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方生方死
    “九方——公子,这是你设的针,赶快停下来,大小姐都留你一命……”褚华秋惊叫道。

    “他哪里有这样的实力。”褚扶光阵印之术天赋极佳,此间阵印的灵力波动超乎九方莲的实力。

    阵印寸寸缩紧,夙昼拆出一层符文,金光席卷着血灵,搅得一个巨大的水底漩涡,两个少年苦苦支撑,被涌动水流卷起来。

    时不我待,容晚翻飞的指尖中阵印层出不穷,拆分、打碎,再以灵力将阵印融合。

    眼见两个少年即将昏死过去,下一刻就会被卷至未知之境,夙昼眸光一动,血色符文缠上两个少年,他们被拉回,以一种奇怪的联结方式,同夙昼相隔十步。

    “阿昼,带上九方莲。”容晚冲夙昼说道,指尖的阵印接连不断地落下来。

    涌动的暗流像漩涡一样吸附住众人,直至吞没。

    血光模糊视线,杀阵削上皮肤的同时,银白色的传送阵印同时落下。

    再睁眼时,平静的水波涌上黑色沙滩,白与黑的碰撞,惊起浪潮间的血灵涌动,如同风清浅吹拂。

    一道阵印落在水中,容晚勾了下指尖,夙昼遗忘的两个少年被拖出来。

    “谢、咳咳咳、大小姐和公子、咳咳救命之恩。”褚扶光拍着胸口,言谢对他而言太过重要,忍着胸口的闷痛说出来。而褚华秋一阵猛咳,眼泪鼻涕其下,死死抱住扶光的胳膊不放。

    而夙昼拎着九方莲的衣领,将他随意丢在地上,直直朝容晚走来。他扶起她的衣袖,手臂上一道血痕。

    指尖划过,伤痕不见。

    “受伤了也不先顾自己,先救什么小孩。”夙昼淡淡道。

    “小伤。”容晚笑着望他,想来是生死印让他感受到疼痛。

    “这里——”夙昼轻柔磋磨着容晚腕间的一处,“从前有不晴剑痕,还有天道契,如今什么都没有。真好。”

    容晚还未回答,就被九方莲喃喃的声音打断:“上仙,你可并没有离开。”

    “你说什么?”容晚从不怀疑自己的阵印,融合为一的传送阵足以将他们送出夙州。

    “这里还是夙州,亦是黑水湍流汇聚之处,还是你那徒儿两次自裁之地。此间黑色的碎石您不熟悉吗?”九方莲高傲笑道:“这里是白咒城的废墟啊。”

    “师徒、他们是师徒?”褚华秋激动地拍着褚扶光的肩膀,被自家亲师弟捂死嘴,发出嗯嗯的声音。只听褚扶光说,“我们要当自己不存在。”

    久未出声的夙昼极为平静,像听到笑话般讥讽道:“九方氏向来满口谎言,谁会信你。”

    “上仙会啊。”九方莲讨好地望向容晚,她的冷静之下是犹豫不决,盯着容晚缓缓抬起的眼睛,九方莲说:“上仙,还记得当年我在白诡火里的俯首吗?自那时起,我向您倒戈,自那之后忠于您。”

    是有这样一回事。当年为救薛沐,她急于自容皓设下的禁阵中逃出,半逼半请地收了一个部下——九方。

    唯一一道命令似乎是交他离开容皓,带着九方氏远离三界共主之争。

    “我如何相信这不是你的谎言?”容晚心有玲珑,不会被他一叶障目。

    “上仙,如今我仍然忠于您。”九方莲乖顺地垂下头颅,将九方一族的命脉——颈侧红莲朝她露出,“只需一丝您的灵力,我将无法背叛您,您会知道我知道的一切,知道我字字句句所言为真。。”

    “不要相信他。”夙昼攥住容晚的手腕,盯着她指尖凝出的那一滴血,“九方氏狡猾,从未有过红莲一说现世,他——”

    “至少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容晚指尖的灵血朝九方莲额间落去,一个小巧鲜红的印记似乎嵌入皮肤。

    一丝灵力涌向他的颈侧,那朵红莲怒放,灼烧的感觉烫得九方莲溢出呻吟,渐渐地他的红发红瞳褪为白色,红莲隐没。

    “上仙如今可知我所言非虚?”九方莲桀骜不逊的眼光又落在夙昼脸上,“红莲乃我族极密,岂会留存于世?让你这无能之辈知晓?”

    “住口,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容晚声音极轻,于九方莲而言却是不可违逆的命令。

    “阿昼,他忠心为真,但是对你有偏见,非常重的偏见与嫉恨。”容晚松开九方莲的阵印束缚,他骄傲地扬起笑,像一只孔雀开屏。

    “你从前见过他吗?”容晚问。

    搜刮干净所有的记忆,夙昼并未找出这样一个人,相貌名字气息统统是陌生的。他摇摇头,“未曾。九方氏早已避世,共主之争从未露面。”

    “容皓无法借力,所以将你封在这里?”容晚理清楚前因后果。

    当年失去傀地九方氏的助力,无非断容皓一臂。以他的心情必然将老老小小上上下下全都杀光,至于为何留下九方莲,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容皓为何留你性命?”

