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瞧见,哭得那可怜劲,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流。”
“好了,您回来已经讲了八百遍了。”
江聿闻看着面前绘声绘色复盘的张妈,自打她回老宅开始,虞念寻他未果的场景她是找机会就得描述一遍。
他的出声并没有制止住她,对方反而责怪地瞪他一眼,继续道:“先前分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闹得这么僵啊,有什么错让人家小姑娘白跑一趟。”
“还让我别收东西,人该急了。”
“您啊,歇着吧。”江聿闻实在倦了,默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昨天傍晚到的淮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虞念气的,本来疲惫不堪,却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张妈的絮叨不断刺激着他,他现在是半个与虞念相关的字眼都不想听见。
“我是要去歇着,我这把老骨头搬来搬去可不得歇着。”她叹口气准备离开,却还是没忍住又念叨了一句,“那是个好孩子,唉哟,可惜了。”
江聿闻不懂她为何一直偏向那女人,若她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骗的,怕是再说不出虞念一句好。
心烦意乱,他轻嗤一声:“她装的。”
张妈已经拖着步子挪到了卧室门口,想来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耳根子终于清净,但奇怪的是这心底的躁意怎么愈发嚣张。
-
虞念失魂落魄的从庄格半岛直接回了家。
没了江聿闻的联系方式,求情都成了难事。
心里一闪而过干脆回灵市的念头,可一想到殷文礼,无助感生生把她拉回现实。
搁置在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黯淡无光,不断提醒着她,这件事不解决不行。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黎纯萱。
现下也只有她能问到江聿闻的消息了。
虞念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小萱,你能不能帮忙问问江聿闻这两天的行踪?”
听着她焦急的语气,黎纯萱立马意识到出了事,“他删了你?”
“嗯,出了点意外。”
“怎么了?”
“他……突然去了灵市。”
“所以他知道了!”黎纯萱瞬间会意,“那怎么办?”
“我想你帮忙打探打探他的行踪,最好是明天,我再去求求情。”
“怎么会闹到这一步。”黎纯萱一顿,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是不是我?”
“是不是那晚我的话刺激到他了,他才回去找你的?”
虞念没说话,怕她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可黎纯萱哪能猜不到,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嘴,“都怪我,要不是我多嘴——”
“小萱,只要他有心查,迟早的事。”
“可你们当时已经分开了。”
“错不在你。”虞念说,“当下找到他才是主要的,这件事总得解决。”
“你放心,我去帮你问,最迟晚上给你消息。”
挂断电话,虞念躺在沙发上疲惫地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得等黎纯萱。
夜间十点多,虞念终于收到她的消息,经过多方打听,黎纯萱得知江聿闻明天会在一家私人会所参加聚会,她把时间和地址发给虞念,并表示自己也会想办法过去,到时候带她进去。
翌日,虞念根据黎纯萱给的地址,掐好时间等江聿闻到场后才过去。
到达包厢门口,她没有立刻敲门,直到里面有服务生出来,她才借着机会进去。
包厢里音浪盖过谈话声,走动的人群密密麻麻,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虞念望着那些陌生面孔,寻找着江聿闻。
视线先一步瞥到程浔,下一秒,她顺着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程浔比江聿闻先看见了她。
“哟,瞧瞧谁来了。”
程浔看热闹不嫌大的声音致使包厢里的人停下动作。
大家稀里糊涂地投注目光到她身上,不明所以。
虞念强装镇定,视线只定定落在沙发角落。
幽暗中,那人始终没有动作。
想来是根本没看她。
虞念下意识退缩,右手不由捏紧了手里的礼盒。
“杵那干嘛,过来啊。”程浔像招呼小猫小狗似的,大手冲她一勾。
放之前虞念还敢装作视而不见,可如今,她也只能乖乖听话走过去。
步子停在江聿闻所坐的沙发前,虞念将礼盒轻放在他手边。
“江总。”
没人理她。
“江总?”
后来又叫了几声,男人始终吝啬到不给她一个眼神。
虞念听见包厢里有人笑了几声,只是不知道那笑是不是与她有关。
程浔可就等着这天了,见江聿闻没表态,忽地冷笑一声:“虞小姐,这里姓江的总挺多的,您找的是哪位啊?”
话音落,旁的确实响起两三声应和。
虞念顿了顿,再次开口:“江聿闻,礼物我按时交给你了。”
“找我的?我还以为我没名字呢。”江聿闻总算动了动身子,抬手,漫不经心撩起礼盒盖子瞥了一眼,随后盖下。
“我瞧着以为是什么大礼呢,一把伞啊。”程浔面露不屑,“虞小姐这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找机会钓鱼的?”
虞念不敢置信看向程浔,恰巧程浔正挑衅地睨着她。
两人无声对峙。
若说她此行确实是带着求好的目的,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受无关人员的窝囊气。
他程浔算什么,别人的事倒是管得风生水起的。
“瞪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程浔,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
“嗯哼?”
