹杂着细碎的血灵,他在荒无的雪原上赤脚奔跑,双脚冷得没有知觉,心口血脉如火一样灼烧。
无数柄剑刺穿他的身体,妹妹的哀嚎似在耳边,他猛然惊醒,俯仰之间带得容晚身形一晃。
眼前虚幻的光影是什么啊?夙昼努力地眨动眼睛,仍是一片血红的模糊,“师父?我看不见了。”他去抓她的手,努力缓和许久才缓缓抬起眼睛,看清楚围绕着他的那些血色身影,竟然显得有些梦幻。
一个小女孩蹲在夙昼身旁,有些远的距离,她是少有的不曾发出声音的人。
“眠眠?”夙昼的喉咙被声音割破,是无尽的痛。
眠眠。被提醒到的容晚想起她来,夙昼的小妹,自小不会说话,身体孱弱。在那个雪夜里,她被夙昼护在怀里,身受数剑。
眠眠的前胸后背是浓郁的血灵,她指了指耳朵,打出手语:“我听不到,他们也听不到。我很想你,哥哥。”
汹涌的泪意刺得夙昼难以开口,他亦是回答她,声音和手势一同出现,“我会带你们回家,我会……让你们安息。”
“够了!够了!”九方莲冲上前扯住夙昼的衣领,拉得他趔趄。他才不管这群人前情过往如何,只知道如果不灭傀灵,全都得死在这。
“回家?回什么家!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送他们上路!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再说了——”九方莲简直是受够了,“血傀也会沦为黑傀,在这死气沉沉的傀地,编一个梦,这就是你说的安息?”
“九方莲。”夙昼起身,挣开容晚的怀抱,他指尖的杀阵一寸寸地落下来,绞上九方莲的脖颈,“你有什么胆子敢和我说这些话?以你对我师父的忠心?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的目的?呵呵!”
“你敢碰我家里人一下,我保证让你死得不明所以。”夙昼狠狠甩开他。
“哎!”九方莲笑了一下,“我可动不了手。夙昼,曾经差点做上三界共主。容晚,你又差点做了首座。那答案岂不是很明显,死得不能再死的傀灵和人间无数苍生间要怎么选?红傀灵散解脱还是沦为黑傀,同类相食?”
“你——”夙昼正要扭断他的脖子,眠眠那双不见眼睛的空洞眼眶盯着他,指尖翻飞的动作在说:“我们愿意。”
稀碎的银白光点坠落,容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撕裂感,怎么选?谁来选?
“第一道结界碎了——”她喃喃道。
黑压压的傀灵同红傀相撞,纠缠的光影间,哀嚎声四起,夙昼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耳边嗡鸣,似乎炸出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