    听到容晚如此问,九方莲面色难堪,几次想住嘴,却控制不住声音从唇齿间滑出来,“我、我答应他,带他找、找——”

    “找什么?”语气不容置喙。

    “找、找到您。”九方莲唇齿间皆是鲜血。

    可见他万分不愿告诉容晚,却又能为了获取她的信任,将命门相告,所答亦违背本心。

    “以后不想答的,可以不答,我不再强迫你。”容晚不忍看他,唤出小树为九方莲止血。

    小树的动作很轻,喂了几颗丹药,指着九方莲额间的红点,狠狠搓了一下,“同我印?祖游书上说,被种印之人所言所行不可违背种印之人的心意。大小姐,你连失传的阵印都会?”

    “起开。”九方莲推倒小树,被容晚剜了一眼,他语气僵硬地致歉,“我错了。”

    下一瞬,小树哇得大哭起来。墨麒自灵境中冲出,一口咬上九方莲的小腿,两颗小尖牙死死嵌入他骨缝间。

    九方莲嘶了声,提起墨麒的一只角,四脚腾空的瞬间,墨麒松开嘴,被狠狠丢到了小树身上。

    真是太混乱了。两个少年躲在一旁装睡,时不时翻下眼皮。小树哭声不断,墨麒哼哼唧唧带着怨念地叫。九方莲死死盯着那只不知好歹的麒麟兽。而夙昼——

    相当不耐烦的夙昼早已施了一个隔音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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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清净几分。却没清醒多久,隔音咒被容晚打散,乱七八糟的声音涌进耳朵,几近掩盖住越渐猛烈的海浪声。

    “别吵。”夙昼冷声道。

    齐齐安静的瞬间,呼啸风声刮得众人衣衫乱飞,浪潮拍打碎石,天色慕然染上乌黑,似是被云彩泼了墨。

    “怎么回事?”容晚问。

    “傀夜。”九方莲刚揪住被吹飞的小树,那只麒麟兽死死抱着他的腿,九方莲忍住踹它一脚的冲动,“每逢傀夜,傀灵都会顺着浪潮上岸,一遍遍重演死前执念。”

    “什么是傀灵?”褚华秋悄悄问扶光。扶光摇头。

    “我知道。”小树上下牙齿打架,“祖弥的悼词里提起过,她曾为了寻找父亲的灵,找过几百个傀夜。而傀灵就是心怀执念,未曾散去的死者。”

    “那岂不是都是从刚刚的那地方来?”褚扶光惊道。

    话音未落,随着天幕转为漆黑,血夜当空,如血的雪花冰晶纷纷而落。

    浪潮中涌动的血灵化为一道道虚相,或是白色、或是黑色,更多的是红色,鲜红色、暗红色。

    虚相化出具象,人、兽、灵草灵植。上至耄耋,下至幼童,无一不是满身通红。

    “阿昼。”感受到心口剧痛,容晚扣住夙昼的手腕,她几乎忍不住心痛,而夙昼双目通红,颤抖的唇几经开合。

    看到容晚的痛楚,夙昼意识到是自己的心痛叫她同痛,生生压下心绪,竭力回想着所有的快乐妄想止痛。他轻笑说:“我没事。”

    心口慕然一松,容晚紧紧攥着他的手,以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遍遍重复,“我在。我在……”

    “上仙,让开!傀灵伤人!”九方莲被血色虚相挡住,只能在一个年岁苍老的傀灵虚相撞上容晚时大吼。

    杀阵落下的刹那,夙昼却压着反噬散去阵印,拥着容晚躲过蜂拥而来的傀灵。

    与此同时,银白色阵印落下,一行人齐齐被罩在结界之中。

    两个年岁尚小的少年吓得脸色发白,“这、什么东西啊?”

    “不是东西。”夙昼声音黯哑,嗓子似是被刀锋划过,字句皆是染血的痛楚,“他们是人,是人。”

    “人死为灵,傀灵算不得人,他们早死了,如今不过是虚相,执念一散,终会化灵,泽被万物。”九方莲盯着夙昼,他的言辞,无非是将夙昼最惨痛的记忆剖开,在夙昼的血肉里狠狠搅了一通。

    “你再说一个字,我一定忍着恶心杀了你。”夙昼浑身被冷汗浸湿,他失去力气,倚着结界缓缓坐下。

    “阿昼,我明白,他们不该如此的。”容晚捏决为他除去那些恼人的湿意,握着他颤抖的手,说:“我们会有办法的,他们不该被困住。”

    “救救他们。”夙昼眼神失焦,恍惚间攥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抓着她的手,是从未有过的祈求之态。

    “师父,师父……”眼前浮晃出夙州雪夜,满目鲜红,夙昼无力地喊着,“你别救我,救救他们。”

    “救救他们——”

    “我可以死,我不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