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卫提着蛇皮袋,心中忐忑得很,他来时候可是把家里的钱全带来了,就换来了蛇皮袋里的电子表,如果亏了,他和孩子娘半生的辛苦都白费了。
他忍不住忐忑地问:“瑶丫头,咱们批发了这么些货,能全卖出去吗?”
“能!”
林沐瑶脆声回道:“就算安平县卖不了,不还有北城市吗?北城市可比安平县富裕,无论如何都能卖掉的。”
林守卫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只要亏不了就好,但又忍不住贪心地问:“咱们这一趟能挣多少钱?”
林沐瑶头疼,守卫叔这也太没警惕心了,俗话说财不露白,在人来人往的批发市场,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特别忌讳谈钱财。
她抿唇提醒,“守卫叔,咱们回去了再说吧,在外面我也没心思去盘算。”
林守卫不疑有他,点头不迭,“好。”
等回到旅馆,他们把东西放下,洗漱了一番,又出去吃了点东西,这才去火车站买票,因为上次坐硬座回家的惨痛经历,她这次回家再也不要坐硬座了。
林守卫却归心似箭,他抿了抿唇,说道:“其实坐硬座也没多辛苦。”
林沐瑶坚持,“可我受不得那份辛苦。”
林守卫看了眼她疲惫的脸,以及瘦削的身体,最后默默地咽下了继续劝说的话,林沐瑶身子弱,不能跟他一样奔波劳碌。
不过事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们虽然顺利地买到了卧铺票,但是美中不足,没有买到一个车厢的,不仅如此,车厢离得还挺远的。
林守卫皱着眉头道:“还不如买成连在一起的硬座呢。”
“座位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又不是不能够调换了。”
林沐瑶笑着道。
反正她是不准备坐硬座了,上次坐硬座回去,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林守卫看了眼她疲惫的神色,到嘴边的反驳的话最后又咽了回去。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俩人便回了旅馆,美美地睡了一晚,便起身收拾行李回家。
因为这次是卧铺票,没有上次疲惫,但也不轻松,回到家,她愣是休息了整整一天。
睡到傍晚醒来,家里就来了几个社员,手里不是拿着毛衣,就是拿着围脖,这些人都是从她手里,拿了毛线回去做加工的,她们这次过来是交货。
社员当中有李翠饿,毕竟是邻居,相处还不错,所以她要加工围脖和毛衣的时候,她也就答应了。
因为这里面就她跟她最熟,由她站出来问话,“瑶丫头,你还收毛线围脖和毛衣吗?”
“收,当然收了。”
林沐瑶先是笑着回了句,然后小脸一绷,说道:“各位大娘,婶子、嫂子,都是一个大队的,大家也都是我的长辈,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这加工活计,不是一次两次,而是长期做,所以我丑话说前头,围脖和毛衣缺斤短两的,或者用旧毛线换新毛线的,我可都要追究,并且要求罚款的,这些当初你们拿活的时候,我已经强调过了,这次我再强调一遍,希望各位能够谅解。”
“瑶丫头,你尽管放心,我们肯定能够谅解,不会做那缺德事。”
李翠娥拍着胸膛保证。
但却有人拿着包袱往后躲,她织的围脖毛线少了半两,织的毛衣少了一两,她织了两条围脖,一件毛衣,一共少了二两毛线。
她不愿意这么做,但她婆婆一直在她耳朵边念叨,“天越来越冷了,黑蛋还没有毛衣,小孩儿毛衣需要的毛线不多,你这个少半两,那个少一两,一点儿也不不明显,几次就能够给黑蛋攒出一件小毛衣来。”
她看着三岁的小儿子,因为天凉,而冻红的小脸儿,心一痛便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林沐瑶竟然收货的时候要过秤,她开始着急了,默默地退到最后,想着办法。
但还没有等到她想到办法,其他人就已经交了货,拿了加工钱,只剩下自己了,她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织的围脖和毛衣,交给了林沐瑶。
林沐瑶拿着秤一称,眉头一皱,问:“怎么少了二两?”