虞念忽视他戏谑的表情,转而偏向窝在沙发里的男人。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江聿闻,我有事想和你说。”
江聿闻若有所思拍了拍那礼盒盖子,虞念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半晌,才听见他开口:“说。”
“我们找个地方,我——”
“就在这说。”
他的眼皮轻轻撩起,毫无感情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不为所动,敲击盒子的动作大了几分。
“还是说,有什么事是大家不能听的?”
“我是诚心想和你道歉。”此刻的虞念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炙烤,旁人探究的目光完全不容忽视。她觉得有些丢人,也搞不懂江聿闻是否真的希望让人听见他被人欺骗的事。
她没有立即开口,想等他表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先坐不住的反而是狗拿耗子的程浔。
“道歉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你如果真的有诚意,就把桌上的酒给喝了吧。”
虞念闻言偏头看了眼酒桌。
那黑色长桌上整齐码了一排马爹利。
见江聿闻没说话,大概是默认了程浔的做法,她叹口气,转身过去开了一瓶。
琥珀色液体满杯。
“诶,不是杯,按瓶算的。”程浔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轻浮地挑挑眉,示意她放下。
“一瓶?”
“全部。”
粗略扫了一眼,起码不下十瓶。
看来他是铁了心想看她笑话,好报积怨已久的“仇”。
“江聿闻?”她看向男人,只等他一句话。
气氛再度焦灼,江聿闻迟迟没有表态。
久到,一直沉默的黎纯萱没忍住开了口:“程总,太多了吧,这酒是用来品的,这么个喝法实在浪费。”
“你算计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江聿闻冷漠的声音打断她的求情,他探出半个身子倚靠在沙发上,幽幽目光只落在虞念脸上。
虞念害怕把黎纯萱拉下水,忙将她撇清:“你针对我一个人就行。”
她捏紧瓶口,郑重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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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和店铺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江聿闻的手忽地顿住,眼皮微阖不再看她。
“江聿闻。”
她在等待他的答复。
江聿闻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喉咙里溢出了声音,只一秒,包厢里起哄声震耳欲聋。
他抬头看向那个倔强的身影,嘴唇紧抿。
虞念半仰着脑袋,液体下降的幅度很慢,残余顺着她漂亮的颈线流下。
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好,也肯定她绝对喝不完一瓶。
可她却是较上劲一般,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程浔的笑声,黎纯萱的制止声。
好吵。
“够了!”冷厉的嗓音打断喧闹,“出去。”
虞念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
“无关人员,都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江聿闻不耐地摆摆手。
不多时,包厢里的人群一哄而散。
程浔瞥了江聿闻一眼,不满地咂舌,可他终究没有多言,理了理衣服,大步离去。
黎纯萱见包厢里已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担忧地提醒她自己就在外面等待,随后也不敢多留。
片刻功夫,就剩下江聿闻和虞念。
她作势拿起酒瓶准备继续,可江聿闻却极速地站起身,一把拂过那瓶酒。
“够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什么?”虞念抿唇,“我装什么?”
“没装你哭什么?”
江聿闻看着她眼眶蓄泪的模样,莫名心烦,“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吃你这套?”
“我没有。”虞念一字一顿,“灌酒的应激反应罢了,江聿闻,你别想太多。”
她现在只想赶快把这些该死的酒喝完,好让这件事画上句点。
避开面前的人,探身过去重新拾起酒瓶。
江聿闻冷眼看着那仅剩四分之一的酒见了底,紧接着,纤细的手又伸到桌上重新拿了一瓶。
一阵风掠过,虞念手中的酒连带桌上的,突然一并被扫落在地。
乒铃乓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受惊地瞪着“始作俑者”,不满他的打断。
江聿闻怒至极点,双手叉腰,皱着眉看她,“虞念,这酒给你这么喝,浪费。”
“是你让我喝的。”
“我让你喝你就喝,我让你死你去死吗!”江聿闻瞬间失了端方,“我让你怎样你就会怎样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这么听话的话,为什么要骗我。”
“说话。”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大掌死死掐着她的下巴,一把将人甩到了沙发上。
虞念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江聿闻,呼吸一滞,脑海里冒出死路一条的警告。
男人睥睨着半倒在沙发上的人,忽而冷嗤一声:“虞念,你当初要是再咬咬牙多装一段时间,别说是五千万,就是五个亿我都能给你。”
他的瞳孔被斜照过来的灯光反射了一下,恍惚间,虞念似乎从那里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有一瞬的失神,不懂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可再去看时,一切又好像是自己多想了。
江聿闻拂了拂手掌,继而背过身去。
虞念突然听见他说了声“出去吧”。
“江聿闻,我弟弟和——”
“就按你说的。”他顿了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突然的转变,虞念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又出声驱赶,她才讪讪起身。
沙发到大门的距离不过十步之远,她走得很慢,最后,默默看了眼那个礼盒。
关上大门,虞念全身像脱力般贴在墙根。
有人过来,她看了眼,是黎纯萱。
对方也缓缓蹲了下来,关切看着她。
“还好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虞念摇摇头,只觉视线开始模糊,“没事了,小萱,他说没事了。”