她咽了咽口水,嗫懦道:“织毛衣的时候总会掉些毛毛,少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不等林沐瑶反驳,李翠娥就率先反驳道:“你当给鸡拔毛啊,不过两条围巾一件毛衣,就少了二两毛线,指不定自己贪了。”
其中有一个人是她家的邻居,站出来揭她底,“你婆婆说你们家黑蛋马上就有新毛衣穿,也没见你们去城里买毛线,肯定是用贪来的毛线织的。”
林沐瑶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道:“去大队部,按照当初签的协议交赔款。”
小媳妇叫张美茹,闻言瑟缩了下,然后通红着眼眶祈求道:“能不能不要去,我,我不要加工费了。”
林沐瑶丝毫不让,“那也不成,当初说好了,按照协议办事,就得说到做到。”
张美茹抬眼望着她,责问道:“林沐瑶,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嫂子,你非要如此无情?”
林沐瑶小脸一沉,冷声道:“生意场上不讲情分,我是真金白银地请你做活的,又不是让你做白工,而且事先也签了协议,所以我问心无愧。”
张美茹自然不愿意去,再次红着眼睛打感情牌,“黑蛋也要叫你一声姑姑,天冷了,他连一件毛衣都没有,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林沐瑶冷嗤道:“谁生的谁养,黑蛋又不是我生的,我凭啥心疼。”
说完不顾她挣扎,拽着她去大队部,李翠娥几个人跟着。
到了大队部,张美茹的婆婆葛兰英也来了,她一过来,就迈着小脚朝着林沐瑶跑过去,伸手就要薅她的头发,嘴里还骂道:“美茹是你嫂子,你敢欺负她,不尊敬长辈,我替你爹娘教教你。”
林沐瑶侧身一躲,她没有薅到她的头发,她立刻又要再次伸手,李翠娥等人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拦住她。
林沐瑶现在可是她们的财神爷,张美茹一家在牛角岭大队,也就是中等偏下的家境,对她们没有丝毫帮助不说,葛兰英还嘴碎手多,不是挑拨别人家的关系,就是顺手摘别人家自留地的蔬菜。
虽然都是一个大队的本家人,但这样的人家不值得她们为了她跟林沐瑶对上,如果要选择站队,她们选择林沐瑶。
葛兰英见这么多人护着林沐瑶,气地“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支书啊,林沐瑶欺负本家嫂子,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否则没法活了!”
支书被她嚎得头疼,他最不耐烦应付妇人之间的矛盾,特别葛兰英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但又不能不管,他没好气地呵斥道:“住嘴!”
葛兰英哭嚎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支书黑沉的脸色有些害怕,瑟缩道:“林,林沐瑶欺负本家嫂子,不尊敬长辈,支书你不能不管。”
支书冷声道:“当初拿毛线的时候,规矩都定好了,张美茹不遵守规矩,自然就得按照协议赔款。”
葛兰英梗着脖子,大声道:“你们都欺负老实人,都是本家人,少了2两毛线,有啥大不了的,值得这么揪着不放吗?”
林沐瑶气笑了,反问:“那我家没鸡蛋吃,去你家拿两斤鸡蛋,可以吗?”
葛兰英挺起胸膛,大声质问:“凭啥,我家的鸡蛋,是我辛辛苦苦喂鸡得来的,凭啥你上下嘴皮子一张就要拿走两斤。”
林沐瑶拍了拍手,大声道:“那我的毛线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凭啥白给你?”
葛兰英卡壳,林沐瑶扭头看向支书,说道:“支书爷爷,就按照协议上的来,扣掉加工费,再把二两毛线的钱赔我。”
另外她又转身看着围着吃瓜的社员们大声道:“我以后是打定主意做个体户的,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咱们牛角岭大队的社员们,帮我加工产品,所以今天规矩必须立起来,要不然以后都有样学样,我的生意根本没办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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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社员们一听说以后还有源源不断地加工生意,心里有些激动,有那积极的人,立马开口问:“还有什么加工生意啊?”
林沐瑶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想好,还在找,但我认识咱们安平县老杨家从漂亮国回来的后人,以后肯定不会缺生意。”
李萍好奇了,问:“你咋认识老杨家后人的?”
林沐瑶实话实说:“上次去海城的时候,有歹徒抢我包,是他救了我。”
最后又强调道:“他还说如果回了安平县投资建厂,肯定会照顾我的。”
为了震慑大队的社员,她把杨志彬拉出来扯大旗。
一直隐在人群中的黄翠花,看不得林沐瑶好,大声质问:“杨家后人为啥要照顾你?”
“不会是看中你了吧?”
黄翠花的大儿媳妇李香草阴阳怪气地接口。
这对婆媳的话让社员们看林沐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林沐瑶气地咬牙切齿,这哪里是亲人,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她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这才大声澄清,“因为我也帮了杨总一个忙,所以他才愿意帮我,人家杨总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我现在这样,又是二婚,人家看得上才怪。”
社员们再次打量林沐瑶,脸色蜡黄,头发干枯发黄,身板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够吹走,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妩媚动人,别说杨家后人那样从富贵堆里走出来的男人了,就是他们农村小伙子也没有几个能够看得上。
于是看林沐瑶的眼神再次回归正常,甚至开始出声讨伐黄翠花婆媳俩,“坏了自家闺女的名声,对你们有啥好处,没见过你们这样狠心的人。”
黄翠花和李香草气结,这些人真是势利眼,看谁能耐,就巴着谁。
因为有了杨志彬这张大旗,社员们为了以后能够从林沐瑶手里接活护着她,支书本来就站她那边。
任凭葛兰英和张美茹婆媳俩如何哭嚎,最后还是按照协议赔了林沐瑶钱,林沐瑶在牛角岭大队社员面前,头一次立威圆满达成。
接着又收了几个社员织好的围脖和毛衣,这才回家。
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己家的茅草房,她叹口气,她该把房子修一修了,另外也得在城里买一套房,牛角岭大队算是一个退路,而安平县城是她事业的起点,这俩地方无论如何都得有套房子。
买房子需要钱,所以首要任务还是得搞钱。
做了一荤一素的晚饭吃了,又喝了中药,洗漱一番,她又回去睡觉了,明天一早还得去城里卖电子表,以及她批发回来的衣裳,还有这些天加工的围脖和毛衣。
第二天一早,林守卫就赶着骡车载着王春花来接她,她把电子表还有衣裳等提上车,几人便向县城出发。
路上王春花先是忐忑地问:“瑶丫头,咱们的电子表能卖出去吗?”
她也跟林守卫一样患得患失了,毕竟这批电子表压上了他们夫妻所有的身家。
林沐瑶再次把安慰林守卫的话,安慰了她一遍后,又笑着道:“电子表放不坏,一时间卖不完,咱们慢慢卖就是了,总能够回本的。”
王春花松了口气,“也是。”
解决了这件心事,王春花又说起了烩菜摊子的事,“你不过有几天没做,火车站那边就多了几家卖烩菜的,他们也跟着免费送馒头,真是不要脸,自己想不出来新法子,只会学别人。”
林沐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做小吃摊要的是手艺,只要我手艺好,别人抢不走我生意,就是做小吃摊利小又辛苦,我目前不打算做了。”
王春花好奇地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林沐瑶摇了摇头,“不清楚,没想好。”
但等到了安平县最热闹的百货大楼门前,听到人议论杨志彬要在安平县投资纺织厂,专门生产牛仔布料,她笑了,她知道接下来该做啥了,这次她真的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